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一晃即過, 期間棠寧與賀蘭箬,因著三朝回門的習俗,還一起回了趟將軍府。
可以說, 秦夫人幾乎在看見棠寧笑著踏進將軍府的這一刻,看著陪在她身旁寸步不離, 眼里除了棠寧再也容不下任何的賀蘭箬時,她就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或許嫁德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再好一些, 畢竟一個女子過得幸福還是不幸福, 光從臉上就能看得出來, 更別說中午吃飯的時候,賀蘭箬還把棠寧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 夾到她碗里的全是她喜愛吃的菜了。
看見兩人這般相處, 秦夫人一直懸著的那顆心才終于緩緩落了下來。
而在那日, 與棠寧一同出閣的秦芊芊竟在衛璟的陪同下,也回來過一趟。只不過卻根本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卻是在下午的時候才出現在了將軍府的門口,表情更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你問棠寧怎么知道的?
還不是因為她前腳才剛上國公府的馬車,后腳衛璟與秦芊芊便從建王府的馬車上跳了下來。
兩撥人剛好完美地錯了開來,早早放下車簾的棠寧除了不小心瞥到了他們兩人那難看的臉色之外,后面的就基本沒看到了, 所以就更不清楚, 衛璟與秦芊芊到底在鬧什么別扭, 又為什么這么晚才來將軍府了。
倒是坐在她對面的賀蘭箬在明了棠寧對衛璟是這樣一副態度之后, 臉上的笑差點就沒崩住, 還為了怕棠寧看出來,特意托著下巴,掀開車簾朝外頭看去。
只可惜對方翹得高高的唇角, 早就出賣了他。
這也就算了,路過京城最大的首飾店金玉軒時,還因為高興,當場拉著棠寧進去從頭到腳選了幾十樣首飾,要不是棠寧及時拉住了他,她都懷疑賀蘭箬能將整個金玉軒都搬空了。
沒看那掌柜的送他們出門的時候,連嘴都差點笑歪了嘛。
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首飾盒里堆滿了的各色首飾,回想起這些的棠寧再次抿嘴笑了起來。
因為想得太過入神,連站在她身后的春檀、春綿兩個小丫鬟對視一眼之后,露出的揶揄眼神她都沒瞧見。
等她反應過來時,便立刻從銅鏡里發現兩個小丫頭直接就開始互相擠眉弄眼了起來。
見狀,棠寧臉上微微一紅,轉身嗔怪道,“好啊,你們兩個,現在的膽子真是愈發大了,連我都敢笑了你們……”
邊說她還邊伸手朝兩人的細腰上掐去。
“夫人饒命,饒了我們吧,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瞬間,主仆三人便頓時鬧成了一團。
“還沒有打扮好嗎?娘那邊已經開始催了……”
“啊!”
隨手推開了房門的賀蘭箬,話還未說完,便忽然感受到一道藍色的身影直接撞倒了他的懷里。
原本還想要趕緊伸手推開的賀蘭箬在一嗅到懷中女子身上的異香之時,準備推開她的手便立刻條件反射地扶住了她。
隨即便看到早已打扮好,甚至額頭還貼著朱色花鈿的棠寧,緋紅著一張小臉猛地轉過頭來,就連臉上的笑容都還未完全褪去。
只一眼,賀蘭箬便覺得此時的棠寧甚至比那春日里開得最爛漫的鮮花還要生動明媚百分。
明明早就已經看過各種裝扮的棠寧,甚至連鳳冠霞帔都見過,可每一次瞧見棠寧做新的裝扮時,賀蘭箬仍會不受控制地覺得心頭一跳。
更蠻不講理地在心里認定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哪個女子的長相能越得過棠寧去。
為什么,她長得就這么好看呢?
心里這么想著,面上賀蘭箬卻看近在咫尺的棠寧的臉龐看得微微有些出神,直到春檀帶著笑意的調侃在兩人身后響起,說是早就已經打扮好了,為免長公主等急了,請小公爺現在就帶著夫人出門吧!
