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她的眼睛里就透露出一股怎么也散不開的蒼涼悲傷,就像是將這個女人給遺棄在了那荒涼的沙漠里,四處,都沒有希望。
她,郁郁獨行。
顧墨琛看到她的反應,心,也是狠狠的一揪,視線,也終于柔和了起來。
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他暫時還不能相信他,至少在現在關于當年的事情還是板上釘釘的,沒有什么好疑慮的。
所以,他沉默著。
他,沉默了有多久,她的小腦袋,同樣的也就垂了多久。
終于,將情緒都收拾了起來,她抬起頭,“所以,這些事情不管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總之,現在又有人把這件事拿了出來,說當年的事情……是顧氏集團的陰謀?!?/p>
陰謀?
好一個顧氏集團的陰謀?顧氏本來就是顧家的,他們需要什么陰謀?
不過,這個想法還沒有在腦海中停留多久,就聽到這個情緒一直很低沉的女人忽然說道:“說是當年的顧氏集團面臨著巨大的困難挑戰,所以,當時……顧氏感覺到了不妙,在進行資產轉移……”
這句話一出口,那個矜貴的男人,怒氣,終于是爬上了臉龐。
顧氏,在進行資產轉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是了,這讓他們產生了顧慮,一個在危機時刻選擇的是脫身而出逃走的公司,如果下一次危機來臨是,也會選擇同樣的手段,而不是跟公司共存亡,這也讓他們沒有辦法相信?!?/p>
顧墨琛那筆挺的身軀,終于是緊繃著了。
“既然現在的我,身為顧氏集團的一員,自然是需要為公司考慮了,我就對william解釋了當年的事情,畢竟,我也算是當事人,而身為漩渦中心的,是我的母親,也死在了那場事故中?!?/p>
他,利劍似的眼光看向了她。
她說起來風輕云淡的樣子,可是她的心,此刻是不是心如刀絞?他是將這個女人放在了火燒燒著,每一次的想起,都像是烈火灼身。
他明白這種感受。
曾經,他有多少次想起她,就有多少次的痛不欲生。
“他,就相信了你?”他的語氣,溫柔了許多。
“相不相信,已經無所謂了,我給他們提供了一個理由,一個思路,他們沒有辦法不去相信,畢竟,在龍城,顧氏是當之無二的巨人,除了跟顧氏合作,別無他法?!?/p>
這個女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的聰明。
他,以前,還真的是有點小瞧她了。
她,說的是實話,當然……她也沒全部都告訴他,不過,當這些都說完的時候,她的心情終于是放松了下來。
他,相信不相信,已經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了。
隨后,在她還愣著,那個男人,便驟然的轉過身去,走向了餐廳外,隨后,便走到了空曠的樓道內。
她……
她難道又說錯了什么話?
或者,她的話,他并不相信?
她顯然緊張了,可是一轉眼已經沒有了他的蹤跡,她,就只能默默的看著那已經空了的餐盤,呆呆的坐在那里。
而一直站在周圍的席君,在看到顧墨琛匆忙的走出去,也是慌張的追了出去。
“顧少!”
出了餐廳,來到了寬闊的通道內,席君便看到那個男人的腳步慢了許多。
明顯的,這個暴君在等著他。
只稍微的一想,他便明白了,他一定是有些事要說,又不想在宋淺淺的身邊說,隨后,他便快速的走了過去。
“顧少。”
“調查一下新西蘭的客人,從來了之后都遇到過什么人,或者都見過什么人,一個不漏的,都要調查清楚?!?/p>
席君點著頭。
“還有,所有打到他們房間里的電話,也都要調查?!彪S后,男人那深邃的眼眸,便注視了過來:“你應該能做到的?!?/p>
“當然。”
席君沒有推辭。
在這種涉及到顧氏集團利益的事情,他自然是盡他所能了,這,又與調取監控的事情有點不一樣了,他,現在可是在顧氏集團的這艘大船上,當然要盡量的保持顧氏,朝著正確的方向航行,也要保持顧氏的航線上,不會出現暗礁?!?/p>
隨后,他們已經到了電梯口。
隨著電梯的打開,顧墨琛便走了進去,席君還想說些什么,究竟還是沒說出口。
“對了,將她送回家?!?/p>
隨后,電梯邊徹底的關注了,而那個暴君,也消失了身影。
他,知道,他的離開并不是因為他不想見到宋淺淺了,從他今天的表現來看,他恨不得能親自送宋淺淺回家。
不過,這個暴君的行事風格一向怪異,是需要別人去猜的。
比如,現在,這個男人的離開,也許是去做一些隱秘的事情去了,畢竟,顧氏集團航線上的暗礁,靠著席君一個人自然是不會調查清楚的。
“他走了?”
看著回來的人只有席君一個,她就猜到了,語氣中,自然就出現了難以抑制的落寞。
“恩?!彼c點頭:“我送你回家?!?/p>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站起身子的,直覺的腿上沒有力氣,每一步,都是靠著她的意志支撐著。
半個小時后。
在席君的陪同下,人,終于是回到了水城別墅,一路的安全無恙。
她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落寞,而后,便像是行尸走肉般向著院子里走去,只是,人到了門口,她忽然想起身后還有席君,便收斂起了失魂落魄,道:“進來坐一坐吧?!?/p>
他看的清楚。
她都這個樣子了,還是早點讓他休息吧,他就不打擾她了。
“天色不早了,我還是早點回去吧,你知道的,我老爹對我要求特嚴格?!?/p>
她笑笑:“那你路上注意安全?!?/p>
他也笑著點點頭。
只是,看著她那即將進入別墅的身影,他忽然想說些什么。
“淺淺?”
他,終于叫了她的名字。她回頭,疑惑的看著他,便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知道,如果他想說,一定有關于顧墨琛,她想知道。
等了許久,他那糾結了許久的神情才緩緩的散去,那本來想對著她說的那些話,終于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道:“沒事,祝你好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