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暴風雪又走了快兩個時辰,衡陽山的山頂才終于露出了頭。</br> 走在最前面的朱權甩了甩身上的雪,激動的指著山頂道:“夫人,咱們馬上就到山頂了!”</br> 衡陽山上狂風驟雪,周遭也幾乎沒有任何生物存活,眼看著就要到了山頂,一行的人腳程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幾分,終于趕在了天黑之前到了山頂。</br> 山頂上風聲鶴唳,如同飛沙走石一般的雪粒子狠狠的打在臉上,直讓人覺得疼痛萬分,積雪也是十分厚重,每走一步,都要很艱難的才能夠邁開第二步。</br> 沈云熙裹緊身上的棉衣,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都小心點,這風雪太大,很容易迷路,我們都仔細一點,看看是否有冰蟾的痕跡。”</br> 走之前,無影特意囑咐過她,冰蟾此物極其喜歡冰雪之地,雖是動物,卻極少動彈,全身猶如冰雪一般潔白無暇,唯有一雙眼睛異常鮮紅,多在積雪厚重的地方寄居。</br> “無影說過,越是積雪厚的地方冰蟾越喜歡,咱們盡量去雪厚的地方看。”</br> 沈云熙一開口,無數雪花便涌入了口中,涼意瞬間在口中蔓延開來:“我看前面的積雪應該是最厚的,過去那邊找找吧。”</br> 幾個人緩慢的朝著不遠處艱難的挪動著,即使身上手上都有厚厚的衣物包裹著,卻根本沒有任何作用。</br> 沈云熙只覺得雙手早已經被冰雪浸的失去了知覺,整個人也幾乎都埋在了漫天的風雪之中。</br> 眼前除了一片白茫茫之外再沒有其他的顏色,沈云熙一邊尋找冰蟾的蹤跡一邊不停的揉著眼睛,終于在不遠處一塊被積雪掩藏的山石之下看到了兩點不停閃動的紅光!</br> “冰蟾在那里!”</br> 沈云熙抬手指向了斜前方,聽到動靜,其余三人也立刻停下了尋找的腳步紛紛望了過去,果不其然,皚皚的白雪之下,那兩顆紅色的眼睛格外的引人注目。</br> “過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千萬別讓它跑了。”沈云熙壓低了聲音,極慢的在雪地里朝著冰蟾所在的方向挪動過去。</br> 那冰蟾也像是沒有任何反應一般,除了不停的眨眼之外,根本沒有半點要動彈的意思。</br> 眼看著就要到了它面前,沈云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卻不想才剛一觸碰到它,一股寒意便沿著手掌直直的蔓延到了全身。</br> 手臂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但一想到陸知行命懸一線,沈云熙也顧不得其他,咬著牙將通體潔白的冰蟾抓在了手里。</br> 小東西看起來并沒有半點恐懼,朱權也在此時拿出了無影交給他們專門用來裝冰蟾的袋子把冰蟾小心的裝了進去。</br> “夫人,咱們成功了,將軍這下有救了!”于修遠激動的開口。</br> 沈云熙忍著疼痛點點頭:“是啊,事不宜遲,咱們快些回去吧,我們出來已經三天了,若是順利也要最少兩日才能夠到達軍中,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要盡快回去讓無影醫治好將軍才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