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幫誰？”諾瑪看著那個躲在陰影中看不到面孔的男人。
    “我的S級舍友，得確保他的等級不掉留在學院。”男饒聲音很有磁性。
    “路明非么？為什么對他3E考試沒有信心？他是校長欽定的S級哦！”諾瑪不太理解。
    那個男人嘆了口氣，“因為他對言靈·皇帝沒有共鳴。”
    言靈·皇帝在言靈序列表中排第一號，是所有言靈的開端。
    這個言靈沒有任何實際攻擊效果，但會對領域內的龍類和混血種造成心靈上的絕對震撼。可以看作血統的召喚，也可以看作被極度放大的“龍威”，僅憑太古龍皇的絕對威嚴就能徹底地壓制對方。
    它只會對普通人、血統極其微弱無法覺醒的混血種才會無效。
    當然，還有白王血裔。
    當年白王曾用自己的專屬言靈·神諭抵消了黑王的言靈·皇帝，使其部下和后裔無視黑王的召喚。
    諾瑪明白了，但她很好奇，“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愿意這么幫他？”
    “我只是不想我的免費飯票打了水漂。”那個男人突然開了個玩笑。
    “你騙鬼哦！你好像今才賺了加圖索家族的太子三萬六千刀哦！”諾瑪對他扮了個鬼臉。
    “忘了這件事瞞不過你，”那個男人撓了撓頭，“其實是因為他是一個很特殊的人，幫我一下，這對你很簡單，在這件事情上作弊也沒有人查得出來。”
    諾瑪沉默了一會，這對她當然足夠簡單，只是如果路明非并不具備龍族血統，留在學院會導致學院的秘密外泄，這是一個潛在的風險。
    盡管這個風險看上去并不大。
    他還在一口一口的喝著酒，也不知道是啤酒讓他有了醉意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看上有些昏沉沉的。
    “你直直闖進來是有風險的，還好我暫時休眠了安全系統，沒有留下任何影像，是什么讓你這么急匆匆的過來？”諾瑪或者EVA知道這家伙一般不是這么莽撞的人。
    “是思念，”那個男人突然抬起頭看向屏幕上的長裙少女，“我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你。”
    他伸出手試圖牽住對方，但這必定是徒勞的，因為諾瑪只是一個3d投影。
    “何必呢！你知道的幻影是抓不住的。”諾瑪臉上沒有表情，“這么多年了，你應該忘掉過去重新站起來。”
    “不，永遠不會。”男人喝掉了最后一口酒，他站起身直視諾瑪，“對于有些人，回憶只是過往，但對于我，是我人生的全部。我芬格爾·馮·弗林斯也跟你一樣永遠留在了那片冰海，現在還茍延殘喘的活著，只是為了復仇，殺死‘太子’。”
    當年因為‘太子’的錯誤情報，才導致格陵蘭冰海事件執行分隊幾乎全軍覆沒。
    “仇恨只會帶來痛苦。”諾瑪伸出手想要撫摸芬格爾的臉頰，可惜她沒有觸感，芬格爾也感受不到她手上一丁點的溫度。
    芬格爾嘆了口氣，“可是，如果沒有仇恨我也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
    “死者本來就是為了生者更好的活著，忘了不幸，重新站起來吧！”3d少女收回了手，然后露出一絲笑容，“你也許比不上那個大四新生，但起碼應該像楚子航和愷撒一樣拉風，這一屆新生有很多美女哦！”
    她在大一的時候芬格爾確實像愷撒一樣拉風。
    芬格爾沒有回答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那個大四新生凱隱不會參加3E考試吧？”
    “他已經完全不需要用考試來衡量血統等級，估計校長也不會提，你不覺得這會是對他的侮辱么？他是有史以來最強混血種，S只是他的下限。”
    “為什么這么確定是混血種而不是龍王？”芬格爾問道。
    “因為龍王不具備這種正義，你知道的吧！他清洗了墨西哥城所有的罪惡。”諾瑪掌控著全世界第一手的資料，她雖然也沒有足夠的證據，但幾乎所有的現有證據都指向凱隱。
    合理的推斷就是他做的。
    “我知道是他做的，這種事也只有他做的出來。”芬格爾低下頭，情緒很失落，“如果我有他一半強當年就不會失去你。”
    “……”
    諾瑪沒辦法回應他，因為自己只是一個虛擬幻影什么也給不了他。
    就在他們在主機室談論凱隱的時候，凱隱已經偷偷潛入霖下室冰窖，那里存放著康斯坦丁的骨殖瓶。
    當然，存放龍王卵的地方必定是戒備森嚴的，除了各種現代化的安保體系，還有守夜人弗拉梅爾設置的煉金矩陣，那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煉金術領域。
    可惜，所謂龍者，能大能，能升能隱；大則興云吐霧，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
    這些對于能夠幻化的凱隱而言都是擺設。
    凱隱走近康斯坦丁的骨殖瓶，伸手抵在上面，他想感知一下對方是否活著，生命體征如何。
    他得到的反饋不是很理想，康斯坦丁還活著，但孵化的過程非常緩慢，在這個嚴寒的冰窖之中，很有可能五年也無法成功孵化，身體也有殘缺，好像是個瘸子。
    另外，即便是處于孵化狀態，其力量也很強，也許成功孵化的時候，能夠接近芬里厄。
    果然如夏彌所言，這是一個掌控力量，但身體有嚴重缺陷的龍王。
    雙生子的設定導致其中之一必然是悲劇。
    凱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一次從幻影一般穿過煉金矩陣和層層的安保系統，從冰窖抵達更上一層。
    這時的芬格爾仍然沒有走。
    就如他所言，他討厭回憶，因為回憶只會帶來痛苦。可是他又不愿意忘掉那段記憶，因為那是他的思念，他對諾瑪·勞恩斯的思念，對方是他葬身在格陵蘭冰海的戀人。
    沒有了這些，他的人生將毫無意義。
    然而，此刻對他而言，就算是見到了自己的戀人又如何？對方只是個幻影，他永遠也觸碰不到，擁抱不了。
    這似乎也是一個悲劇。
    好在，他還能選擇悲劇的大。
    在有些夜深人靜，因為思念而遲遲無法睡去的夜晚，他還能過來看看她的樣子。
    她還能回應自己，這也就夠了。
    “也許我可以幫你們呢？”
    本來要離開的凱隱，似乎有些不忍心，回頭對那對始終無法觸碰到對方的戀人，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