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坐的四平八穩的,其他人也就都不著急了,劉州牧都不著急,他們著急什么?</br> 反正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怪罪下來,也有劉州牧頂在前面呢。</br> 沈云熙到了南州府衙,除了昌平公主,還看到了沈玉軒。</br> 她驚喜的湊上前,“哥哥你回來了!那糧草應該……”</br> “我不能出現在劉州牧的面前,所以糧草讓盧道青盧大人帶去找劉州牧了。”沈玉軒說完嘆了口氣,“我只是沒想到,劉州牧竟然這么大膽,敢壓著糧草不給大軍。”</br> 沈玉軒只知道嶺南腐敗,卻沒想到,這腐敗的程度遠遠超乎他的想象。</br> 聽到這話,沈云熙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來,把劉州牧去軍營找陸知行的事情說了一遍。</br> 沈玉軒不可置信的看向沈云熙,“他什么意思?不見到陸知行就不放糧草?”</br> 昌平公主也跟著生氣了起來,她抿抿唇,“我去!我就不相信,他敢跟我對著干!”</br> 沈云熙沒說的是,劉州牧還真有可能,會跟昌平公主對著干。</br> “公主且慢。”沈玉軒開口喊住了她,眼神轉一轉然后道,“你記得問劉州牧要糧草清單,另外,請盧大人來南州府衙。”</br> 昌平公主雖然不知道沈玉軒這是什么用意,不過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br> 看著昌平公主出去了,沈云熙看向沈玉軒,“你也覺得公主要不到糧草?”</br> 沈玉軒抿著唇點點頭,“嗯,連陸知行的聲音都鎮不住他,將軍印都沒用,一個沒什么實權的公主,他怎么可能把糧草給她?”</br> “那你讓她帶回盧大人是?”沈云熙皺著眉頭問道。</br> 沈玉軒笑了笑,“你對盧大人不熟悉,他可是父親當年的得意門生,只不過后來受了傷,才棄武從文的。”</br> 沈云熙沒想到那盧大人還有這么一段過往,她愣了愣,“那大哥你是想……”</br> “我來時不清楚陸知行的情況,所以就跟皇上請求帶上盧大人,若是邊關情況危急,他不能上陣殺敵,指揮將士總是可以的。”沈玉軒開口說著。</br>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沈云熙竟然能偽裝成陸知行那么久,還能上城墻指揮戰斗。</br> 聽到這話,沈云熙大喜,“如此甚好!那我便等著盧大人來了,再一同回云城吧。”</br> 有盧大人在,她多少總是能輕松一些的。</br> 昌平公主回來的時候,一張臉氣得發青,果然如同沈玉軒所料,劉州牧根本不給昌平公主面子。</br> “那個狗官!他說什么,他說本公主不通軍務,糧草交到本公主手上,他怕出事,還說不好給陸將軍交代?我呸!”</br> 看著昌平公主這般,一旁的盧道青開口道,“公主莫氣,如今糧草已經在南州了,只等陸將軍身體好起來,咱們就能要到糧草,拯救大軍了!”</br> 說完,他看向沈云熙,“沈軍師,不知道陸將軍如今情況如何?”</br> 如今情況如何?情況可不是太好。</br> 沈云熙神情嚴肅,看了盧道青幾眼,“還請盧大人與我一同回云城瞧瞧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