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方助理臉上寫滿了震驚, 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喜怒無定的老板居然愿意對人表白?
這不亞于告訴他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方助理看花盆的目光頓時就不一樣了,回頭他買點營養(yǎng)劑, 免得好好的花被養(yǎng)死了, 那他老板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他立馬想問說的人是誰, 抬頭瞥到賀山亭靜靜望著少年走下樓梯, 他這個問題不用問了。
助理這個職位本應(yīng)像影子, 方助理卻覺得自己留在這里如同上千千瓦的燈泡, 吃了飯站起身:“下午我有工作先走了。”
他自覺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宋醉送他到了門口, 他朝少年招了招手就走到路邊坐車。
雖然不知道他老板什么時候會到公司, 方助理把下午會議的資料準(zhǔn)備好了, 在會議室門口碰上在投行實習(xí)的白問秋。
要說白問秋是個積極進取的人,憑借許家的關(guān)系進了投行, 聽說沒有絲毫懈怠, 可這人的野心寫在了臉上。
白問秋看到他僅僅頷首, 大概因為知道同賀山亭攀關(guān)系無望,連帶著他也疏遠了,全然不是懇求他的模樣。
方助理跟在賀山亭身邊見慣了追捧,對白問秋的態(tài)度倒沒放在心上, 只是忍不住懷疑許寧的眼光。
論社交手腕當(dāng)然是白問秋優(yōu)秀, 宋醉在生人面前放不開,但白問秋只對有用的人熱情, 反而不如少年的細水長流。
哪怕跟許寧分手了不想跟許寧沾邊的人有聯(lián)系,少年也會叫他方哥,聽到他沒吃飯馬上拉他到家吃飯,明顯一個優(yōu)一個劣。
方助理對白問秋問了句:“這段時間你見過宋醉嗎?”
白問秋不明白為什么忽然問宋醉, 他壓下心底的疑惑:“應(yīng)該回他該去的地方了吧,他在西南會比在滬市開心?!?br/>
方助理聽出對方語氣里若有若無的優(yōu)越感,突然有些好笑,盡管他腹誹自己老板難伺候,但許寧完全沒法跟賀山亭相提并論。
無論是長相還是家世。
他一想到白問秋汲汲營營奪去的只是唯唯諾諾的許寧,宋醉不用做什么便得到那位的青睞,不免好奇白問秋的表情到時會多難看。
*
宋醉下單的衣服很快就到了,他捧著手里柔軟的衣服,手指在衣袖間捏了捏,猶豫要不要送出去。
送出去也是勾引小姑娘。
想到這兒他把衣服塞進了自己的衣柜,沒有要送出去的意思,寧愿這件衣服在柜子里安靜發(fā)霉。
他塞好衣服走出臥室,經(jīng)過窗臺時停住了。
窗臺上放的玫瑰種子發(fā)芽了,顫巍巍從土里鉆出嫩綠色的芽,風(fēng)一吹便晃啊晃的顯得格外討厭,像只有它會發(fā)芽似的。
少年盯著玫瑰苗,平時路過花壇有空都澆水的他突然想拔掉這株苗,然而他的手還沒靠近花盆就被男人拽住了。
“你要干什么?”
