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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O所說的“要是你推開的不是這個門而是那個門，結(jié)果就會大不一樣”嗎？這就是O所說的“從兩個門會走到兩個不同的世界中去，這兩個世界甚至永遠不會相交”吧？對那個寒冷的下午，O都知道些什么？已無從對證。

畫家Z以九歲的年紀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時太陽已經(jīng)落了，天就快黑了，天比來的時候更冷了，沿途老房檐頭的融雪又都凍結(jié)成了冰凌。

現(xiàn)在，當我以數(shù)倍于九歲的年紀，再來伴隨著Z走那回家的路時，我看見男孩兒的眼睛里有了第一次動人的迷茫。我聽見他的腳步忽而緊急忽而遲緩。Z肯定想起了他的無辜的母親。我聽見他的呼吸就像小巷中穿旋的風，漸漸托浮起縷縷凄涼的怨恨。但Z平生的第一次怨恨，很可能是對著自己：你為什么還在回過頭去（還在！）眺望那座隱沒進黑夜中的美麗的房子。那個寒冷的下午直至黑夜，凄涼的怨恨選中了誰，和放過了誰，那都一樣。這似乎并不影響在同一時間的不同地點，有一些溫暖的下午和快樂的周末。世界的結(jié)構(gòu)基本不變，寒冷和溫暖的比例基本不變。但這并不是說，極地的寒風不會造成赤道的暴雨。上帝的人間戲劇繼續(xù)編寫下去，就沒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