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琳悅自始自終都是沉靜的，似乎一切都是有固定的劇本讓她在跟著走。
    不管是暴躁發脾氣還是現在的詭異感。
    唐肆明白，劉琳悅說的喝奶茶不是跟他商量，而是一定要去喝。
    ……
    在一家水平面較高的商場。
    露天的桌椅，靠著欄桿，看出去的風景，是車水馬龍，以及美麗的江景，側面，有另外一座高樓大廈。
    劉琳悅沒有選擇坐著，而是站在了欄桿的旁邊。
    唐肆就站在她的對面。
    目光沉靜的看著她。
    劉琳悅手里面拿著奶茶，她什么都看不見，卻指定這一個地點。
    冷風吹來，唐肆而前的劉海微微的凌亂。
    恣意的靠著欄桿：“你很在乎你的姐姐，為什么？”
    劉琳悅咬了咬吸管，小臉皮膚白凈，清純干凈，稚嫩的嗓音說：“你為什么這么問？”
    唐肆輕笑：“父親不是你殺的，你只不過看到了而已，為什么要專程來自首，為你姐姐洗清嫌疑？”
    “哦？”劉琳悅手里拿著奶茶，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有些話我不想再重復的說很多遍。”
    她說：“警察叔叔，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唐肆沉默看著她。
    劉琳悅：“如果在我這個年齡，殺人的話，后果是怎么樣？”
    唐肆微微的瞇了瞇眼，不明說，語氣很沉：“后果很嚴重，你這一輩子都會毀了。”
    他現在并不想和劉琳悅扯這些：“你說要單獨跟我談一談，還特地把我弄出來到這地方，想要說什么，說吧。”
    唐肆話音落下，發現劉琳悅肩膀一高一低的小幅度聳動。
    他視線落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左腳處，她左腳一直有意無意的抵著那個走廊玻璃。
    她年齡小，有一些夠不到走廊之上，所以左腳一直在抵著那個玻璃。
    唐肆瞇起眼。
    心里面多了一絲防備。
    劉琳悅笑起來：“警察叔叔，如果警察玩忽職守，導致出了意外，后果是什么樣的？”
    她臉上洋溢著笑容，迎著陽光，白色的紗布圍著她的眼睛，她仰頭看著外面車水馬龍的世界。
    冷風吹過她的發絲，她笑容純凈的如同天使。
    下一秒，回眸看向唐肆的方向，隔著紗布，她似乎就像能看見他一樣。
    轉而唇角勾勒起了一抹陰森的笑意，伴隨著這一陣冷風，讓人心生冷意。
    “我太討厭你了，為什么要查？為什么要欺負我一個小孩子？”
    劉琳悅低頭，陣陣的低笑，語氣幽幽冷：“所以，我要你也痛苦。”
    轉而，她左腳的那一片玻璃瞬間被踢開，整個人朝著玻璃鉆出去。
    唐肆眼眸一緊，瞬間蹲下身子，抓住了她的腳。
    瞬間，劉琳悅整個人都是懸掛在空中的。
    跳下去就是大馬路，不摔死，很有可能會被壓死。
    車子的喇叭聲，就像是催命一樣，時不時的響一聲。
    唐肆拽著她腳的手，青筋明顯。
    小孩子雖然很輕，但是下墜的力量并不輕。
    劉琳悅此刻臉色平靜而蒼白，頭發被風吹得在空中晃動，像一具傀儡布娃娃那一般，毫無生命可言。
    唐肆手臂蹭過了走廊的玻璃，被劃出了很深的傷口，鮮紅瀲滟的血液，順著他青筋凸起的手臂，滑至劉琳悅的腳上。
    血珠一滴又一滴，瀲滟詭譎的畫面，形成了很強烈的視覺沖擊。
    這一次若是換了別人，或許會察覺不到她左腳的動作，根本就拉不住她。
    唐肆想要把人給拉上來。
    手上開始用力，再拉上來的那一刻。
    一道極速的氣流，劃破了空氣，朝著唐肆而來。
    他察覺到反應過來，想要避開的時候已經晚了。
    子彈從側面的大廈而來。
    “砰——！”清脆的一聲炸響，那是子彈奪走人生命的聲音。
    “砰——！”沉沉的一聲悶響，仿若帶著汁水四濺，那是肉體墜地的聲音。
    “啊！！”樓下的群眾瞬間大喊尖叫。
    手上那一陣疼痛，手上那空了的重量，讓唐肆渾身一顫，險些跟著掉了下去。
    單手狠狠的抓住了破碎的玻璃欄桿，玻璃欄桿刺穿手，血染紅玻璃……
    ……
    警戒線圍著大廈前的馬路。
    這天，這一條路，堵了兩個小時的車。
    警察收拾著血液合著奶茶的場面，圍觀人群拿著手機無情的拍攝。
    網絡上盛傳的版本。
    這些，重要么……？
    ……
    走廊之上，男人左手血液不停的往下流，右手捂著左臂，血液爭先恐后的，從指縫間流出。
    男人額角的汗水，順著臉頰一路到鎖骨，渾身上下都濕透。
    咬著牙，不曾哼一聲。
    路過的人盯著他，不敢靠近一步，不敢拉他一下。
    他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他自己呼吸沉重的在他耳畔響起，像是一根線緊緊的拉著他的神經。
    他第一秒的決定是沖下樓，往對面大廈的方向，那狙擊點，能夠逃跑的地方追去。
    血液就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淌，走一路鮮血就滴一路。
    像是一點兒都不知疼痛，迎著冷風穿過車水馬龍，不正眼看劉琳悅落下的地方。
    跑入了胡同。
    一道黑影，提著狙擊槍的箱子跑過。
    唐肆咬了咬牙，抽出自己的手槍追了上去。
    殊不知那拿著手槍的，鮮血淋淋，顫抖不堪。
    拐個彎，那人站在原地背對唐肆。
    “追著過來送死的嗎？”他說：“想死沒有那么容易，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唐肆頭發都被汗水浸濕，桃花眼盯著那個背影，眼前發黑，他的身影都變得有一些重影了。
    唐肆好了搖腦袋迫使自己清醒，抬手擦過自己的眼睛，血液瞬間瞬間蹭在了臉上，睫毛上，讓他有一種妖冶詭譎感。
    眼前的畫面卻因為這一蹭，變得血紅模糊。
    他深深的呼著氣，沉重難捱。
    “廢……廢他媽的話。”唐肆舉起手槍，對準他的背影：“要么你干掉我，要么你跟我回警局。”
    男人側臉，臉上戴著口罩，戴著墨鏡，鴨舌帽壓的很低，看不清楚容顏。
    他看著唐肆顫抖著身體，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濕，勾了勾唇角：“看看你這個樣，三歲小朋友都能把你干掉。”
    “那你，”唐肆咬牙：“試試看。”
    桃花眼里，染著血絲，透著狠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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