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隱當然不知道夏彌快被他氣死了。
    他在快速的向鯨歌的方向移動，而那個疑似利維坦，正在用鯨歌釋放言靈的大鯨魚并不是往他這個方向來的，而是他的東南方，一個更靠近格陵蘭內海的地方。
    為了不讓利維坦察覺到他而快速逃跑，他隱匿了行蹤。
    很快，他距離對方就不過幾百米了。
    然后，他居然看到了一艘巨大的破冰船在向這邊行駛，距離他只有兩公里左右。
    “利維坦果然是邪惡的么？他想殺了這個船上的所有人？”凱隱有些疑惑。
    這艘突兀的出現在這里的破冰船是前蘇聯時期建造的最大的破冰船之一，船長是文森特，一個致力于復活希特勒的瘋子，他還高薪雇傭了前阿爾法部隊的特種兵來操縱這艘破冰船。
    他們每年冬季都會在北極圈晃蕩，目的是找到傳中的阿瓦隆。
    凱隱想錯了，利維坦并不是沖著破冰船去的，他在距離破冰船兩公里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仍舊在放聲高歌，只不過船上的人根本聽不到罷了，不斷釋放的某種言靈讓大海的冰層愈發的厚實，這艘前蘇聯時期最大動能的破冰船也開始舉步維艱。
    利維坦似乎是在驅離他們。
    “見鬼，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寒冷的冬季。”薩沙是俄羅斯人，他對極地這片海域是很熟悉的，并且每年冬季都會按幕后船長文森特的要求來一次環極地旅校
    今年氣的惡劣超乎他的想象，再向前走，他們會被困在這里。
    于是，在慎重考慮過一番之后，這位戰斗民族的漢子決定去見文森特，勸他先返回，過幾日寒流過后再重新出發。
    他不知道文森特雇傭他的真實目的。
    那個瘋子就是死在這里也不會退縮的。
    凱隱隱匿在冰面之上，靠近了利維坦，那是一頭巨大的抹香鯨，通過厚厚的冰層他能夠看到對方龐大的身軀，他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抹香鯨，也是最聰慧的抹香鯨。
    因為嚴格來他并不是鯨魚，是一種罕見的高智慧物種。
    但是，他也并不是龍王。
    這讓凱隱非常吃驚，他接觸真正的龍王，已經死掉的龐貝是空與風之王，夏彌和夏晨是大地與山之王，還有依然在骨殖瓶中孵化的康斯坦丁。
    他們中任何一個都要比下面這條巨大的鯨魚強不少。
    “利維坦”能夠釋放大范圍言靈不假，可就目前凱隱所感知到的力量來，他真的不能稱之為龍王，只是比青銅城的龍侍參孫要強一些而已。
    如果諾頓前兩日是與他接觸的話，顯然并不是為了吞噬對方，可能真是達成了某種合作。
    可若是如茨話，真正的利維坦去了哪里？尼伯龍根內并沒有多么強大的力量。難道是有人設置了什么結界？他在外面感知不到？
    凱隱思考著這些決定先不現身。
    破冰船那邊薩沙去見文森特果然碰了一鼻子灰，文森特并不愿意就此停下，只要能繼續前進，他甚至許諾了薩沙和他手下的船員額外的獎金。
    文森特是一個慷慨的老板，他許諾的酬勞本身就很豐厚，若不然他們也不可能年年來這種鬼地方環極地“旅斜，看在錢的面子上薩沙決定將破冰船開到最大功率嘗試一番。
    這當然是徒勞，因為那個可能是最強次代種的“利維坦”離他們很近。
    這種大范圍極寒言靈暫時不是這艘破冰船所能撼動的，他們開足了最大馬力確實撞開了冰層，但是，冰層很快就重新結凍，他們不算是寸步難行，可也只是像個巨大的蝸牛一樣在向前蠕動。
    薩沙這下沒有辦法了就是許諾他一億美金，他也是束手無策。
    船長文森特聽后很難過，但是他還是不打算退走，決定就在這里等待寒流退散，然后他們再立刻出發。
    這個決定非常愚蠢，但薩沙也沒有什么辦法。
    “利維坦”眼見極寒冰凍居然無法使這艘破冰船離開，于是動用了其他的辦法，他用巨尾拍擊冰面，巨大的力量立刻就將冰封的海面拍開一個方圓數百米的大窟窿。
    然后，他堪比藍鯨的巨大身軀躍出海面，發出巨大的叫聲。
    他本意是想以海怪來制造恐慌，只不過鯨魚的叫聲太過悅耳，就算是他奮力嘶吼也并不營造恐怖氛圍。
    在破冰船上的耀眼的強光燈照射下，船員大致能看到他的輪廓。
    “哇，好大的一頭鯨魚。”薩沙航海多年還不曾見過如此巨大的鯨魚，但是他并不害怕，因為鯨魚幾乎都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船艦。
    何況這艘破冰船堅固無比，根本不怕鯨魚撞擊。
    躲在暗處觀察的凱隱能夠感受到“利維坦”的情緒，他似乎很無奈又很焦慮，他驅離這艘船離開的原因，似乎是這一帶有什么“東西”要來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家伙。
    這時，午夜到來。
    時間正式進入圣誕節。
    破冰船的北方突然發出一陣亮光，那些亮光呈現青碧色，照亮了半邊空。
    那是極光。
    極光只會出現在地球的南極和北極，是一種極致的電離子光現象。
    凱隱在這個世界當然也是第一次見到極光，極光在夜空中非常絢麗，而極夜的極致黑暗往往又能將這種絢麗推到極致，它們呈現弧狀鋪陳在夜空，線條美的讓人窒息。
    整條破冰船上的游客和船員們幾乎都不顧寒地凍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觀賞極光。
    真實的極光與圖片或者影視劇中的呈現要好看一百倍，他們一邊發出贊嘆聲一邊流連忘返。
    “利維坦”無聲的游離了破冰船，他確實只是恐嚇，但并沒有起到作用。
    凱隱卻開始隱隱有一絲不安，因為利維坦的舉動有些奇怪，另外，他也確實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靠近，那股力量比芬里厄還要強，同時他還有些熟悉。
    “奧丁？”
    他猛然間想起來那個暴風雨之夜狩獵楚家父子的“龍王”或者怪物。
    利維坦把自己引過來是奧丁的授意？
    可是奧丁是怎么敢的？
    凱隱思考間，除了極光之外，人世間另一個罕見的現象出現了。
    利維坦用巨尾拍破冰層露出的一大片海面出現了海市蜃樓，它比極光更奇幻，而且像是一個神秘地方的倒影。
    破冰船上的文森特發瘋一樣的大喊：“阿瓦隆，那里就是阿瓦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