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的雨,總是來的突如其來,讓人猝不及防。
宋淺淺開車走了不到十分鐘,天氣一下子就陰沉了起來,先是風呼呼的刮著,緊接著急促的下雨聲就傳了過來,車窗,被雨點打的噼里啪啦的響。
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的一時秀逗,她決定這個時候下車,冒著雨,走到了距離不遠處的公園里,任由雨水肆無忌憚的傾瀉下來,整個人淋成了落湯雞。
衣服,也都緊緊的貼在了肌膚之上,粘的很是難受。
她,在放肆著,放肆的宣泄著心中的苦悶,六年就這樣過去了,誰知道這六年里她過的是有多么的苦?誰知道,這六年里的每一天,她是怎么熬過來的?
眼淚,混合著雨水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掩蓋了此時的脆弱。
她曾經是一個的脆弱的女孩,可是,就那樣進入了那種地方,成為了她生命中的污點,天知道這六年的時間了,她有多少次想一了百了結束自己的性命。
可是,腦海里一旦回想起在高速路上發生的那起車禍,想起爺爺奶奶的音容笑貌,想起,還有人在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后,竟然逍遙法外,
心中那放棄的想法就會消散一空,心腸,也會硬起來!
她一定要調查清楚真相,給爺爺奶奶一個清白的,即使到了最后,她一無所有。
今天,她終于做到了,看到許美仙的解決,她的心,終于是暢快淋漓了。
此時,別說公園里,就算是在路上都不見有幾個行人,而在公園里不去亭子里躲雨就那么站著任由大雨傾盆而下的她,就傻的那么的顯眼。
就這樣足足過了有十幾分鐘,感覺到全身上下都被雨水給泡透了,腦子,也在大雨之中被淋的遲鈍了,她才收拾起情緒,向著停車的地方走去。
就那么失神著走到了公園的門口,忽然就感覺到手臂處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她立馬就回過頭去。
她,該不會是遇到了搶劫了吧!
那雙被雨水沖刷的有些迷茫的雙眼,就那么抬眸看了過去,就看到出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顧墨琛。
他,怎么來了?
她有了一絲的慌張。
那本來已經是抬起來要踢過去的腿,就那么定格在了半空中,那差點脫口而出的你是誰,此刻,也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她,在這雨中肆意的宣泄,他怎么會知道她在這里?
她疑惑著,還沒有來得及詢問,就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拉住了手臂,向一旁走去,越過了那輛s600,看到不遠處還停靠這一輛邁巴赫。
剛才,她太驚慌失措了,以至于都沒有看到男人的車就停在不遠處,此時,感覺到手腕處的疼痛,她猛的拽住了男人的手臂,停了下來。
“你要干什么?”
男人,便也回過頭來,只是,她對上了他的眼神,那在肆虐而下的雨中看著有些血紅的眼神,心底沒來由的就產生了一絲的畏懼。
男人沒有說話,就那一個眼神震撼住了她,便再次的轉過身軀,拉著她就坐上了車。
一把,將女人塞進車里,他立馬就鎖著了后門,根本就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
他整個人,心,這才算是稍微的平和了一些。
她問他干什么?
她也不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事!
從高新區派出所出來后,他就沿著回往顧氏集團的路線開著車,想要追上同樣開車而去的宋淺淺。
宋淺淺肯定是要回到顧氏集團的。
誰知道,這還沒走多遠,就下起了雨,他就更加的擔心那個女人了。
她的車速,也立馬加快了起來,然而,當車開到了公園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了宋淺淺的車就停在路邊,隨后,便看到在這雨霧之中,有個女孩就那么干巴巴的站在公園里,被那些雨水肆虐的拍打著,就像是一個失去了理智的傻子!
對,就是傻子,正常人誰能做出這種傻事來呢?
他的心,在那一刻就揪了起來,像是有人用燃燒著的木棍在燙著他的心,那里都已經血肉模糊了,還不肯罷休。
她,那樣下去非得大病一場不可。
男人,上了車,手就放在方向盤上,微微的在顫抖。
整個人,一言不發。
而她被男人塞進車里后,一身的狼狽,衣服上的水珠順著衣角不停的滴瀝在了車座上,很快車內也是濕噠噠的一片了,車內,很是濕悶!
而她的精神狀態也很是糟糕。
“怎么?將許美仙送進了監獄?你就失去了目標了,準備一死了之了?怎么,也利用完了我,就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了?便肆無忌憚的虐待自己了?”
什么?
聽到了男人這似是無意的一句話,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變的驚恐了起來,雙眼睜的大大的,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而臉色,早已經白的像是一張白紙了。
蒼白,到了極致。
他,怎么知道的?她不是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提起過這件事么?
是了。
此刻的她除了被窺探到心思的恐懼外,剩下的就都是慌張了。
慌張的不知道此時該怎么面對這尷尬的一幕!
她雖然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可為什么,她就像是被背叛了她一般?
她的嘴張合了幾次,終究,那些話就像是被糾纏住了一般,一句,也沒有說出來。
她是利用了他……這個她永遠是說不清楚了,如果沒有顧墨琛,她又如何能如此輕松的調查清楚這一切,如果不是顧墨琛,她即使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只是,此時,被這個男人窺探到了她的心思,她唯一想做的,就是逃離他,離的他遠遠的,在他身邊的每一天,他都會無限的內疚。
男人,此刻也回過頭來,頭發,同樣是被雨水打濕貼在了額頭上,而那雙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洗滌的原因,更加的透徹,更加的深邃。
“怎么,被說中了心思?無話可說了?還是沒有臉說了?”
男人的話,很是低沉,可是每一個音節的發出,都像是在心頭敲起了巨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