她一說完,向來沒心沒肺的春綿竟直接發出兩聲低低的笑聲來。
這一笑,直接把棠寧和賀蘭箬的臉一起笑紅了。
棠寧轉頭,瞪了一下身后這兩個促狹的丫頭,這才跟著臉上紅了一片的賀蘭箬徑直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因著迎春宴的召開,不論各位大臣們心里是如何想的,可氣氛卻漸漸熱烈了起來,女賓與男賓也不過只是隔了一條湖罷了。
據說在青平長公主的安排下,到時候兩邊的人還可以對詩呢,自幼長在閨閣,從來沒有與異性有太多接觸的陌生少男少女們,可以說,一下子就暗自興奮期待了起來,更有甚者,還期望著自己能在這迎春宴上,尋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而與宮中這難得的熱鬧相比,皇宮靠近西北角的位置,一處門口處布滿了枯黃的雜草的宮殿里,卻冷清得有些怕人。
直到幾個提著碩大食盒的太監吱呀一聲推開了這宮殿的大門,里頭的人才瞬間涌了出來。
只不過與皇宮里那些妝容精致,衣飾華美的嬪妃們不同,這些女人無一不是蓬頭垢面的,連衣裳也不知從哪里尋來的,陳舊臃腫累贅得很,不過瞧著應是很保暖的,并且其中絕大一部分的女人臉上都已經爬上了深深的皺紋。就她們這幅模樣,別說是做嬪妃了,怕是做隨身伺候的老嬤嬤都不會有妃子愿意要。
不過除了這些蒼老的女人,里頭也夾雜了幾個瘋瘋癲癲卻身材纖細的年輕女子,別看她們長得瘦,真的搶起吃的東西來,卻一個厲害過一個。
這幫女子之中,唯有一個模樣包括身姿都屬于人群中佼佼者的白衣女子,格外的與眾不同。
她是一直站在這幫搶食物搶上了天的女人身邊,見機行事,眼疾手快地拿起了食盒里的一個白饅頭,捧在手心里用力地啃了下,才只咬了一口,饅頭粗糙的口感就差點沒使得她當場嘔出來,眼眶更是迅速地紅了。
她不懂,她紀慕清怎么就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她自幼千嬌百寵,琴棋書畫什么的,更是一學就會,族中的女子就沒一個能比得上她的,甚至她母親還曾抱著她說道,她的皎皎,如此出色,便是宮里的皇后就是能做得的。
她怎么就落到了現在這副境況了呢!
紀慕清的手微微顫抖著。
雖說先前她不止一次地渴望過能從那位腦袋不正常的皇帝身旁逃開,否則她真不知道哪一天一覺醒來時,就已然身首異處了。
更早在得知自己身上的香味對那皇帝不起作用時,不止一次地暗自竊喜過。
甚至在年前因著一次御前失禮,被皇帝赤紅著眼打入冷宮的時候,也覺得松了一口氣。
可她從來沒想過冷宮的日子竟然艱苦如斯,沒有綾羅綢緞,沒有高床軟枕不說,就連吃的也是這等豬食,甚至就連豬食,一不小心也有可能會搶不到,一旦搶不到,你就只能餓肚子。
餓肚子的滋味有多難受,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她過不下去了,真的過不下去了。
便是這時,其中一位負責送餐的方臉小太監忽然笑瞇瞇地從一旁的食盒里掏出一塊赤豆糕,遞到了正陷入到絕望情緒當中的紀慕清手里。
“娘娘,這是你的另外加餐,記住,別叫旁人給搶了。”
他意有所指地這么說道。
說完,他剛準備轉身與其他一起來送餐的小太監們往殿外走去,誰料下一秒他的衣袖就立刻被紀慕清給一把抓住了。
“這位公公,可否告知本……我,今日外頭何故這般熱鬧非凡?”
是的,熱鬧非凡。
平日里有司徒鄞這位煞神的存在,整個皇宮那是一處比一處冷清,一處比一處寂靜,宮內的所有人,不管是妃嬪還是伺候的宮女太監都好,一個個動作都像是貓兒似的,直恨不得連氣都不喘才好。
可如今,為何她才進了這冷宮沒多久,外頭就忽然熱鬧成這樣了呢。
最后紀慕清從這位態度還算溫和的方臉公公口中得知,宮里竟然要舉辦宴會了,還是皇帝司徒鄞主動下旨要求舉辦的。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司徒鄞啊!
