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琛未言,清明的眼神在余宛嫆的身上掃視著,就像帶著刺一般,一眼,便看的人難受。
“我只是覺得宋淺淺這個女人……”
話還沒說完,兩道冰冷的視線便落在了身上,嚇得余宛嫆一下就改變了措辭。
“宋淺淺這個女人……我們好久沒見過了,有些想她。”
一聲冷笑便傳了過來。
余宛嫆,還真是會見風使舵啊。
“那這又是什么?”
下一刻,一只手機便已經是拿到了余宛嫆的面前,里面正播放的便是在商場她與宋淺淺的交談記錄。
聲音,很是清晰。
一張從顧墨琛進入房間起就故作鎮定的臉,終于是失了顏色。
“你,你……”
終于,她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他,是怎么得到這段錄音的?難道,他在跟蹤她?一下,余宛嫆的心便七上八下了起來。
“所以,你還要騙我多久。”
顧墨琛的眼神里,竟又多了許多的疲憊,他,在等著她的解釋。
很久之前,在他還年少的時候,她便不喜歡他,他知道,可是,他一直不明白的是,她為什么會那樣的厭煩,一開始,他還是很乖的,可是,面對余宛嫆的時候,卻從來得不到好臉色。
就像,他欠了她什么似的,他的存在是一個錯誤。
一次,兩次……直到后來,他知道,這是一種常態后,便是覺得見怪不怪了。
那陰沉的眸子,是他這一輩子的記憶。
余宛嫆的眼神猛的瑟縮了一下,隨后,難言的情緒便在眸子中轉動了起來。
今天的顧墨琛,表現的很是異常。
那一雙藏在被后的手,忍不住的在顫抖著。
“我很想知道,你為何如此的討厭她呢?”
“誰?”
冷嘲熱諷的眼神傳了過來,余宛嫆便也不裝傻了,“我也不知道,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吧。”
“單純的不喜歡?便用千萬的代價讓那個女人離開,你這個不喜歡,還真是價格昂貴啊。”
終于,余宛嫆的心慌慌噠了起來。
說什么也不對,今天的顧墨琛似乎睿智了許多,一直以來,自己這個兒子雖然與她的關系并不是很好,可還沒鬧的這么僵過,也不會像今天一樣,像是個催命鬼一般在這里等著她。
她,要說什么才好。
一定不能犯傻。
如果可以,她現在真的想轉身離開房間,不再面對顧墨琛,這樣,她她就不會感到不知所措了,這樣,她還能在顧墨琛面前保證她的尊嚴。
“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擔心著什么,所以,才不惜代價要讓宋淺淺離開呢?”
隨后,顧墨琛便站了起來,背對著余宛嫆,慢慢的在房間里踱著步子。
而余宛嫆的眼中,一閃而逝過的是恐懼的眼神。
這一句話,可把她嚇得夠嗆了,兩條腿立馬就軟了下來,若不是顧墨琛轉過了身子讓她有了喘息的機會,她,真會跪倒在地。
他,怎么就這么的聰明,三言兩語間就把事情快分析清楚了。
只是,余宛嫆卻沒有看到,那個男人此時正站在一面鏡子下,她的所有表情,都被男人攝入眼底。
他,是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宋淺淺,還真是個災星,若早知會有現在的這個結果,她,便會在更早的時候便將那個女人給趕走。
可是,現在遲了,在那個女人的身邊隨時都有保鏢保護著,那是顧墨琛安排下來的。
她對這個情況是一清二楚的。
不然,她會讓那個女人蹦跶到現在?
她余宛嫆什么時候低三下四的求過人了?還是用那么大的利益去利誘一個女人,然而,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便是現在這樣,被顧墨琛得知了消息,然后來找她興師問罪來了。
“我猜猜……她很重要么?”男人的聲音,很是低沉,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來。
這,也是顧墨琛最疑惑的事情,宋淺淺到底有什么樣的魅力,讓余宛嫆感到厭煩不說,還讓更多的人感到了恐懼,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害掉宋淺淺的性命。
這幾次發生的意外,每件都讓他心驚膽戰。
“墨琛,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宋淺淺而已。”
余宛嫆趕忙說道。
呵呵。
顧墨琛什么都不想說了,明明他在說話的時候,聲音還在那里顫抖,眼神,也在不停的閃躲著,這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她,現在一定很是慌張。
那,她一定在畏懼著什么?有什么秘密在瞞著他。
終于,他微微的瞇上了眼睛,一道精明的眸光劃過。
他,想要從她的口中知道一些消息,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便是他自己去調查,那份合同上她簽的字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當所有證據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便無話可說了。
冷冷的目光在余宛嫆的身上停留了有幾分鐘,隨后,收回了目光,便還要離開了。
余宛嫆終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
“怎么樣,你想好了沒有?”
沉默。
“你啊,還是猶若寡斷,他都快得知真相了,你還不行動,你是等著萬劫不復么?”
萬劫不復?
對,就是萬劫不復,顧瀚海說的對,這樣下去,她的結局一定十分的悲慘,可是,她能有什么辦法呢?
想著,余宛嫆那張苦著的臉色便更加的沒有了血色。
聽不到對面的動靜,顧瀚海的情緒便愈發的暴躁了:“余宛嫆,他又不是我們的孩子,你用的著這么瞻前顧后么?還是,你氣了憐憫之心?”
話音落下,卻遭到了余宛嫆的嗆聲:“是,他不是你的孩子,可是,這些年你對你的孩子做過什么?”
“你在質問我?”
“對!”
聲音里,可都是憤恨。
驀的,電話對面男人笑了起來:“余宛嫆啊余宛嫆,你還真是倒打一耙,如果,我想要見他們一面,你會同意么?對你而言,所有的都是你的私人財產,你會盡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你的權益,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對你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個棋子?”
余宛嫆也笑了。
“同樣,我對你而言不也是棋子?”
既然互相都清楚對方的為人,又何必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