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桃轉(zhuǎn)性了?
到下班的時候欒念給尚之桃發(fā)消息:“來我車上拿東西。”
“哦。”
尚之桃上了車, 欒念并沒有給她東西的意思。徑直開車去了她家樓下。
“那就謝謝你啦。”尚之桃解安全帶,欒念也下了車:“送你。”
…尚之桃把不清欒念的脈,他風一陣雨一陣雷一陣的, 情緒不是特別穩(wěn)定。
尚之桃走到單元門口, 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 就問他:“要上去坐坐嗎?“
“也行。”
他并不是很想去, 他對別人的居住環(huán)境不感興趣, 但想起尚之桃上次在樓下攔住他,今天又一反常態(tài)不跟他回家,就想進去看看她到底養(yǎng)的什么狗東西。她家樓道逼仄,樓梯又不平, 如果是深夜,從一旁竄出一只小野貓都能把人嚇半死。
突然覺得尚之桃那天加班到深夜的日子,不知走過多少次這樣的樓梯, 應該受了不少驚嚇吧。但她平常笑嘻嘻的, 別人也看不出來。
尚之桃開門進去, 欒念站在門口打量了一眼她的家, 意外發(fā)現(xiàn)她家里竟然整潔干凈。尚之桃有點不自在,指著沙發(fā):“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好嗎,我裝上東西就走。”
“去哪兒?”
“不是去你那兒嗎?”尚之桃擅自揣摩了欒念的心思,都屈尊來這兒了, 還能為了什么呢?無非是把自己的鳥放出來遛一遛, 但尚之桃不想在這里, 因為這里是她和好朋友們的家,她不想在這里做那些事。
…“狗怎么辦?”
“帶著。狗不去我不去。”尚之桃今天真是膽大包天了,一定是盧克給了她勇氣,讓她一次次挑戰(zhàn)luke。
“嗯。”欒念脫了大衣和鞋, 等著尚之桃給他拿拖鞋,尚之桃有點抱歉:“家里只有孫遠翥一雙男士拖鞋…”
“沒事。”
欒念踩在地板上,走到沙發(fā)那里坐下,看尚之桃跑到陽臺那里,開了小門兒,一個雪球連滾帶爬從里面跑了出來,高興的跟個什么似的,圍著尚之桃轉(zhuǎn)圈。
尚之桃也很開心,在地上小步跺腳:“姐姐回來啦!”彎下身子抱起它:“你等會兒哦,我收拾一下東西,今天帶你去住大別墅。咱們?nèi)e墅區(qū)開泡尿你說好不好啊?”
有病吧?
欒念心里嗤了一聲別過臉去,拿出手機回消息。他消息非常多,每次集處理。正回著,感覺腳上有點熱,一低頭看到尚之桃的狗東西坐在他腳上,正伸著舌頭跟他樂。
欒念叫了一聲:“尚之桃!”
聲音很不悅了,抽出自己的腳將腿移到沙發(fā)上。尚之桃跑出來看到欒念的姿態(tài),又看看盧克,睜大了眼睛:“你怕狗?”
“把它弄走。”
“為什么?”
盧克這才來幾天,就成了小區(qū)的明星了。凌晨帶它下樓尿尿,遛早的爺爺奶奶們喜歡著呢,欒念是第一個不喜歡它的人。
“弄走。”
欒念不喜歡狗,尤其是看起來軟趴趴的狗。養(yǎng)只比特犬多帶勁,尚之桃養(yǎng)的那是什么玩意兒?那狗看著跟她一樣,蠢呆蠢呆的,這會兒就坐在她腿上,兩只耳朵耷拉著,圓眼睛左看右看,最后落到欒念身上。等紅燈的時候欒念偏過頭看那狗東西一眼,狗東西還不高興,沖他汪了一聲。對欒念表現(xiàn)出的冷漠記仇了。
“叫什么?”欒念問尚之桃。
“什么?”
“你的蠢狗叫什么?”
“就叫…狗…”尚之桃朝他笑笑,摸了摸盧克的腦袋。盧克還沒適應自己的名字呢,叫什么對它來說都無所謂,張嘴咬住它的小球兒,小耳朵一顛一顛,玩的不亦樂乎。
“你弄條狗,出差怎么辦?”
