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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浴佛

    鐘雪茹回了西殿之后,才后悔把毽子送給了江元佑。彼時那個瞬間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是懷興公主,她用鐘雪茹的心境去與江元佑相處,她記得江元佑向自己所要了一個報酬,她沒有多想,便把手里最珍貴的東西給了出去。
    現在想想,那一刻她的腦子絕對出了問題,完全不聽自己做主。事情落到了江元佑身上,就變成了本能。
    鐘雪茹被這個現實嚇得不輕。
    一路上都憋著沒敢說話的翠煙終究還是沒忍住,她和碧云兩個人跑去了東二所,結果五皇子妃只給了她們一個荷包。她倆還擔心是五皇子妃忘記了什么,愣是陪著一起找了個遍,最后才確定真的只有這么一個輕飄飄的荷包。兩人不解地回了二十四回廊,結果看見公主和永安侯待在一起,公主還送了永安侯自己貼身放著的毽子。翠煙一路都和碧云面面相覷,未出閣的女子送男子信物,這個意義太重大了,怎么公主和永安侯都跟沒事人一樣云淡風輕的。
    翠煙看著做在桌邊托腮想心事的鐘雪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公主……您和侯爺?”
    “什么都沒有!”鐘雪茹連忙否認,“你們離開之后我碰巧遇見永安侯,只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
    “可是……”可是公主明明說了報酬啊,真的只是幾句話而已嗎?翠煙當然不敢質疑公主,但這話連翠煙都能看得出破綻,公主到底在隱瞞什么呢?
    翠煙正要說話,碧云在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袖,朝她搖了搖頭。翠煙把話咽下了肚,有些生硬地轉而問:“公主餓了吧,要傳膳嗎?”
    鐘雪茹實在不好意思直視翠煙和碧云,連頭都沒抬,朝她們揮了下手。碧云心中了然,拉著翠煙出門傳膳,把內殿留給鐘雪茹一個人。她們二人走了之后,鐘雪茹才終于喘出一口氣,她憋了好久的臉色此刻終于開始漲紅,回憶起先前的一幕幕就覺得又臊又羞,特別是自己那么丟人的一面還偏偏被江元佑看了個透。她嘴上說著要江元佑端莊,其實她心里清楚,在旁人眼里,她這個公主才是不夠端莊的——哪有公主會去爬假山,然后看見了外男之后還摔下去的。
    鐘雪茹掩著面,心情復雜極了。她丟的是公主的面子,永安侯和這些小宮女當然不會議論什么,但她心里還是滿滿的負罪感,外加一點點的不甘心。她甚至在想,若現在是她自己的身體,在這般場景之下見到江元佑,又是怎樣一副畫面。
    她絕對不會摔下去,然后呢,她站在高處望著江元佑,他抬著頭,用含笑的目光凝視著她。他們隔著不近不遠,被綠柳紅花簇擁,耳邊是流水潺潺,時間或許會在此刻停滯不前。
    她臉紅了起來。
    不行不行,她怎么可以想這些。鐘雪茹一個激動地撐著桌子想站起來,腳自然地踹了下桌角,她吃痛地嘶了一聲,才想起來自己的腿上有傷。剛剛強忍著一路快步回到西殿,結果疼成習慣,反倒給忘了。
    她重新坐好,拉起裙擺,露出小腿,膝蓋與小腿肚上都蹭破了一塊皮,但好在并不是什么大傷,應該不會留疤。她從懷里拿出江元佑留給她的小瓷瓶,又盯著瓶子端詳了好一陣,才慢悠悠地倒出了一點抹在傷口上。藥膏清涼止痛,傷口像是被冰了起來似的,很快就沒有了痛覺。她慢慢放下裙擺,望著瓷瓶,里面還剩下不少藥膏,她也舍不得丟掉。她站起身,在多寶閣找了個空盒子,把瓷瓶放了進去,鎖好。
    剛收完瓶子,碧云就回來了。她細聲細語地說:“公主,晚膳已經備好了。”
    “好。”
    “對了公主,先前去東二所之時,五皇子妃說,太子妃下個月桃李之歲,太子擬了宮宴。五皇子妃備了賀禮,她囑咐奴婢提醒公主也該準備起來。”
    鐘雪茹應下,她也不懂賀禮還備什么,到頭來還不是要拜托給五皇子。她隨口問道:“太子妃的生辰是哪日?”
