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么?”
從不安生的睡夢中醒來的顧墨琛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床邊泫然欲泣的宋淺淺。
天色漸漸暗淡,馬上就要到晚上了,他沒想到迷迷糊糊時間就過去這么久了。
“墨琛……”
“別給我裝可憐!”顧墨琛嘴角勾著,不屑的說到。
他說她裝可憐,她沒有,她看到他如此的憔悴她心里也很難受,如果可以,她愿意替代他躺在床上,做那個生了病之后很難受的病人。
“還哭?”
宋淺淺將眼淚抽了回去。
“擦了!”
顧墨琛從床頭取出愛馬仕的紙巾遞了過去。
“擦了。”
“恩?”宋淺淺哭的稀里嘩啦的,也沒聽清楚顧墨琛說的什么,遞過來什么東西。
“我說讓你把眼淚擦了,我最討厭女人哭了,也最討厭別人的臉上帶著淚珠。”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最討厭現在的她了?
宋淺淺的心里越發的難過了,此時卻顧不得難過。
“你……你怎么了?你怎么會成為這個樣子。”
宋淺淺的雙手就要伸出去去觸摸顧墨琛,他的眉眼一皺,眉宇之間有一種很不情愿的感覺,她的手又燦燦的收了回來。
現在的席君就是一個在眼前,卻始終觸摸不到的夢啊。
顧墨琛的心里更加的復雜。
問他怎么了?
他怎么樣了?他才不會是因為這個女人而成為這個樣子的。
“感冒發燒而已。”
“不,你根本就不會感冒,感冒才不會像你這樣憔悴的,你能告訴我么?墨琛。”
說著,宋淺淺剛剛忍住的眼淚就再次的奔涌了出來。
席君的臉色一瞬間的恍惚,很快就被一臉的暴怒給遮掩住了。
“滾!”顧墨琛用那張還帶著青色瘀痕的手一把就把被子給掀掉在了地上,斑駁的光線一瞬間消失又一瞬間灑在了宋淺淺的臉上,就如同她的心一樣,像是過山車一般,現在已然是落在了最低的谷底了。
還不算,抬起頭將柔軟的枕頭也拿在了手中毫不留情的甩到了宋淺淺的身上。
宋淺淺一個趔趄倒退了好幾步。
“你給我滾!”
那一刻宋淺淺的心就像是被人給撕扯開又緊緊的愈合在了一起,然后又撕扯開循環往復,最后還不忘在地上狠狠的踐踏幾下。
顧墨琛雙眼充血,就像是瘋了一般。
“你讓我走,那我就走。”
她不恨他,他既然已經如此的討厭她了,那么她待在他的面前又有什么意思呢?
而且,她讓顧墨琛如此的生氣,她也不忍心,那個男人現在的身體如此的脆弱,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她就不要打擾他了。
宋淺淺低著頭,一步一步的像外面走著,腿上就像是被灌了鉛一般,艱難的挪動著。
她想回頭,想去看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啊。
可是,她只有繼續走。
那還剩下的些許的光線她的身影拉的長長的。
直到門緊緊的閉住。
就像是暮色四合一樣。
房內房外,也成了兩個世界。
顧墨琛背過去,閉上了眼睛。
他才不會是因為那個女人呢?他已經是對那個女人死心了。
那個女人看到這一幕,看到他躺在床上,看到他生病的樣子,看到他憔悴的樣子,她一定以為他是為了她才成為這個樣子的。
這樣,她會很得意的吧。
當初她拋棄了他,可是現在的他卻還是離不開她,她的心早已經是樂開了花了。
不能讓她這樣認為,她們不僅是沒有了未來,更加沒有曾經了,那些記憶在他的腦海中被一把火燒掉了。
可是……
可是它為什么會死灰復燃呢?
顧墨琛的心沒由來的就抽了一下。
不,不能心軟,她當初走的那么的決絕,又做出那么不要……不要臉的事情,還害了一整家的人。
對這樣的女人,他為什么要心軟呢?
心亂如麻。
席君,席君!肯定是席君將她給帶來的。
此時的顧墨琛恍然大悟,就是她這么笨的女人怎么可能找到這里。
拿出手機。
“席君!你給我滾過來。”
“顧少,顧少,你,等等,你這是怎么了?”
“你說呢?”
“顧少,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不說清楚的話,我怎么能知道呢,我又不是……哎呀,你那里的聲音好嘈雜啊,那顧少,不說了,我掛了。”
“哼——十分鐘!”顧墨琛冷冷的說道。
“是!”
電話那頭的席君就像是一瞬間又能聽清楚似得。
……
離開了房間的宋淺淺如同一瞬間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無力的靠在光滑的墻壁上,慢慢的滑落在了地上。
雙眼無神,直直的看著另外一邊的墻壁,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即使地面是那么的冰冷,她也感覺不到,因為現在她的心比冬天凜冽的寒風還要冰冷。
墨琛……墨琛……她的內心一直在呼喊著這個名字,仿佛她這么一直呼喊著,那個男人就會乘著五彩祥云來到她的身邊。
她的手捂住臉龐,卻使不上一點力氣。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錯的一塌糊涂,錯的一敗涂地。
她被席君急匆匆的帶到這個別墅的時候,而當時席君的車走的就是一個陌生的方向,她卻沒有想到是來這里,曾經顧墨琛心情不好的時候用來一個人靜靜的,悶著的地方。
天知道,當她看到這個躺在床上的男人的時候,心上就像是掛上了一個千斤重的巨錘一般,一顆心稀巴爛了。
她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不能挪動步分毫,為什么會那么的憔悴。
是啊,他這樣的難受,她早應該來照顧她的,可這兩天她卻在無所事事著。
她冤枉顧墨琛了,顧墨琛這兩天沒有出現不適不在乎她,也不是不想她,只是病了而已。
她卻用那么小的心眼去想顧青,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想到這,宋淺淺的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河水一般,在也擋不住了。
她不停的用那依然纖細,但是仔細看起來就會有些粗糙的手扇自己的巴掌。
“不應該,我不應該!我怎么能這個樣子呢?”
一邊拍打著,她一邊悔恨著。
忽然,一雙寬厚有力的手就拽住了她那柔弱的柔荑。
墨琛……
“少在我這里裝可憐,下樓……”
墨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