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的宋淺淺壓根提不起一絲的興趣,幾次吳嫂叫她的名字都沒有叫住她,人,就那樣失魂落魄的山了樓,眸子里,全部都是失落啊。
可是,沒有辦法,在那個男人面前,她永遠都是這樣,永遠提不起勇氣來。
痛苦,就讓她一個人受著就可以了。
躺在床上,側過身子去,她一眼就看到了距離自己不遠的那個床頭柜,眼神是淺白色的,與墻壁那淺色的裝飾相映襯著,很容易就忽視了那個床頭柜的存在。
而此時的她,顯然是不可能忽視這個床頭柜的存在的,因為她,很快的就想起了這個柜子里放著的東西。
當下,就從床上站了起來,以很快的速度下了床,腳,都沒有顧得上穿拖鞋,隨后很快的就打開了床頭柜。
是了。
這個床頭柜里放著的不是日常所需的一些物品,反而是一些白的紅的黑的各種各樣的內衣,沒有絲襪,因為她不喜歡穿。
就這樣,整個柜子就被這些東西給嚴嚴實實的占據了。
她小心翼翼的將柜子里的東西都取了出來,然后一件件的整齊的擺放在了床上。
隨后,就露出了這些內衣下藏著的東西了,是一個小巧的盒子,盒子上包著錦布,也是白色的,看起來十分的不顯眼,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
東西還在呢。
心,瞬間就安定了許多,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是了,她密密麻麻的包裹了這么多的東西,里面又是藏著什么東西呢?不是存折,也不是銀行卡,更加不是支票,而是一個看起來十分不顯眼的項鏈,項鏈上還吊著一個不知道材質的圓球。
她就像是神經質了一般,將這個項鏈僅僅的握在了手心中,雙手抱在一起,放在了心頭,閉上眼睛嘀咕了些什么,然后將床頭柜就再次閉了起來,嚴絲合縫的。
人,就那樣的躺在穿上,任由衣服放在一邊去,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這么躺在床上許久……
當再次轉身的時候,她看到就在她的頭發邊的床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濕了一大片了。
順著那濕潤的感覺,她向上面摸著,很快就摸到了那濕潤的來源,原來是不知什么時候,她的眼淚流了出來,將床都給浸潤濕了。
什么時候,她留下了眼淚?是在剛才想起她的母親安心的時候么?
是了,應該是那個時候。
這個項鏈就是母親留下的,說不管什么時候也不能丟棄的,她很自然的看著這個項鏈就想起了她的母親。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的母親對她說,她很喜歡顧墨琛,說那是一個癡情的男孩,不管這個男孩以后長大成為了男人又成為了什么樣子,至少,這個男人不會變心的。
那個時候的宋淺淺那里懂得這些啊,只聽到母親同意她跟琛哥哥好,就十分的高興,快要雀躍的跳起來了。
她母親又說道:“她喜歡的是顧墨琛的為人,即使最后,顧墨琛一無所有了,淺淺,你也不要放棄他。”
放棄她的琛哥哥?她就算放棄了整個世界,都不可能放棄顧墨琛的,可是她沒有想到,她的這個誓言竟然如此的經不起考驗,在她二十多歲的時候,她就對那個男人說出了分手。
是無情的說出了分手,不管那個男人如何的挽留,如何的難過,她的表情上都是沒有一絲的波動的,即使,她的心早就碎了一地了。
想著母親,想著顧墨琛,想著曾經說過的那些傻話,潸然淚下。
“媽,您知道么?我最后都沒有完成那個誓言,不是因為我變心了……而是我有苦衷啊……”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種無法遮掩住的落寞,這種落寞一直在侵襲著她的內心,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那已經干了的淚痕,此時再次有了眼淚劃過,止,也止不住。
倔強的將眼淚擦掉,她坐起了身子,將那些雜亂的內衣再次收拾了起來,隨后,將項鏈也放到了盒子里,包上了白色的錦布,隨后,將之放入了床頭柜的最伸深處的角落里,隨后,將那些內衣一一的放入其中,各種顏色混雜在一起,頗為的好看。
將床頭柜給關住,就像是將她的心也關住了一截一般,忽然間,有些東西就從胸腔被逃逸著離開了。
從宋家離開的時候,她什么都沒有要,甚至連本屬于她的別墅,她也沒有要求回來,她只帶走了一箱子的簡單的物品,屬于她的,也屬于她母親的。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這個項鏈了。
此時,難免的又想起來當時母親將這個項鏈交給她時候的情形,記得那個時候,母親親昵的將雙手蓋在她的手心上,饒是母親還年輕,饒是母親保養的好,當摸到她母親的手的時候了,她清晰而敏銳的感覺到母親老了,那雙手變的有些粗糙了,哪里還能感覺到當初的光滑呢?
她一直是在這雙手的牽掛下,走了一年,一年,又一年,時間就這么流逝而去。
她當然可以敏銳的察覺到這些了。
當時她哭著說,她這一輩子都不要嫁人了。
她的母親安心對她說傻孩子,哪有誰一輩子不嫁人呢?前半輩子,是母親陪著她過,后半輩子,是老公陪著她過。
一個人的心,總歸是需要有個安放的地方,不是這里,就是哪里。
她幼稚的說道:“那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是了,我們淺淺永遠不會離開媽媽的,是媽媽最疼愛的寶貝呢!也是最疼愛媽媽的寶貝了,寶貝,永遠在媽媽的心里。”
她的眼淚忍不住就流了出來。
“走吧……去吧……”母親對著她揮揮手。
這個時候的宋淺淺也沒有想到,后來,有一次的揮手,卻是一輩子的永別了。
已經有這么多她愛著的人離開了世界,她忽然感覺到有些恐懼了,她怎么忍心一次次的傷害那個她愛著的男人了。
一瞬間,心就被擊中了。
匆匆的站起了身子,從不遠處將手機給拿了過來,撥通了那個男人的電話。
“喂?”
“哦,我,我沒事,就是,就是有些想你了,你……你晚上,能回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