一點聲音都會使得他頭疼欲裂,直恨不得將他眼里能看到的所有人都一口氣弄死的司徒鄞啊,并不是那個最愛吃喝玩樂,沒事就舉辦個選秀,選兩個美人進宮來陪他的先皇啊。
怎么會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紀慕清的腦袋微微有些發懵。
只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司徒鄞,別說他只是開宴會了,就是長出翅膀能在天上飛,她也不想再與他有一絲一毫的接觸了。
她實在是受夠了天天腦袋懸在脖子上,指不定一個不留神,就會掉了的日子了。
想到這里,紀慕清急忙掰開了手中的赤豆糕,剛將里頭的紙條拿到手,手里的赤豆糕便瞬間沒了蹤影。
紀慕清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便看見一個穿著厚厚棉衣,干干瘦瘦的女人的嘴巴正不停地動著,甚至連手指糕點的碎屑都不放過,把她那臟兮兮的手指舔了又舔,看得紀慕清實在反胃。
見她吃完了搶過去的赤豆糕,眼睛還放著光地盯著紀慕清手里捏著的半個饅頭,被嚇了一跳的紀慕清當即也不管這饅頭口感粗糙不粗糙了,一股腦兒地全塞進了嘴里。
瞧見饅頭沒了,這面容蒼白干巴的女人這才撇了撇嘴,走了。
徒留紀慕清獨自一人站在原地□□饅頭噎得半天都沒能喘上氣來,好容易將饅頭咽下去之后,她的眼淚也掉了下來,抬手用力擦了擦大半個月都沒擦過香脂,而微微有些粗糙的臉龐,白衣女人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不能哭,再哭她的臉就真的不能看了,她還有指望,這不,她爺爺就聯系上她了,她爺爺是丞相,一定有辦法能救她出去的。
在心里不住這么跟自己說著的紀慕清,迅速冷靜了下來,隨后捏緊了手中的紙條,避開了那些瘋瘋癲癲的女人們,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便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紀相的書信來。
書信的前頭幾乎寫滿了自家爺爺對她的擔憂與關懷,看著看著,紀慕清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
只可惜才揚了片刻,紀慕清的眼睛就越瞪越大,手也開始微微哆嗦了起來,等到看完所有的文字,就不僅僅是手了,她渾身上下都一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甚至連牙齒也跟著咯咯作響著。
她爺爺,放棄她了。
雖然在信中并沒有明確地寫出來,可字里行間的意思就是讓她自求多福,讓她自己保重!
呵呵,呵呵呵呵。
慘白著一張小臉的紀慕清一個沒控制住,竟直接笑出了聲來,笑著笑著,眼淚便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當初在她發現了司徒鄞對她起了興趣而猶豫不決的時候,她爺爺是怎么說的!
他說,如今中宮未決,正是她進宮的好時機,更何況新帝還對她起了心思,一個不求上進的賀蘭箬又怎么比得上天下之主呢!
他說,讓她為自己,為家族好好想想,新帝為人涼薄無情,現在青平長公主活著還好,要是以后死了,賀蘭箬能不能保得住爵位都不一定。與其嫁給他,期待那沒有保障的國公夫人之位,不若進宮去搏一搏母儀天下的皇后之位,就算博不到,一個妃嬪的位置還是能保得住的。
不論如何,紀家都是她永遠的后盾。
當初說得天花亂墜,可如今呢,現在一得知她入了冷宮,就話里話外想要與她保持距離,讓她自求多福了是嗎!
這就是她的家人,這就是她的家人啊!
哈哈哈。
自求多福?
在這樣的冷宮里,她怎么自求多福,她多怕哪一天,不是被這些瘋女人毆打至死,就是會凍死、餓死、病死。
與其這般凄涼丑陋地死去,她還不如留在司徒鄞的身邊,至少吃得飽穿得暖。
用力捏緊了手中紙條的紀慕清絕望了,她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前路在哪里。
怎么辦?
怎么辦?
她到底要怎么辦?
難道她下半輩子就只能在這種……
才剛想到這里,紀慕清便忽然抬起頭來。
不對,她還沒有走到絕路,家里人不管她,她還有賀蘭……她還有賀蘭!