“我室友可以幫我哦。”
欒念偏過頭掃量她一眼,看她提到室友時流露出的幸福感,就不再做聲。
下了車,尚之桃抱著盧克向里走,欒念問她:“要抱進去?車庫不夠它呆?”
“那我也呆車庫。或者咱們回車上,速戰(zhàn)速決,我抱著…狗走。”一臉堅決,誓死要跟自己的狗同進退。
欒念被她氣笑了:“你讓它離我遠點啊!”
“它認生。不會靠近你的。”
尚之桃真是不了解自己的狗,可真認生,到了客廳,剛放到地上,就跑到欒念腿邊撓他腿,然后四腳朝天躺下。欒念愣住了,問尚之桃:“它?認生?”瞪了眼盧克走了。
尚之桃忙上前抱起盧克教育它:“你不會看眼色嗎?喜歡你還是討厭你你看不出來啊?你往人家跟前湊什么?人家又不喜歡你。”
這幾句話說的挺氣人的,欒念幽幽看她一眼。她呢,跟看不見似的,接著對盧克說:“我告訴你哦,不許再那么熱情了。惹急了我揍你。”
拍拍盧克腦袋,把盧克放到地上讓它玩。盧克到了一個新地方,覺得好玩,這里走走,那里聞聞,又覺得不過癮,后腿一彎,尚之桃急的聲音都變了:“盧克!”
晚了,盧克在欒念的客廳開了一泡尿,標記了自己的地盤,尿完了還用后腿蹬了蹬。那一聲盧克,讓屋里的人和狗都愣住了。
盧克:叫我?
欒念:誰是盧克?
尚之桃:我怎么叫出來了?
出奇的安靜,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欒念看看盧克,又看看尚之桃:“它叫什么?”
尚之桃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朝欒念笑笑:“它叫…狗。”
“你剛叫它什么?”欒念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
尚之桃低下頭,小聲嘀咕一句:“盧克。”
“你養(yǎng)只狗叫盧克?”欒念問她。
“就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尚之桃覺得頭頂?shù)娘L颼颼的吹,大概是天堂之門在她頭頂打開了。
過了半天卻沒有動靜,抬起頭的時候欒念已經(jīng)走到電梯口了。他真的生氣了。
他再對尚之桃兇也沒不尊重她到這個地步,那是不是他也能養(yǎng)一條狗叫flora?
到了臥室脫衣裳,尚之桃跟了進來,咳了一聲:“欒念。”
“出去。”欒念脫掉衣服,去換居家t恤,沒聽到有出去的動靜,就回過身看著尚之桃:“怎么了flora?”叫她flora,那真的是生氣了。
尚之桃走到他面前,過了很久才說:“叫它盧克是因為起名字的時候一下就想到了,覺得這個名字好聽。決定了才發(fā)現(xiàn)為什么好聽,因為跟你的英名好像。大概是因為我滿腦子都是你,所以才頭腦一熱…要不…我給它改名吧?alex也挺好聽的我覺得。”
…
她講的有那么幾分情真意切,但欒念懶得搭理她:“愛叫什么叫什么,關我屁事?”
尚之桃在他身后撇了撇嘴,眉眼彎彎的,那不是在笑嗎?
“那就叫盧克啦?”尚之桃蹬鼻子上臉,對跟在她旁邊的狗子說:“盧克,來,叫叔叔。”
“叫你姐姐叫我叔叔?”
“你年紀大嘛…”
尚之桃今天真是膽大包天了,在欒念面前接連放肆,看到欒念臉色變了心里還有點高興,心想:哼,我才不怕你。
心里說不怕他,關了燈,一片漆黑,他滾燙的呼吸燙過她全身的時候,她還是怕了。每次欒念要遠行之前總是很嚇人,比從前更兇猛,也更難纏,有時尚之桃累了,他會說:“讓你動了?”
言外之意是我都沒有累,你累什么。
今天尚之桃真的要感謝盧克,在她忐忑今天要到什么程度的時候,盧克突然在床邊叫了一聲,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欒念停下來,借著如水月光看向床下,那缺心眼的狗坐在那兒,正看著他們呢!
