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鈺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氣不打一處來,本來他挺同情許寧的,養的小白花變成霸王花不說,還被自己有權有勢的叔叔撬了墻角。
但經此通話他意識到許寧不是蒙在鼓里,是單純的傻而已,想到這兒他不氣了,誰會和一個大傻子生氣呢?
許寧感受不到孫鈺的嘲諷,他罵完孫鈺想到宋醉的臉,壓在心底的情緒有冒頭的跡象,癢得跟貓撓似的。
他沒有打電話的念頭,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被拉黑了,這個時候他媽打來了電話:“下周回來吃個飯。”
許寧不假思索答應了,因為宋醉的事他媽不喜歡白問秋,正好借吃飯拉近關系,他總夾在中間也不是辦法。
等白問秋回來他委婉提了周末去粵城的打算:“你看我們多久沒去見我爸媽了,不如這個周末去見見?”
“你去我不去。”
白問秋工作了一天神色疲憊,他光是處理案子就沒時間了,更何況許夫人就差沒直說厭惡他了,他不是搖尾乞憐的宋醉,不會傻乎乎把臉伸過去讓人打。
許寧聽了這個答案眼里流露出失望,他知道白問秋個性清高,不會逼白問秋討好自己的爸媽,只是周末過去吃個飯而已,連這種小事都不愿妥協。
對比下過去宋醉從不會讓自己為難,哪怕他讓少年搬到陌生的地方宋醉也默默搬了,他忽然懷疑當初分手的決定正不正確,自己好像沒想象中那么開心。
剛分手那段時間的確很開心,他終于可以拋下包袱和白問秋交往,但兩個人都是被寵大的,吵架時誰也不甘愿讓步。
說來也奇怪,他明明千辛萬苦把白問秋追到手,可對這樣的日子累了,白問秋永遠不會考慮他的感受。
如果換做以前他肯定會放下身段哄白問秋去粵城,許寧一言不發越過白問秋,倒是白問秋在他身后問:“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許寧沒有生白問秋的氣,與其說是氣不如說是寒心,他上樓經過宋醉的房間,望著再無人擰開的把手忽然想見宋醉了,猶豫明天要不要去見宋醉。
*
狀元路上的奶茶店關門了,宋醉只好去小賣部買了大杯可樂,他回到家將咕嚕嚕冒泡的可樂倒入杯子里。
一杯、
兩杯、
正當他準備收起可樂瓶子,小貓在他腳邊委屈地喵喵叫,沒辦法他在宋天天的水碗里倒入貓咪舒化奶。
宋天天這才沒叫了,小院子里兩人喝著可樂一貓喝著舒化奶,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吹起他們的發梢,在薔薇花香里不動聲色交纏在一起。
“可惜沒薯片。”
宋醉咬著吸管語氣遺憾。
他之前為了省錢從不買零食,喝水喝白開水,奢侈些就是紅棗泡水,沉浸在可樂的美好里。
在旁人看來可樂薯片用來刷劇看綜藝,但在少年看來太適合學習了,可以保持著愉悅的心情邊吃邊看書。
他放下書給自己又倒了滿滿一杯,焦糖色的汽水冒著大大小小的泡,沒等他喝杯子就被男人拿走了。
“垃圾食品少吃。”
宋醉心想這不廢話嗎,誰不知道這是垃圾食品,他盯著男人手里的可樂蠢蠢欲動,說出的保證連自己都不信。
“我再喝一點點。”
賀山亭看著少年眼里的殷切,他毫不懷疑自己遞過去的下一秒,這只小狐貍就會抱著可樂背對他咕嚕嚕猛喝,只有紅色的尾巴滿足地搖啊搖,像藏在了花叢里。
“只是一點嗎?”
宋醉當然不可能只喝一口,他為了拿到杯子只能點頭,到手里怎么辦還不是他說了算。
然而預想而來的杯子沒有來,他的下巴被對方的手托起,在椅子上形成了一個適合接吻的角度。
男人彎下腰吻在他的唇上,混著甜津津的可樂強硬打開他的唇關,打開的瞬間涌來了更多的可樂。
他只能被迫吞咽迎合,液體放大了他們的水聲,在安靜的院子里無比清晰,他的腰肢差點一軟,幸好對方扶住他慢條斯理親。
一個異常甜蜜的吻。
男人的舌肆意侵犯他的口腔,當掠到最后他也變成甜的了,是那種會冒泡泡的甜,不過如果有薯片就更好了。
*
早上宋醉醒來牢記買薯片的事,突然發現自己的唇破皮了,像是歷經了一遍遍摩擦,什么東西粗糲刮過,他望著鏡子耳朵尖泛起酡紅。
他下樓沒看到肇事男模的蹤跡,看著留在桌上的早餐才意識到對方上班去了。
而賀山亭搭上了擁擠的公交車,因為沒位置了只能握住把手站著,他低頭看著汗涔涔的把手,蹙眉用手帕蓋上才輕輕握住。
站在他身旁的人恰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腹誹這么矯情坐什么公交車啊坐瑪莎拉蒂不好嗎,他毫不嫌棄握上另一個把手。
他這個想法自然是開玩笑,買得起瑪莎拉蒂的人干嘛想不開擠公交,這個念頭剛劃過腦子沒多久,他看見男人自拍了張下了車。
接著他震驚看到男人走進了輛布加迪,在這輛跑車前瑪莎拉蒂都算平價,他深深茫然了,這年頭流行有豪車擠公交作秀?