她從未如此慶幸過自己向來喜歡做事留一線,即便選擇進宮,也沒壞了自己在賀蘭箬心里的形象。
這世上所有人都不管她,賀蘭也絕不會不管她的。
她救過他,小時候他不小心被他那位好二叔派人在冬天里推到了湖里時,她救過他的。
從那時,賀蘭箬就成了她的小跟屁蟲,更口口聲聲地說長大了會娶她,并且一輩子都不會忘了她。
他說過的。
此時的紀慕清像是一把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不停地這么想著。
只要她開口讓他想辦法把她從這冷宮里救出去,她剛肯定賀蘭箬一定會愿意做的。
可若只是簡簡單單地被賀蘭箬就這么救出去,她怕是也只能一輩子都活在見不得光的黑暗當中。
不要,她絕不要過那樣的日子。
若是,若是之前她沒有進宮就好了,沒有進宮她就是賀蘭箬名正言順的妻子,以賀蘭箬的性子,必定會將她捧到天上去。
可惜如今的賀蘭早已娶了妻子了,就連她也成了后宮的妃嬪了。
紀慕清眼中盛滿了失落,要是有什么法子,能將她與賀蘭的那位妻子換個位置就好了……
才想到這里,紀慕清的眼中就瞬間掠過了一道亮得不可思議的光芒來。
隨后她急忙站起身來,甚至連自己發麻的雙腿都顧不上了,最后在自己藏起來的包袱的夾層里發出曾經她爺爺給她寫的一封傳信來。
女人呼吸急促地在這信上不停找著,最后終于尋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就是——她那位混跡江湖的小叔,最近遇到了一個會換臉之術的世外高人。
換臉,換臉!
看到這樣兩個字的紀慕清眼睛越來越亮。
只要她說服自家爺爺叫賀蘭箬意外與這位精通換臉術的世外高人遇到,她這邊再求上一求……
想到這里,紀慕清看向自己素白的手腕,她可以給賀蘭箬寫去一封血書,她就不信他不會心疼,不會心動。
只要能在輕松自在,富貴逍遙地活著,頂著別的女子的臉又有什么所謂的呢。
更何況,根據她爺爺信里所寫的,這位秦家棠寧同樣是個絕色美人,那她就更沒什么好在意的了。
想到這里,紀慕清用力捏緊手中的紙條,眼中勢在必得一閃即過。
并不知道已經有人開始算計她這張漂亮臉蛋的棠寧,坐著的馬車終于在宮門前停了下來。
誰曾想冤家路窄,她這邊剛與賀蘭箬下了馬車,另一頭,衛璟與秦芊芊也下了自己的馬車。
天曉得秦芊芊一個妾怎么會有資格出席這樣的場合,可能是她與衛璟之間達成了什么協議吧。
反正與她無關就是了。
在遇到衛璟的瞬間,賀蘭箬便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棠寧,見她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小模樣,當即不著痕跡地將她輕擋了擋,務必叫對面的衛璟看不到她的一塊衣角才好。
而衛璟即便看不到棠寧,卻也盯著這頭,表情微微出神。
棠寧……
站在他身旁的秦芊芊哪里會看不懂衛璟對棠寧的留戀與深情,明明她就站在他身邊,明明棠寧已經嫁作他人婦了,為何衛璟還這樣的忘不了她,甚至為了棠寧,至今都未……未與她圓房。
誰敢相信,已經嫁給衛璟好幾日的她,仍是處子之身呢。
更別說新婚之夜,他獨自一人醉倒在大雪當中,若不是家里的仆從發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怕是才嫁過去她就要守寡了吧。
只不過現在的日子與守寡也沒有什么區別就是了。
三朝回門,即便這人的心里想見棠寧想見瘋了,也不愿意陪他回去,后來她偷聽到他與建王妃的對話,才得知原來他生怕自己見了棠寧,會做出什么有礙她名聲的事情,既然如今棠寧過得好,他遠遠地看著就好了。
呵。
后來要不是她又哭又鬧,怕是他也不會陪她回這個門了,即便回去了,卻因為意外看到馬車里棠寧露出來的半張臉,連魂兒都丟了。
最后竟做出將她一個人丟在將軍府,他自己先行離開的事情來。
可以說,長這么大,秦芊芊遭受到的所有羞辱都是衛璟與棠寧給她帶來的。
她最記仇了。
衛璟是她的夫君,一損俱損,她沒有辦法。
難道對付棠寧還沒什么辦法嗎?