    “四月初十,屆時永……”
    鐘雪茹光顧著聽日子,完全沒有注意到碧云的下一句話。
    “四月初十,那就是浴佛節后……”
    浴佛節……對了!馬上就要到浴佛節了!
    鐘雪茹猛然間想起,如今是三月,母親每年浴佛節都會去寶善寺,她從高塔摔下之前還答應過今年要陪著母親一道去寶善寺上香。這是母親經年累月的習慣,無論風雨都不曾改,上香本意為祈福,如今“鐘雪茹”昏迷不醒,那么母親或許會去寶善寺為自己祈求平安。
    倘若她也能尋個理由去一趟寶善寺,那不是就能見著母親了?不過她不能現身,最多只能隔著人群遠遠看母親一眼,但那樣也夠了。
    忽得找到了新的事可做,鐘雪茹心里高興,笑吟吟地經過碧云出了門。碧云不像翠煙和白石那樣愛“多管閑事”,她默默地望著聽完“屆時永安侯與其他幾位侯爺都會赴宴”之后喜笑顏開的公主,決定當作自己什么都沒有看到。
    要出宮去寶善寺是件大事,可不是五皇子一個人能決定的了的。鐘雪茹思前想后,還是得去良妃那兒求一個恩典。為了保險,她還特地挑了個御醫去給良妃請脈的日子,有御醫作保,她的成算也會大一些。
    自從自己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變好之后,宮人們再也沒有把她如一碰就碎的瓷器一般對待,不必被宮人們時時刻刻都戰戰兢兢的目光注視,鐘雪茹也樂得自在。她不清楚懷興在這樣的注視里長大會是怎樣的一種心境,但若是鐘雪茹自己,她覺得遲早會瘋掉的。那些關切與其說是珍重愛惜,更確切的形容是一座囚籠,沐浴在其中的人根本沒有自由。
    她想,若是以后真正的懷興醒來,見到大家把她當做一個普通人來對待,也一定會很開心吧。鐘雪茹自嘲式地笑了下,她現在自己還自身難保著,怎么又習慣性地去關心起這個小公主了。
    她來了端桃殿,正巧碰見楊御醫給良妃請脈。良妃這幾日頭疼又發作,御醫開了方子也不見緩解,昨日請了楊御醫來施針,這才勉強好了一些。
    鐘雪茹安靜地候在一旁,等到楊御醫同良妃說完了話這才上前朝良妃福了福身:“母妃安好。”
    “是懷興啊。”良妃一臉疲倦,卻還是朝她招手,示意她走近,“來母妃這兒坐。”
    鐘雪茹聽話地走過去,良妃拉著她的手坐下,兩人挨得很近,親密得如同普通母女。但是鐘雪茹也知道,皇妃與公主之間不單有血緣,更有品階。換作平時,良妃絕不會與自己如此,也就是如今病中,才會更接近普通人。
    說來也是奇妙,懷興病好了才像常人,而良妃卻相反。
    這或許都是皇室里的一種悲哀吧。
    鐘雪茹內心這么想著,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關切道:“母妃這幾日多多休息,勿要再操勞了。”
    “傻孩子,我能有什么事操勞呢,無非是你的親事。”良妃垂眸,似是在思索什么,過了會兒,她說道,“劉二郎本是個好姻緣,但既然他屬意鴻臚寺白寺卿之女,那便罷了,母妃再提你尋一個良配駙馬。”
    鐘雪茹心里是拒絕的,但嘴上也不好說,她抿唇一笑,巧妙地轉移了話題:“母妃,兒臣今日前來,是想向您要一個恩典。”
    “哦?什么事如此鄭重?”良妃有些好奇,懷興向來愛撒嬌,對她與皇帝都自稱“我”,很少會稱“兒臣”,既然換了稱謂,那接下來的話必然格外要緊。
    鐘雪茹頓了頓,才道:“下月浴佛節,兒臣想去寶善寺上香祈福。”
    “寶善寺?”良妃有些意外,“你從未禮佛,為何忽然想去寶善寺?”
