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江暮平把他抽過的煙塞進成巖嘴里后,成巖墮落了,叛逆了,不僅沒有減少抽煙的頻率,反而抽得越來越來勁。
沾了江暮平的唾液跟沾了藥似的,好像更容易上癮。
成巖沒有固定抽一種香煙的習慣,可自從那次之后他就一直在抽那個牌子的女士香煙。其實那款煙的味道他并不怎么喜歡,但是江暮平抽過,就像明星效應一樣,江暮平給那款煙鍍了層金邊,而成巖就是那個盲目追星的小迷弟。
江暮平給成巖來電的時候,成巖正巧在辦公室吸煙,他停下手里的活,把手機拿到耳邊。
“喂?”
“阿巖,這周六晚上有時間嗎?”
成巖吸了口煙,望著天花板回憶了一下這兩天的工作安排,他緩緩吐出一口白煙,說:“有的,怎么了?”
“下周六晚上有個家庭聚會,在我大伯家里。”
“聚會?”
“嗯,就是吃飯聊天,每年年底之前他們都會組織,算是我們家的傳統吧。”
江暮平說話的間隙里成巖就在抽煙,他手里夾著煙,呼吸很慢很重,說話語調也有點拖:“你們家里氛圍真好。”
“阿巖?!?br /> 成巖咬著煙,聲音懶懶的:“嗯?”
“你在抽煙?”
成巖倏地咬住濾嘴棒,想著江教授反正不在身邊,便又狠狠地吸了一口,還老老實實地承認:“嗯。”
“這你都能知道?!背蓭r嘟囔了一句。
“你的呼吸很慢,跟平時不一樣。”
成巖有點上頭,腦袋昏昏的,閉著眼睛跟他耍賴:“江教授,你對我寬松一點。”
江暮平在電話那頭無聲地笑了笑,沒說話。
成巖把煙頭摁在煙缸里,話很密:“最后一支,不抽了。我已經把煙掐了,沒在抽了?!?br /> 江暮平嗯了一聲。
門外有人敲門,毛毛進來道:“成老師,那位姓時的小帥哥來了?!?br /> 成巖點了下頭,對著電話說:“我有客戶過來了,先掛了?!?br /> “嗯?!?br /> 成巖放下手機對毛毛說:“領他去紋身室。”
“好的?!?br /> 成巖從抽屜里拿出一盒糖果,拆開一顆檸檬味的塞進了嘴里,他嚼著糖果走出了辦公室。
周六轉眼就到了,在此之前江暮平給成巖提過醒,這次的家庭聚餐,家里的長輩大半都是奔著他來的,兩人雖然沒辦婚禮躲過一劫,但遲早要跟親戚朋友打照面。
江暮平的祖父祖母一共有三個兒女,江暮平的父親是次子,他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組織這次家庭聚餐的就是江暮平父親的哥哥,江暮平的大伯父。
江暮平家里是書香世家,姑媽也是醫生,大伯父以前是外交部的高層,前兩年剛剛退休。
一水的高知分子,成巖自然是有些壓力。
不過江暮平告訴他:他家親朋好友多,除了大伯父和姑媽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裙帶親屬,也有一些缺心眼的,不需要理會。
天冷了,江暮平換上了他的大衣,淺棕色的,內搭是一件米色毛衣,裹一條同色系的羊毛圍巾。他站在大伯父家門口,背對著成巖,手里拿著一束花,按了按門鈴。他的背影很高大,穿上大衣后的樣子跟成巖想象中的一樣養眼。
開門的是大伯父的妻子,她溫婉一笑:“來了?!?br /> “晚上好?!苯浩桨鸦ㄟf給她。
“謝謝?!辈附舆^花束,看了眼江暮平身后的人,“成巖?”
成巖嗯了一聲:“伯母好。”
“你好,快進屋吧?!?br />
江暮平他們來的不早不晚,李思知已經到了一會,這會正跟大伯父的女兒坐在沙發上聊天。江暮平的大伯還有個小兒子,現在在國外念書。
江暮平附耳跟成巖介紹那些親戚,抬眼看到李思知朝他們揮了揮手。
江芮看到成巖直接說了一句:“我天哪來的帥哥啊?!?br /> “帥吧,”李思知神情矜驕,微微挑眉,“我介紹的?!?br /> “暮平果然是個外貌協會?!苯钱斨浩降拿婢幣潘?,“我就說他單這么多年就是因為眼光太挑,顏值夠不上他的審美,肯定看不上?!?br /> 江芮笑著跟成巖打了聲招呼:“你好啊,我是江芮,江暮平的堂姐?!?br /> “你好。”成巖微微笑了一下。
“快坐吧,我去給你們倒飲料,成巖,你要喝什么?”
“我喝水就好?!?br /> 江芮看著江暮平,心領神會的:“紅茶,對吧?”
江暮平點了點頭。
“成巖,”李思知看了眼成巖的頭發,“我之前就想問你了,你怎么把頭發給剪了?”
“辦結婚證的時候剪的,要拍合照?!?br /> “剪了頭發真顯小。”李思知想到了什么,“哎對了,你倆有沒有拍結婚照啊?我說的是藝術照那種的。”
“沒有?!背蓭r說。
李思知目光轉向江暮平,“我說某些人,您是打算跟您丈夫隱婚是吧,不辦婚禮也就算了,連個結婚照都不拍?!彼挚聪虺蓭r,擠擠眼睛:“成巖,離了得了?!?br /> 江暮平脫下大衣掛在落地衣架上,拎著衣領抻了兩下,喊了一聲:“阿巖?!?br /> “嗯?”成巖看著他。
“不要聽她的。”
成巖很短促地笑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