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及冠之后便游歷四方,沒人知曉他去了哪里。陛下傾慕他的才名,曾四處派人尋訪,終是無果。”劉秀深吸口氣,語氣有點沉重,“方才據(jù)仲華自述,因劉賜在長安移文露布,廣詔天下,他始知我持節(jié)北上之事,念及同窗之情,特前來投奔。他身無長物,有的只是一身的五經(jīng)雜學(xué),若我不嫌棄便”
“別說了!”我痛苦的閉上了眼。
什么五經(jīng)雜學(xué),什么若不嫌棄,這哪里像是我認(rèn)識的鄧禹會說出的話語?他一直是個神采飛揚,如陽光般燦爛的人,恃才傲物,學(xué)富五車,他會自得自夸,卻從不會自貶身價!
他當(dāng)真是因為得知劉秀北上而千里追尋?還是我猛地睜開眼,提氣沖到門口。
在醫(yī)官的指揮下,眾人已各自散開,可鄧禹仍躺在大堂的席上昏迷不醒。劉秀默默無聲的跟了過來,在我身后站定。
我哽咽:“他可是徒步而來?”
“嗯。”
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我不忍的別開眼。
我敢肯定他自從離開新野后就再沒回去過,為什么如今反會從新野趕來?他回新野了么?既然要投奔劉秀,為何還繞道回新野?為何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麗華我終于找著你了。”這是他見到我后說的第一句話。
我終于找著你了
我的心一陣抽搐。
笨蛋鄧禹!世人都說你聰明,可在我看來,為什么你總是那么愚不可及!
眼淚無聲的落下,我急忙伸手抹去,啞著聲問:“他無大礙吧?”
“仲華只是太累了,他為了追上我們,日夜兼程,只怕這一路都沒怎么好好休息。”一只手?jǐn)R上我的肩膀,“你別擔(dān)心,他沒事。”
我點點頭,一種悲傷的無力感滑過心頭:“沒事就好。夜深了,我先回去睡了。”
我不敢看劉秀是何表情,低著頭與他擦身而過。
“麗華”
我駐足。
“好好休息!”
無力感無限的擴大,我耷拉著肩膀閉了閉眼:“諾。你也早些安歇吧,仲華若是醒了,告訴他我明天再去探望他。”
劉秀沒再出聲,我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