    “兒臣前些日曾在夢中聽得一高人誦讀華嚴經,之后身體大好,想來定是佛祖護佑,理當還恩。何況母妃久困于頭疾,兒臣也想替母妃祈福,愿佛祖護佑母妃安康。”
    鐘雪茹倒也不是信口拈來,之前隨母親禮佛時曾聽過僧人誦讀華嚴經,只是她稍微編撰了一下場合,若是良妃問起,她現場背上一段也不是什么問題。好在良妃并沒有追究這一點,宮里人多半迷信,鐘雪茹又出于好意,良妃屬實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我兒有心,母妃甚是欣慰。”良妃滿意地摸了摸鐘雪茹的腦袋,“若要出宮,身邊一定得帶著人。你宮里那些宮女多不經事,寶善寺雖是佛門凈地,浴佛節禮佛之人眾多,難免魚龍混雜……讓珩兒帶你去吧。”
    讓五皇子跟著去她哪還有機會偷偷見母親,鐘雪茹正想著拒絕對策,反倒是良妃先否決了這個提議:“不,浴佛節是初八,那日……罷了,從我宮里分幾個會身手的宮人陪你一道吧。切記小心,不能讓人見著你的面貌,知道嗎?不,這樣不妥,我遣人去寶善寺,讓主持單獨接你入殿。”
    “母妃,浴佛節是大日子,怎能因懷興一人耽誤了百姓們禮佛。兒臣一心求恩,若是讓佛祖見我擅用私權,這恩澤必然不會分與兒臣了。”
    “你這孩子,上哪兒學會的這番話。”良妃點了下她的額頭,“你也得答應母妃,不得耽擱,速去速歸。”說吧,她看向還未離去的楊御醫,“御醫,懷興這身子,出宮可無礙?”
    楊御醫看了眼鐘雪茹,頷首道:“公主近日身子康健,當無礙。”
    “好,待她回來之后,還勞御醫照看。”良妃又將目光移回到鐘雪茹身上,“念在你難得求母妃的份上,這次允了你。”
    鐘雪茹感激地退身一拜:“多謝母妃。”
    “好了,下去吧。”良妃晲了她一眼,“特地今日跑來,便是瞧準了楊御醫在。想來你也無事要同母妃說,母妃這兒無趣,便不留你了。”
    鐘雪茹低頭應下,良妃不虧是皇帝的寵妃,看著再和善可親,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她耍的這些小心機恐怕在良妃眼中只是小兒科,但良妃寵溺女兒,去寶善寺倒不算大事,她也就不再計較了。
    她沒敢久留,向良妃拜了又拜,這才帶著翠煙她們一道回去。良妃深深地望著鐘雪茹遠去的背影,直到再也聽不見她的足步聲,悠然地斜撐在貴妃榻上,招呼隨侍的莫女官進來:“浴佛節那日,叫幾個機靈的跟著公主。”
    莫女官面不改色地應道:“可要向主持傳話?”
    良妃思忖片刻,搖了下頭:“這次便罷了,讓她自在些。”過了一會兒,她嘆氣,“我是否太杞人憂天。”
    “娘娘心善,此舉是是關切公主行蹤。”莫女官自然不敢妄語。
    “這孩子,自打病好了之后便有了自己的主意。”良妃伸手撈過手邊方盤中的橘子,細致地捏在指尖,“本宮的女兒,還是應當拿捏在本宮手中。懷興議親之事,也該同皇上說道一二了。”
    直至浴佛節前,鐘雪茹都安分地待在西殿里準備送給太子妃的賀禮。五皇子替她拿了個主意,太子妃不缺珍奇物件,凡品俗物也更是看不上眼,倒不如送些貼心的。太子與太子妃成婚五年,膝下只有一女,受封頤華郡主。太子曾許諾待太子妃誕下嫡子之后再納側妃隨侍,如今無論皇室中人還是文武百官,都盯著太子妃的肚子。
    鐘雪茹考慮了一會兒:“那要不我帶些人,跳一支觀音送子?”
    五皇子本意是讓鐘雪茹臨一張觀音畫像或是抄一卷佛經,卻沒想到鐘雪茹提了個更好的主意。只是五皇子略有些懷疑,這舞不算簡單,懷興就算如今身體漸好,能撐得下來嗎?
