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太爺決裂后,戰寒爵便對碧璽莊園沒有任何留戀,遂果斷的帶著三個孩子,回到了日歷花園。
那天晚上,他關在書房里瘋狂作畫。
清晨,疾風喊他出來用餐時,才發現他靠在輪椅的椅背上睡著了。
地上到處鋪陳著他的畫作,每一張都是嚴錚翎的畫像。
疾風將它們撿起來,然后輕手輕腳的放到書桌上。
早餐的時候,孩子們都用一副探究的目光望著爹地。
總覺得,爹地莫名其妙的又恢復冰山的高冷。
“爹地,護工阿姨呢?”寒寶好奇的問。
“她被解聘了,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戰寒爵淡淡道。
戰夙手里的切割動作倏地一頓,眼眶微紅,“爹地,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戰寒爵道。
戰夙將手里的刀叉一扔,“我吃飽了。”
戰寒爵知道戰夙鬧情緒了,也沒哄他。
而是放下碗筷,選擇了逃避。
“爹地今天要去上班。你們在家里要乖乖聽老師的話。”
然后,戰寒爵就急匆匆的出門了。
勞斯萊斯奔馳在高速路上。
戰寒爵頭痛的捏了捏眉心,他覺得身心俱疲。
錚翎那邊,他要努力克制自己對她的眷戀,已經是力不從心。而孩子們——也需要媽媽。
勞斯萊斯到達寰亞門口時,戰寒爵最怕的事情出現了。
嚴錚翎就像一尊望夫石,靜靜的矗立在門口。而她顯然看到了戰寒爵的車,因為她正慢慢的走過來。
戰寒爵有些慌亂,他好不容易狠著心腸拒絕了她,她如果隔三差五的來招惹他,只怕他會崩潰。
“疾風,別理她。”戰寒爵不能讓自己先前的努力付之東流。
疾風轉彎準備離開時,嚴錚翎卻不怕死的撞上來。
辛虧疾風眼疾手快,一個急剎車,才沒將嚴錚翎給撞飛。
“shit,這丫頭不要命了嗎?”戰寒爵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咬牙怒罵道。
嚴錚翎就站在車前方,靜靜的望著戰寒爵。
如果戰寒爵不下車,不跟她說清楚,她就不會罷休。
戰寒爵皺緊眉頭,這丫頭怎么就這么倔?
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圍觀的人愈來愈多。
烏合之眾的非議聲不絕于耳。
“快看,這位就是消失了整整九年的嚴家大小姐。聽說她以前和戰少可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可惜,她憑空消失的那幾年,戰少又娶了洛家的私生女為妻。嚴小姐一定是不甘心,所以要將戰少追求回來。”
“錯過就是錯過了。這就是天意,強求也沒有用。”
“分開了九年啊,再濃的感情都淡了。”
“戰少不愿意下車跟她見面,分明就是不喜歡她了。”
嚴錚翎靜靜的望著戰寒爵,透過透明的車前窗,四目相對,戰寒爵是一派強裝的淡然。
嚴錚翎的眸子里,卻是滿目不甘。
“下來。”嚴錚翎沖他喊道。
戰寒爵冰冷道,“恕我不便。”
嚴錚翎瞳孔皺縮,“我再說一遍,下來。”
疾風解開安全帶,戰寒爵卻忽然按住他的手,朝他搖搖頭。
他是鐵了心給錚翎難堪的。
不給她一點痛苦的教訓,她就不會死心。
嚴錚翎忽然憤憤的走到他的面前,一只手搭在車窗上,戰寒爵聽到門板發出咔嚓的異響,臉色微變。
下一刻,嚴錚翎卸了他的車門——
戰寒爵瞠目。
這丫頭!
風灌入車內,戰寒爵的血液都被這風灌得冷凝起來。
怔怔的望著嚴錚翎,“你想干嘛?”沒好氣的問。
嚴錚翎戾氣沉沉的望著他,“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我跟你,沒什么可說的了。”
他漠然的態度,讓嚴錚翎頓覺呼吸都開始不暢起來。
狠狠的吸了口涼氣,嚴錚翎眼睛血紅,逼視著他的眼睛,質問道:“好,只要你回答我三個問題,答案讓我滿意了,從此你我兩不相欠。”
“你問吧!”
嚴錚翎問,“你說過,你會一直寵著我,這話還算數嗎?”
戰寒爵:“……”
嚴錚翎凄苦的笑起來,“你說過,我們是夫妻,夫妻就應該坦誠相待。這話你可還記得?”
戰寒爵:“……”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戰寒爵:“……”
戰寒爵無言以對。
嚴錚翎便笑了,“你不愿意回答,我便當你都默許了。”
“你這是自欺欺人。”戰寒爵的聲音里,帶著一抹嘲諷的意味。
“你這三個問題,幼稚無知。”
嚴錚翎的笑容一點點凝結,眼淚忍不住滾落。
“很幼稚,是不是?”
戰寒爵望著她那雙受傷的眼睛,溢滿淚水,他的拳頭就攥緊起來。
真想狠狠的給自己一拳,只是拒絕她而已,為什么把她弄得這么難堪?
嚴錚翎抬起手背,抹了眼淚。
然后忽然抓起他的手舉起來,“你如果不愛我,那你便指天發誓。只要你跟著我讀完這個誓言。我發誓,我就再也不糾纏你。”
“說。”戰寒爵被她的執拗弄得有些心煩意亂。xしēωēй.coΜ
“我戰寒爵,此生再也不愛嚴錚翎。”
戰寒爵微怔,軟綿綿的跟著念道:“我戰寒爵,此生再也不愛嚴錚翎。”
嚴錚翎眼淚簌簌。
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無情無義的誓言。
她咬咬牙,道:“如果我戰寒爵說了假話,就讓嚴錚翎天打五雷轟,魂飛湮滅永世不得輪回。”
戰寒爵喉結滾了滾,紅血絲一根根泛著水光,狠厲的瞪著嚴錚翎……
這誓言太毒。
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再念下去。
“你瘋了嗎?”他怒斥道。
“我沒瘋。哥哥,你應該知道,沒有你,我是不愿意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戰寒爵快被她的游戲弄得精神崩潰,忽然沖著她咆哮起來,“你這個瘋子。你滾……”
這時候,官曉帶著葉楓等人出來了。
將嚴錚翎強行拉開,勞斯萊斯駛入寰亞的地下停車庫。
這時候,那些圍觀群眾開始對嚴錚翎指指點點,“真不要臉。人家都喊她滾了,還死乞白賴的賴著戰少。”
“嚴家不過就是破落戶,她還真以為她是原來的大小姐。她根本就不配戰少了,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