宋醉強裝鎮(zhèn)定收回被捏過的手:“我摸摸它的葉子不可以嗎?算了我去上課了?!?br/>
賀山亭望著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可以倒是可以,但這兩天宋醉時不時經(jīng)過這株玫瑰,像只要踩點干壞事的小狐貍。
為了玫瑰芽的安全起見,他把花盆放在了最高的置物架,以免有只狐貍崽子咔嚓一聲啃掉了幼芽。
宋醉走到教室上課,心里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這令他生出無法集中注意力的煩悶。
丹鳳眼的少年面無表情翻著書,窗邊的風(fēng)揚起他落在額間的發(fā)絲,本來是幅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他啪啦翻下一頁。
啪嘰打開水杯。
哐啷放下水杯。
連吳縝都看出宋醉心情不好,今天動作尤為暴躁,像是有股火無處發(fā)泄,殷子涵瑟瑟發(fā)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看書學(xué)習(xí),中午他為了壓下這股煩悶沒有回家,難得去學(xué)校對面的小吃鋪買缽缽雞。
小吃鋪的老板娘是西南人,缽缽雞做得尤為正宗,一出學(xué)校大門便能聞到香味兒。
除了價格貴點兒沒別的毛病,他拿了十五串就有些心疼錢,因為缽缽雞是涼拌的,兩分鐘老板娘就做好了。
宋醉付了錢接過裝缽缽雞的盒子,正要離開小鋪子時碰上兩個流里流氣的社會青年。
“老板娘你還想不想開這個店了?這個月的孝敬再不給別怪我們砸了你的店。”
宋醉詫異地揚眉,在滬市收保護費這么大膽他還是頭一次見,是嫌滬市警力太充分了嗎,這屆的水平嘖不行。
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滾一邊去。”
如果放在平時宋醉瞥一眼就走了,他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但他今天本來就心煩,聽到黃毛的話漠然挽起了袖子。
黃毛以為他要拿手機語露威脅:“你敢報警的話我把你手機揚——”
黃毛這句話還沒說完,忽然他的腦袋被一只手死死抓住,緊接著被抓著往堅硬的墻面上撞。
少年的爆發(fā)太猝不及防以至于黃毛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反應(yīng)過來時他額頭上撞出血痕。
黃毛的同伴靈機一動抱住宋醉的腿,黃毛趁機從地面上爬起來反擊,宋醉冷漠地看了兩人一眼,一個肘擊又將黃毛狠狠揍翻在地。
至于黃毛的同伴抱住他的腿不放,他直接踩上對方的手,一聲哀求似的呼救聲后他才挪開腳,只不過走到空地時被絆了一跤。
在地上疼得哆嗦的黃毛撥通了警察的電話:“警察叔叔我要報警?!?br/>
*
警局里民警仔細詢問事情的經(jīng)過:“好端端的怎么會動手呢?你們?nèi)齻€可都是在校學(xué)生,弄不好就是一個處分?!?br/>
“他先動的手!”黃毛指著低頭的少年,“我說了他一句他就拽著我的頭往墻上撞,您可要為我倆討個公道。”
“對對對?!?br/>
宋醉聽著兩人的指控有些嫌浪費時間,他今天效率不高沒做完一張試卷,擰開筆帽安靜做著題。
民警看到的便是身形單薄的少年不僅手上都是血,連臉上都有殘余的血跡,可依然安靜在椅子上做試卷,一看就是好學(xué)生。
這不是祖國的棟梁還有誰是?
他不禁扭頭看向兩個沒正形的黃毛綠毛,在少年的襯托下就像祖國的渣滓,他想也沒想沖兩人說:“商家控訴你們收保護費,我看你們不僅收保護費還欺負栽贓好同學(xué),先拘留兩天再說?!?br/>
黃毛聞言氣得快吐血了,明明報警的人是他,怎么被拘留的人也是他,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少年只是抬頭問了句:“我可以走了嗎?”
“讓你家長來接你。”
民警顯然存著讓家長繼續(xù)教育的念頭。
宋醉在滬市沒有認識的長輩,只好撥通了阿亭的電話,沒一會兒的功夫?qū)Ψ骄蛠砹?,將他領(lǐng)出了警局。
男人的唇抿成一條薄薄的直線,看起來有種攝人的冷冽,下頜線被晦暗的光勾得利落分明。
宋醉擦干凈別人濺到他臉上的血,后知后覺意識到對方是不是生氣了,他立馬為自己解釋:“下次不會麻煩你了?!?br/>
“不是麻不麻煩的問題。”賀山亭揉了揉眉心,“你知不知道打架容易出多少意外?我希望聽到的是你保證以后不主動打架了?!?br/>
宋醉第一次聽見對方這么嚴(yán)厲的口吻,好像他此刻渾身血淋淋全是傷一樣,他想說出意外的大部分都是別人。
習(xí)慣一個人的少年并不喜歡約束,這種東西像是套在脖子上的繩圈,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聽出男人蘊在嗓音里的擔(dān)心,宋醉突然沒那么反感約束了,他像小狗狗般耷拉了眼皮,輕輕嗯了一聲。
他跟著對方回家,因為右腿被絆了一下,一不小心扭傷了,為了怕再被責(zé)備,少年一瘸一拐跟在后面,還踩到一個小水坑。
忽然男人停住了腳步。
還沒等宋醉反應(yīng)過來就被對方背上了,溫?zé)岬氖峙首∷拇笸?,隔著單薄的衣服感受到對方的溫度?br/>
他勾住男人的脖子防止懸空摔下去,他這個擔(dān)憂是完全沒必要的,因為對方的手很穩(wěn),上一秒?yún)柭暤娜诉@一秒溫柔背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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