操。
欒念坐起身,長喘一口氣,將胸口的郁氣吐出來才對尚之桃說:“讓你的狗滾出我的臥室。”
“它晚上要跟我睡的。”尚之桃認真說道,然后下床帶著盧克去了客房。
這回是欒念不上不下,躺在床上睡不著。到了半夜想喝一點涼的東西,下到一樓客廳打開冰箱,聽到門響,看到尚之桃裹著羽絨服帶著盧克回來。見欒念狐疑看著她,就說:“我怕它再尿到你的房子里,收拾一次怪累的。”
夜里那么冷,她爬起來帶luke出去尿尿,圖什么呢?欒念不看她,轉(zhuǎn)過身去喝水。身后的人帶著一股涼氣抱住了他,臉貼在他后背上。對他說:“不叫盧克叫什么呢?luke不在,還有盧克啊…”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這么深刻的,一顆心沒著沒落的,嫉妒他跟朋友長途旅行,不愿他一走兩個來月。她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他還沒走,她就開始想他。她想他,又不能告訴他,只能講幾句這么輕飄飄的話,剩下的就是那些沉默的抵抗和尖銳。
欒念被她那么抱著,過了很久才回過身來,捧起她的臉,輕輕吻她。盧克在他們身邊嗯了聲,欒念停下親吻,問尚之桃:“所以待會兒,可以讓你的盧克在客房自己待會兒嗎?感覺像被偷窺。”
“好。”
欒念不上不下的身體終于有了歸處,恨不得將自己都掏空了,離開她以后再慢慢蓄滿。沒法自控的時候,牙齒落在尚之桃脖頸上,她微微推拒:“別,要回家。”
欒念不聽她的,要回家怎么了?按住她不許她動,舌尖抵著她脖頸,聽到她耐不住的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她喜歡。
他也喜歡。
尚之桃以牙還牙,比他更甚。
“別人會介意嗎?”尚之桃問他。
“沒有別人。”
“嗯?”
“沒有別人。”欒念第一次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你成是有妄想癥,以為我在全世界有炮/友呢是嗎?我又不是畜生。”
“那你每次走那么長時間怎么解決?”尚之桃坐起來看著他,罩在她身上那件t恤是欒念的,松松垮垮。明明給她買了家居服,她卻偏偏要穿他的衣裳。
“要演示給你看嗎?”
“好啊。”
欒念抓起她的手,低聲說:“就這樣。”
滾燙滾燙的,尚之桃吞了口口水,不敢看他的眼睛。欒念不滿,對她說:“看著我,專心點兒。”
唇貼在她的唇上,舌尖蹭過她的舌尖:“再努力點兒尚之桃。”
欒念可真要命。
尚之桃拼了車抱著盧克回到老家,盧克才不到兩個月,就有了狗生第一次旅行,往返兩千多公里,真是把它厲害壞了。
老尚和大翟看到盧克喜歡的不得了,尤其是老尚,跟抱外孫子一樣,把盧克抱在肩頭:“哎呀,我的小盧克,大年初一帶你拜年去!”
“你會不會作揖啊?你學一個作揖,咱們要點紅包,回來給你買肉吃啊!”
“哎盧克!別吃那肉!咸!你那雪白的毛可不能吃咸的!”
“盧克呢?盧克呢?姥爺?shù)侥愠鋈ネ姘。俊?br/>
尚之桃抗議:“叫什么姥爺!叫我姐姐,叫你姥爺,那輩分都亂套了!”
“那叫什么?”
尚之桃也不知道該叫什么,憋了半天才說:“叫叔叔!”
還是在年三十晚上,外面鞭炮噼里啪啦響。尚之桃對盧克說:“又一年過去啦,盧克。”
欒念在紐約跟幾個好朋友打牌,叫陳寬年的朋友看到他脖子上的兩顆草莓,嬉笑道:“挺激烈啊。”
欒念看他一眼,沒有講話。
再過一會兒收到尚之桃的郵件,還是短短一句:“新年快樂,祝你一切都好。”
“新年快樂,祝你的盧克茁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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