    鐘雪茹覺得這不算什么,她的畫技甚至不如五歲稚童,若是抄佛經便會暴露她的筆跡,雖然公主真跡應當鮮有人見得,可參加宮宴的都是皇室親貴,難保不會穿幫,還是穩妥一些,選擇她最為拿手的舞蹈為上策。
    她見五皇子猶豫,便勸道:“太子妃桃李,獻字畫之人不知幾多,懷興拙作恐不能入太子妃之眼。書中有觀音送子舞之圖解,我再請宮中伶人指點一二,如今距太子妃壽辰尚有月余,應當來得及。”
    五皇子見她字字真切,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得說道:“伶人復雜,我去安排人教導你罷。”
    鐘雪茹乖乖地答應,正巧她也不認識宮里哪個伶人的舞藝最好,交給五皇子來辦,那請來的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手。鐘雪茹其實藏了些小心思,想趁此機會領教一番宮中的舞蹈,民間舞蹈與獻給皇室的舞蹈有著天壤之別,尋常百姓一輩子都見不到真正的宮廷歌舞,鐘雪茹難得有此機緣,自然不能錯過。
    鐘雪茹一心撲在學舞之上,日子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中便到了浴佛節當日。她換了身素白裙衫,裝扮得格外質樸。白石為她準備了一頂幕籬隱蔽身形,她原本不樂意戴著,感覺累贅,但畢竟她堂堂公主身份,還是不能輕易暴露在人前,惹來騷動倒也罷了,若是有心之人對她動手動腳,她一個“柔弱”的公主顯然是不能還擊的。
    她認命地被悶在幕籬之下,坐上馬車,一路出了宮門。出了正陽門,馬車行了半個多時辰便到了寶善寺,浴佛節來禮佛之人比鐘雪茹想象得還要多,馬車迫不得已只能停在人山人海之外。碧云與翠煙扶著鐘雪茹下車,白石隨車夫一道去尋個歇腳的地方。難得走出皇宮,即便是面對著洶涌人潮,鐘雪茹也覺得自己呼吸的空氣都比皇宮里的清澈許多。
    她看了看日頭,按照母親的習慣,此時她應該已經到了香臺。善男信女們拜佛并不在大殿,而是云集在香臺之上,各自朝著心中所想的方向朝拜。母親拜完佛之后會去大雄寶殿再次跪拜三叩首,經過念佛堂,最終去到藥師佛塔之下同她相熟的住持大人攀談。
    去見母親之前,鐘雪茹總得想個法子跟碧云翠煙分開,好在現在人潮涌動,很容易被擠散,雖然很對不起這兩個小丫頭,但是她好不容易才有一個與母親相見的機會,她不愿意輕易放手。
    “公……姑娘,我們現在往哪兒去?”出宮之前,鐘雪茹與她們約定只能喚她姑娘,翠煙第一次來寶善寺,人生地不熟,只敢跟著人群走,“我瞧著都往那個平臺去了,我們也去嗎?”
    鐘雪茹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那邊是拜佛的地方,我們到那邊去。”
    翠煙有些納悶,為什么公主看起來對寶善寺這么熟悉?不過她沒來得及問,鐘雪茹就自顧自地走遠了,她生怕跟不上公主,只能焦急地擠開人群,一路小跑著,才勉強跟上。
    鐘雪茹一路輕松地踩著石階爬上香臺,香臺上人雖多,但卻格外安靜,每個人手中都捻著幾根香,虔誠地拜著某一個方向,誰都不說一句話。翠煙毛毛躁躁地跟上來,正打算出聲喊公主,卻也被此情此景嚇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鐘雪茹飛快地穿梭在人群中,試圖去找母親的身影,然而她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母親。她有些奇怪,母親應當不會錯過浴佛節,那么她是來得太早,還是已經晚了?她這格格不入的身影很快就被人發覺,寶善寺的大和尚原本站在人群之外念經,他看著鐘雪茹在自己面前奔來跑去了整整三回,當鐘雪茹第四次出現在他面前之時,他開口道:“這位施主,煩請留步。”
    鐘雪茹奇怪地停下腳步看他:“這位師父……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只是施主身上或有緣法,見施主面有所急,不知是否需小僧為施主解惑?”