要知道今日的進宮可是她用自己的半條命才換來的,畢竟她一個妾,可不是那么容易有機會能與已經嫁了人的棠寧遇到的,所以今天的迎春宴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最關鍵的是,她真的不想再看棠寧再得意下去了。
什么賀蘭箬為了愛妻一擲千金,幾乎搬空了半個金玉軒的消息她也不想再聽了。
要是她打聽來的消息沒有出錯的話,宮里有個地方好像叫那些離了宮的老宮人們格外的諱莫如深,害怕忌憚,不管她砸下去多少銀子,他們都不愿開口說上一個字。
披香殿。
這么神秘,這么好的地方多適合棠寧……埋骨啊!
是的,她想她死!
迫不及待,一刻不停地想棠寧立刻暴斃在她的面前!
來到了所謂的迎春宴上,面對著幾乎在場所有人譏嘲眼神的秦芊芊,如是想道。
因著長公主要急著去了解宴會安排如何了,秦夫人又站在另一個院子里頭,故而棠寧一個人被留了下來。
只是旁人還沒來得及上前來與棠寧攀談,秦芊芊便第一時間站到了棠寧的面前。
“姐姐。”
一見是她,棠寧輕皺了下眉,還沒來得及說話。
秦芊芊就已經淚漣漣地抓住了她的衣袖,“我知道,先前是我做的不好,可是我得到的懲罰已經夠多的了不是嗎?我不僅被大家……還成了上不得臺面的妾,被所有人所嘲笑,現在就連姐姐你也不愿理我了嗎?我知道先前都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先前是我口不擇言,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氣了?”
聽到秦芊芊的話,棠寧深深地呼出了口氣來,“你……”
她的話還沒說出來,秦芊芊的眼淚就已經先一步掉了下來。
見她這樣,棠寧眼中掙扎一閃即過之后,態度到底還是軟和了下來。
不得不承認,秦芊芊若是想要討好一個人,本事還是可以的,這不,沒一會兒棠寧就與破涕為笑的她一起交談了起來。
只不過聊了沒一會兒,她就一臉為難地提出這里的人看她的眼神讓她實在太難受了,如果可以,她們可不可以換一個清靜的地方聊天啊?
換一個地方?
棠寧有些訝異地看著對方帶著她七拐八拐的,眼看著越走越深,她到底還是停住了腳步,“芊芊,這里是皇宮,不是外頭,我們不應該亂跑的,要是被發現了……”
“你說的對,我們是應該不亂跑的。”
秦芊芊笑瞇瞇地看著站在她身后的棠寧,“已經到了。”
“什么到了?”
“就是……”
秦芊芊往前走了兩步,然后猛地一伸手就將棠寧一把推進了她身后的屋子里,然后不管里頭的棠寧怎么拍門怎么叫喊,她都只是將一根木栓抵在了門口,然后勾了勾嘴角,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這一頭,在迎春宴開始之前,幾乎已經將所有女賓的模樣全都看了個清楚,甚至連暗衛都全都派了出去,挨家挨戶地開始搜尋起那些并沒有來的女賓的模樣。
最后花費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功夫,仍是一無所獲的司徒鄞因為過于吵鬧的聲音,幾乎已經要壓制不住自己難以忍受的頭痛了。
為了避免好好的迎春宴變成殺戮之宴,司徒鄞轉身便徑直飛速朝自己的披香殿里走去。
那里頭有他的那些御醫們給他調制好的壓制頭痛的熏香,或許……
疾步來到了披香殿前的司徒鄞看著門口抵著的木栓,一抬腳便將其踢至了一旁,猛地一把推開了殿門。
正站在殿中,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的棠寧猛地轉過頭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叮,尊敬客戶司徒鄞你好,
你的皇后已由快遞員芊芊250派送至披香殿,請注意及時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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