賀山亭坐在車上發了條朋友圈,圖片是他在擁擠的公交車里握著把手。
方助理是在公司刷到這條朋友圈的,有一說一這照片拍得不錯,傾斜角度大的構圖渲染出了車廂的逼仄,光是看照片都能想象到擠公交的不易,男人眼神里流露出脆弱。
可他望了望會議室里言行強勢的賀山亭,拍給誰看的一清二楚,果然資本家都是不要臉的,身為走狗的他感到了一絲羞愧。
宋醉不知道方助理心里所想,他看著照片只覺得上班好辛苦,完全打消了昨天的懷疑。
他下午上完課去看馮思文,本以為馮思文開始會不習慣,然而上過烹飪課的馮思文在廚房里開開心心做飯。
當初馮思文報烹飪課的目的是為了討孫鈺喜歡,如今能自己做好吃的給自己吃,果然學習永遠沒錯。
他品嘗著馮思文遞來的紙杯蛋糕:“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馮思文聞言苦下臉,且不說他沒拿到大學畢業證,即使他拿到畢業證大學知識早忘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這把年紀去工廠嗎。
“你知不知道什么賺錢?”
這個問題把宋醉難倒了,他知道的辦法都寫在刑法上,去工地搬磚倒是工資高,顯然馮思文搬不動。
宋醉看著手里的紙杯蛋糕,抬頭望向廚房里的烤箱問:“要不擺個甜品攤?”
滬大什么東西都有就是缺甜品店,西區食堂倒是賣過段時間的甜品,聽說因為不小心放了三斤糖把人齁進醫院了,從此甜品在滬大絕跡,罵人都罵我給你買甜品。
“我能行嗎?”
見宋醉望著自己目光堅定,馮思文從忐忑變為靦腆:“那我去買點原料試試吧。”
商量好生計馮思文懸著的心放下了,想起少年的離開不免好奇問:“昨天下午你怎么突然走了?”
宋醉吃完了紙杯蛋糕:“看到我家里蹲的男朋友在賀氏上班。”
馮思文雖然沒出來工作過,但賀氏招人有多嚴格他是知道的,估摸著宋醉的男朋友也是高材生。
他忍不住為少年感到慶幸,當時宋醉從許家出去他擔心走不出許寧的陰影,但這次相遇他才知道,宋醉不僅自己考上了名校,還有個名校出身的男朋友。
“他也是滬大的嗎?”
“沒上過大學。”
宋醉本來想說高中學歷的,但初中學歷不是沒可能,謹慎起見他只說了句沒讀大學。
馮思文預備好的夸獎堵在了喉嚨里,絞盡腦汁打圓場:“那他其他地方肯定特別優秀吧。”
“臉好看算么?”
馮思文:“…………嗯吶。”
他準備好傾聽后面的話,然而始終沒有聽到,他沉默了好長的一陣,敢情只有長得好看這個優點。
誰說到自己男朋友不是各種夸,再不濟明貶暗褒透著戀愛的酸臭氣,只有少年這么不給面子,他不由得憂心忡忡兩人的關系。
“可能我平時霸總文學看多了。”馮思文小心翼翼說,“不少文里都寫主角被老板看上了,眾人驚訝發現那個剛進公司的新人被老板按在墻上親,我建議你留意苗頭。”
他這個猜測不是沒有原因的,一個沒學歷沒能力的人怎么能進賀氏。
宋醉沒把馮思文的話放心上,賀山亭沒傳出過男伴女伴,他男朋友能有這么大魅力?再招蜂引蝶也不至于。
分別時馮思文還拉著他:“反正你回去注意點兒吧,有苗頭趕緊掐死,要不要我把小說名字發你?”
“不用不用。”
宋醉一看文字多的小說就昏昏欲睡,有人給他念還好,不然撐不過五分鐘鐵定趴書上,他婉拒了馮思文的盛情回到家。
他打開門后知后覺想起又忘了買薯片,抬頭望見沙發上堆成小山似的薯片,涵蓋了市面上所有薯片。
少年身上的疲憊仿佛消失不見,屏住神色問向看雜志的男人:“誰說要少吃垃圾食品?”
賀山亭停下翻雜志的動作,偏頭看了看自以為抓住把柄的狐貍崽子,明明想吃得不得了還想藏住毛茸茸的尾巴尖。
很長一段時間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歡,后來才發現喜歡就是明知不應該,卻依然想滿足對方所有愿望。
“老板發的。”
聽到老板這個詞宋醉表情凝滯了下。
另一邊馮思文從超市買來了原料,正打發著奶油突然收到了條少年的消息:
霸總文發我下。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竟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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