    雖然鐘雪茹沒有聽懂,但大和尚的話倒是引起了她的興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過玄妙,鐘雪茹前些日子雖然在良妃那兒隨口掰扯了個佛法,但內心卻沒往此處考慮,如今聽了大和尚一言,仔細斟酌,倒是的確像那么回事。
    “請大師不吝賜教。”鐘雪茹瞬時嚴肅了起來。
    “施主福澤深厚,乃佛祖護佑之人,而今功德圓滿,自當自來出來,往去出去。”大和尚念念叨叨,說了一通鐘雪茹依舊聽不太懂的話。
    她思索了會兒,她有福氣這件事是八字算出來的,這倒是不假,但那之后的功德圓滿又指的什么,鐘雪茹便似懂非懂了。她雖然不是個壞人,但也沒覺得自己做過什么大善事,何來功德一說?如果說最近干過最好心的事,大概就是替懷興養了下身子……嗯?難道指的就是這件事?
    鐘雪茹正要再問,回過神的時候,大和尚卻已經不見了蹤影,神神秘秘,仿佛從未出現過。
    她皺了下眉,總不會她剛剛出現了什么幻覺吧。
    她不是個愛糾結的人,既然想不通,那就等以后慢慢再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母親。鐘雪茹定了定神,繼續在人群里尋找母親。果然,與大和尚攀談了片刻,母親便來到了寶善寺,她的身邊跟著貼身丫鬟芙蘿,母親的身體似乎不大好,得芙蘿攙著才能站得穩。
    鐘雪茹心里一酸,她很想過去擁抱一下母親,但她思來想去,還是忍住了。以后還有很多機會去孝順母親,她現在無法解釋自己與懷興公主的關系,更何況她頂著這副身子騙了皇家人那么久的時間,她不能因為一時的難受而讓鐘家陷于危難。
    她抬手摸了下眼角溢出的淚,狠心地轉過頭,打算去和翠煙碧云匯合。鐘雪茹不是信佛之人,但既然借了禮佛祈福的名頭,總也得在宮女們面前做一做形式。當然,她也確實有福要祈,為了母親,也為了自己。
    然而她回頭找了一圈,卻已經看不見翠煙和碧云的影子。這兩個小丫頭是不是以為她被人群擠走了,索性就跟著人潮一起走了?她今天穿得格外不起眼,京里帶著幕籬來朝佛的小娘子又多,她們身形嬌小,擠在人群中視野受限,很難找到她的下落。鐘雪茹撫了撫額,跟在懷興身邊的時候,皇帝幾乎不讓懷興去人多的地方,對她的身子不好,這些小丫頭想來是沒見過什么世面,所以結果就是她這個主子還要反過來去找她們。
    這話說出去恐怕都能成為千古奇聞。
    鐘雪茹無奈地一路走去了念佛堂,在念佛堂門口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著兩個丫頭。她遠遠地望了眼藥師佛塔,那里地勢高,往那處走的人明顯少了許多。既然她們見不著自己,她干脆去人煙稀少之處等她們自己找過來。鐘雪茹越想越有理,一路小跑著踏上石階,往藥師佛塔處去。
    昨夜下了小半夜的雨,石階上的青苔極容易打滑,對于鐘雪茹而言并無影響,但往藥師佛塔來的多是虔誠信女,她們沒有鐘雪茹這般身手,鐘雪茹瞧著好幾人都踉蹌了下,不著痕跡地扶穩了她們,在她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從她們身邊跑開。做好事是該的,但是情況特殊,她還是不留名了。
    她一路來到了石階最高層之前,走在她前面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年邁老婆婆,她走得很慢,步履蹣跚,鐘雪茹小心翼翼地走在她身后,不敢去打擾她。
    興許是最后幾階石階修得高了些,老婆婆一步沒邁得上去,膝蓋一曲,眼見著就要摔倒下去。鐘雪茹被嚇了一跳,急忙伸手過去扶穩了老婆婆的腰。這回她沒能像之前遇見那些人時扶穩之后就撒手,老婆婆雙腿站得不直,又在極危險的最高層,無論向前向后都是危險。鐘雪茹雖然講究自保,但還不至于對一個老人視而不見。
    老婆婆應是被嚇得不輕,連連咳嗽,鐘雪茹托著老婆婆的后腰,細致又耐心地扶著她跨上了最后兩級臺階,而后尋了個就近的石凳,扶著老婆婆坐下。老婆婆心有余悸地喘著氣,鐘雪茹輕撫著老婆婆的后背替她理順氣息。
    過了許久,老婆婆緩了過來,握住鐘雪茹的手,撫著她的手背:“多謝你啊,姑娘,要不是你剛剛救了我,我這老骨頭只怕撐不住。”
    鐘雪茹笑著說道:“老夫人獨自爬上藥師佛塔,已是不易,昨日夜雨流連,使得石階濕滑,老夫人只是不小心,并非身子骨不爽利。”
    老婆婆聽著她的話,笑得格外慈祥:“小姑娘說話真討人喜歡,你是哪家的姑娘,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總該知道你是誰。”
    “恩人之名不敢當。”鐘雪茹想要推辭,可老婆婆卻堅持要問。她正要習慣性地脫口而出自己是懷興,懷字都到了嘴邊,硬生生又給吞了回去。她剛才反應得太快,表現實在不像是一個體弱公主,而且她壓根就不能暴露公主身份。她猶豫了一下,只得說道:“我姓鐘,家里排行第三,上面有兩位哥哥。”
    “原來是鐘三小姐。”老婆婆點了點頭,“小姑娘心地善良,可許了人家?”
