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的這些員工不認識顧之言那是情有可原的,與她的姐姐顧之珂不同,顧之言是一個從來都沒有參與過公司事務的女人,先是出國留學,后來回到龍城后,基本上也是在忙碌一些學業上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在公司露過面。
顧之珂卻不同了。
顧之珂還在上大學的時候,便在顧氏有了自己的一個職務,相比于上學這么枯燥的事情,她還是喜歡做生意這種充滿刺激的工作。
最重要的,還有那種掌控一切的權利欲望。
其實,仔細看的話,便能看的出來,顧墨琛與兩位姐姐比起來,更加的像顧之言。
“叫我之言就好了,幾年沒見,淺淺你倒是生疏了不少。”
這個來到公司的女人,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宋淺淺的心里涌上了一股熱流,對啊,她不希望別人把她當做特殊的人去看待,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顧之言在辦公室里巡弋了一圈,那一臉緊張的神情就稍微的放松了一些。
“都走了?”
她一邊請顧之言坐到了1002平日里用來會客的沙發前,一邊無奈的聳聳肩,“走了,在你來之前的二十多分鐘走了的。”說著,她就取了一個杯子,倒了點茶葉,走向了飲水機。
這飲水機是什么時候配下來的,不過是幾天的功夫,她便是記不起來了,只是,她清楚的記得,應該是在那晚,她吃了泡面之后的事情了。
那個男人親自過問了呢。
這樣,她就不用走到樓道的盡頭了,也不用去飲水間里去了。
聽到宋淺淺的話,顧之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擔心會發生什么事呢,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她聽得出來,這個匆忙而來的女人是真的在關心她,那額頭上浸滿的汗水,那紅潤著的臉龐,還有那剛剛上來的時候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氣喘,都在訴說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女人一定是急促的來到的顧氏集團。
“二小姐……喝茶。”
顧之言立馬就板著臉。
“都說了,叫我之言就好了!或者叫我之言姐也好,你忘了,很多年前,我們就是這樣相互稱呼的。”
許多年前?
這一句話,就勾起了她的回憶,是啊,在很多年前,那段歲月是多么的美好啊,有的時候,她幸福的跟隨在顧墨琛的身后,不管他去哪里,她便跟著就是了,而有時候,顧之言就會來到他們的身邊,故意來調戲她。
嬉戲玩鬧。
很多時候,她來到了顧家,除了顧老爺子,所有的人都對她沒有好臉色,但是顧之言卻不是,會親切的與她交談,她們的關系,很不錯。
那個時候,她就稱呼顧之言為之言姐,而稱呼那個不愿意見到的顧之珂為大小姐,關系的親近疏遠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來了。
“之言姐,您這次來是……”
宋淺淺小心翼翼的問著。
“還不是擔心我那個姐姐和我媽做出什么丟人的事情來。”
呃……
這樣的話從顧之言的嘴里說出來怎么感覺有點怪怪的。
顧之言只要看到了余宛嫆與顧之珂不在,心就已經是放了下來了,又看到顧墨琛也不在,就更加的自然了。
此時,看了眼外面還有不少的員工。
有些事,還是秘密的說比較好。
“快下班了吧?”顧之言的話鋒轉的很快。
“恩?恩。”
“我請你吃茶。”
她剛想說不用了吧,隨后,便是看到了顧之言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后,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吧。”
隨后,宋淺淺就冒著再一次早退被那個暴君給折磨的風險隨著顧之言離開。
——
茶館
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只是在隨意的聊著天,說著一些有的沒的,回憶著那些往事……只是,回憶起往事來,便有一個最尷尬的情況,那就是只能回憶到六年前。
這六年,就像是斷了帶一般,沒人提起,又像是一個陷坑,都有意識的跨了過去。
顧之言叫來了侍者,上了一杯清茶,這才說道:“淺淺,我其實是想說一件事情,只是,你聽了不要介意……”
終于。
要來了么?
要談到重點了?
她深吸了一口吸,雙眼清明的看著顧之言,就顧之言如此溫和的態度來看,不管她說出什么事情,她都會心平氣和的接受的。
“你,知道六年前,墨琛出過車禍的事情么?”
宋淺淺啞然。
沒想到顧之言說的是這個事情,隨后,那緊握著茶杯的手,這才稍微的放松了一些。
真的,她剛才最擔心的事情便是,顧之言說,你離開墨琛吧,你不要在傷害他了這類的話。
“你知道啊?”顧之言有些驚奇,這事情一直隱蔽著,很少有人知道的,她怎么知道的。
她也看出了顧之言的疑慮,抿了抿嘴,道:“是席君告訴我的。”
“哦。”
顧之言終于是釋然了。
關于顧墨琛的車禍,也是席君告訴的她,現在,宋淺淺從席君的口中得知這件事,也是不足為奇了,隨后,情緒便有些悵然了。
“我……我其實想告訴你,墨琛還是很在乎你的,你……就是他的心病。”
她的頭,垂的就更低了,都不敢去直視顧之珂的眼睛了。
她知道啊,一切都知道啊,她如果不回到他的身邊,流浪也好,死了也罷,即使失魂落魄的活在這個世界也無所謂,至少……他就不會這樣——在她回來的短短的時間里,生氣了好幾次,崩潰了好幾次,病倒了好幾次,這一切,都是她帶來的磨難。
可是,她又不能不這么做啊,她的爺爺奶奶,她的母親安心,都死得是不明不白的,她,得讓他們瞑目。
顧之言的眼眸,一下子就落在了宋淺淺的手上,此時,這個柔弱著的小女生,低垂著小腦袋,那蒼白著的手指,已經是緊緊的扣在了掌心中去了,一絲絲的鮮血,滲入了指甲縫里。
這個女人,表情如此的痛苦。
終究,顧之言還是沒有說出,顧墨琛那時常危及著性命的病,病因就在她這里,
嘆了口氣。
“心病還需心藥醫……我只是希望你們,好好的。”
——
水城別墅。
回到家的宋淺淺看著那一張床,徹底的呆住了。
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