幾天后利辰睿再見到徐衍時被他的憔悴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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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病情很嚴重？”記得瞿逸說起過徐方文是心臟病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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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衍抬眼，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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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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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你又跑來找我做什么？”他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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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衍聞言長嘆了口氣，勾動嘴角笑得有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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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來找你之前我就已經知道答案一定是被拒絕，不過這次他的病情真的很嚴重，醫生說有可能過不了這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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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來是要我點頭答應你接納他成為利家人？”利辰睿似笑非笑的睇著徐衍，冷靜的口吻透著一絲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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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衍下意識的皺眉，似乎在不悅利辰睿動不動就提到那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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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見你一面?！彼喍痰恼f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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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我？”利辰睿頓了一下，“見我做什么？你不是說他病情很嚴重，可能過不了這一關嗎？那還要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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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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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沒有？他哪次見到我不是血壓直線飆升，顏面青筋暴突，心跳異常？為了他的健康著想，我想我應該拒絕他的要求?！?br/>     
    “你是根本就不打算去所以才找這些借口吧？”徐衍的口吻倏地轉冷。“他都快死了，就算你再恨他，對于這個小小的要求你怎么還忍心拒絕？或許他這次是想向你道歉也說不定，你不要把他想得壞得那么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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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我道歉？你認為有這個可能嗎？”利辰睿冷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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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沒有可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毙煅芊瘩g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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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是書上寫來騙人的你也信？”不然邱靜茗為什么死到臨頭還揚言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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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衍深吸口氣，斜睨著一臉漠然的利辰睿。沒再說什么，而是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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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辰睿目光深沉的望著徐衍的背影，在他走到門口時忽地出聲叫住他，“等等，我和你去見他，就當是還你人情?！?br/>     
    ※々※々※々※々※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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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不情愿的踏入彌漫著一股濃郁檀香味的徐宅。利辰睿的臉色難看得和烏云密布的天空一樣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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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病情加重，害怕在醫院突然掛掉的徐方文不容人拒絕的出了院。徐衍只好安排了充足的醫護人員隨時候在父親身邊，以便萬一發現情況不對勁后馬上搶救并送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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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辰睿進入徐方文的房間時，徐衍已經把所有醫護人員，連同徐方文的妻子，一個眼眶紅腫的標準家庭式婦女，一起趕出了門外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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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脾氣一向壞，我也料不準他要跟你說些什么。只是希望你不管他說什么，都請不要言語激烈的反駁他刺激他?；蛘吣阒划斠幻牨娋秃?，如果你真的想還我人情，那么就這樣做吧。”徐衍走出房間前這樣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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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辰睿沒回他，而是掃向床/上雙目閉攏，仿佛睡著了一樣面容平靜的徐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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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魔果然是最折騰人的。不過短短一段時間，先前那個氣焰囂張的挑釁著說要和他斗一輩子的徐方文竟然這么不堪一擊的躺在了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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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說了他還年輕，而活了三分之二輩子的徐方文要從哪里借來時間延續生命和他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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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了?！彪p目緊閉的徐方文像是預感到利辰睿的到頭，竟然一下子睜開了眼，而且目光精癯有神，如果不是開口的嗓音氣息微弱得幾不可聞，利辰睿一定會以為徐衍父子是在設計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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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兒子說你要見我，而我欠他一個人情。不然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會無緣無故跑到你家來。”他開口闡明，強調不是自己愿意跑來的。
    
    奇怪的是徐方文面對利辰睿明顯并不友善的開場白竟然沒有激動得從床/上跳起來，甚至沒有半點動怒。
    
    “我知道……謝謝你愿意來見我……”徐方文話落，利辰睿就傻了眼。
    
    怎么可能？徐方文居然會對他說謝謝？！一定是他出現幻聽了。
    
    “我知道……你一定懷疑我是在搞什么鬼玩什么把戲，但我發誓我沒有。”一口氣說了這么長的話，即使是在吸著氧氣幫助呼吸的徐方文仍免不老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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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辰睿蹙眉。心想徐方文該不會真的像他兒子說的那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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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一病我才發覺自己真的是老了……很多事……我都很后悔……”平復下急促的氣息，徐方文接著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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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辰睿心一跳，驚訝的望著徐方文。難以置信剛才那些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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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當年……對你做的那些事情感到羞愧……作為你的長輩，我卻一直在嫉妒你擁有的一切……尤其是嫉妒你能夠以利家唯一繼承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暴露在別人面前……而不是和小衍一樣，他的父親是個不被家族承認的私生子，在他十歲前，他一直生活在別人異樣的眼神里……所以我才送他去了德國，只有在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他才能心理正常的成長……”
    
    是這樣的嗎？利辰睿腦海里閃現出五六歲時奶奶指著爺爺的鼻子大罵說‘如果你要把那個瞞著我在外面養了幾十年的狐貍精和她兒子一家人接進利家，那我就死給你看’這樣的話。
    
    “我把一生的時間……都用來憎恨利家……因為我覺得利家對我不公平……我是人不是物品，他們不該把我生下來卻用金錢打發我……所以我恨，恨到想不顧一切的從你手里奪回利家欠我的……可我現在知道我錯了……你，和小衍一樣……都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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