    鐘雪茹搖搖頭:“未曾。”
    “哪家二郎若能娶了你,那真是向佛祖求來的福分。”老婆婆欣慰地拍了拍鐘雪茹的手背,“小姑娘若是有別的事要辦便去吧,不必陪我這個老婆子。”
    鐘雪茹想了下,回道:“我在等人,也算不上大事。今日禮佛人多,沒有人陪老夫人一道前來嗎?”
    “自然是有的,我托她去辦了些事,想著這幾年腿腳還算利索,就往這藥師佛塔來了。沒想到年紀大了到底不中用,幸而有你。”老婆婆松開了她的手,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她這便來了。”
    鐘雪茹轉過身看,這會兒登上藥師佛塔前高臺的人有很多,她也辨別不出老婆婆指的是誰。不過她也不想窺探別人的家事,便沒有多在意。她回頭,打算與老婆婆道別,想了想,又忍不住說道:“老夫人,今日之事,可以當作我與老夫人之間的秘密嗎?”鐘雪茹不希望有人知道懷興今日來此,當然,“鐘雪茹”自己也不應該出現在寶善寺,她還在家里昏迷不醒呢。
    “好,我答應你。”老婆婆笑著朝她點點頭。
    鐘雪茹放心地朝老婆婆福下下身,老婆婆衣著尊貴,看起來應是京中貴門家的老太君,于鐘雪茹而言應是尊拜之人。對方是長輩,鐘雪茹自然不方便去詢問身份,因此方才也一直是以老夫人相稱。
    鐘雪茹與老婆婆所指的一位老嬤嬤擦身而過,顧嬤嬤有些懷疑地回頭望了望鐘雪茹,然后才走到老婆婆身邊,將手中的簽文遞了過去:“老太君,剛才那個姑娘是?”
    “一個好心的小姑娘,鐘家三小姐。”老太君思索了片刻,“鐘家……我倒是記得,我兒時有過一面之緣的穆氏五娘,后來所嫁之人,似乎也姓鐘,他們的長子鐘成是如今的右都督。”
    “原來她便是右都督家的小姐。”
    “也不盡然,她只說了姓氏,并未提及其他。”老太君笑了下,低頭看了一眼簽文,“大師是如何說的?”
    顧嬤嬤想了下,回道:“大師說少爺的姻緣自有天定,緣分不期而至,請老太君勿要心急。”
    “既然大師都這么說了……”老太君無奈地搖搖頭,“也罷,這件事還是元佑自個兒拿主意吧。”
    顧嬤嬤笑著說:“少爺最是孝順,定是會早些讓老太君抱上重孫的。”
    “我并不擔心這個。唉……元佑那孩子終是有心結在身,我只盼他能尋得一位愿意接納他,與他相守一生的女子。”老太君有些悵然地望著遠處,“他尚年少時我便將他送去軍營,他如今這般……可是我錯了?”
    顧嬤嬤連忙道:“老太君勿要多慮,少爺如今風光,是江氏之榮。”
    “是榮,還是過呢……”老太君嘆息一聲,望向顧嬤嬤,“該改口叫侯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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