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男人抬起了頭。
那一口,將他那紛亂的情緒終于是咬的清醒了過來,隨后,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自責之中。
無法自拔。
他難受極了。
那是一種挫骨揚灰般的難受。
所以,當看到女人那慌張的眼神,在對上了他的眼神就不在瑟縮著的身軀,隨后,就慢慢的頓在了墻角里,一言不發著。
這時候,他才看清楚,這幾個小時里,他究竟把這個女人折磨成什么樣子了?甚至還不如一個扒了皮的鴨子,整個人本來白皙的皮膚此時都看不出來有皮膚的樣子了。
那樣的狼狽!
他,怎么了?
顫抖著,想要做些什么,可是,當他的腳才向前走了一步,那個女人就像是遇見了惡魔一般,在已經不能后退的墻角里繼續的倒退著。
可是,這是徒勞的,就只剩下的身軀在那里不停的蹭著墻壁。
他的腳步驟然就停歇在了那里。
即使,他知道了當年,這個女人做出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即使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激怒了他。
可是,當他真的把這個女孩折磨成這個樣子的時候,他內心的慌亂也無處安放卻是騙不了他的。
他甚至都不敢去看這個女人了,更加是不敢對上這個女人的眼眸。
默默的轉過頭去。
胸腔里涌上來一股讓人難受的氣息,隨后,整個人就那樣慌張的離開了水城別墅。
迫不及待的,落荒而逃。
隨后,就只剩下宋淺淺一個人在浴室的角落里蹲著了。
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已經是到了走無可走的地步了,只能幻想著還好著呢,一切都是一場夢。
她才能從剛才那如同地獄一般環境中解脫出來。
許久過后,她就像是一個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出了浴室,她都不敢去觸摸自己全身上下任何地方的皮膚。
摸上去,還刺啦啦的疼著呢。
走出浴室的時候,她就聽見手機在不停的響著,才記起來手機就在臥室里,被男人強行的拖出房間的時候掉落在了床上。
而她此時,也是要去浴室呢。
她甚至覺得有些慶幸,好在今天吳嫂不在別墅里,不然她這個樣子,她都不知道她該怎么再在水城別墅待下去了。
是席君。
看來來電顯示后的宋淺淺并沒有理會,小心翼翼的將睡衣套在了身上,隨后,用夏涼被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似乎這樣,才能給他稍微一些的安全感。
正在急速的開著車的席君又一次的撥打著宋淺淺的手機號碼。
從他接到顧墨琛的電話到現在,她已經記不清楚撥打了多少次宋淺淺的手機了,可是電話里提示的永遠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暫時無人接通。
一遍一遍的。
難道,宋淺淺是出現了意外?
他不由的想了起來那個男人剛才是怎么給他打的電話,電話里那個男人好不給他猶豫的機會,讓他立刻馬上的去水城別墅。
他想要問些什么的時候,男人只是一句,“一定不要讓她出現意外。”隨后就掛掉了電話。
可是,他分明從電話里聽出了男人的語氣有點不對勁,有些沙啞的,無力的,似乎還有一些懊惱的感覺。
只是,當席君還想要聯系顧墨琛的時候,已經是徒勞的了。
接到電話的顧墨琛這才慌忙的向著水城別墅來來,可是就出現了剛才的那一幕,怎么都打不通電話。
這通電話是他準備撥打的最后一通電話了,路上的車有點多,很是危險,再加上已經走了快一半的距離了。
卻么想到,他這個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最后一通電話,竟然就這樣的打通了。
“喂,淺淺?淺淺你還好吧?你在哪里?”
一通電話一通電話的被打過來,宋淺淺即使把電話都調成了靜音,此時也免不了心神寧靜不下來,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一連串的未接來電。
她真的是狠心不下來了。
就接通了電話。
可是,接通了電話之后,她該說些什么呢?她不知道,有許多話是準備給顧墨琛說的,但是一直都沒有說出口而已,至于席君……她也不想讓這個男人太過擔憂了。
正準備說我沒事了,只是這個我字才出口,她就發覺她的話是那么的沙啞,那么的蒼白無力了,所有的話就都又是收了回來。
隨后,便挫敗的掛掉了電話。
席君只從電話里聽到了我這樣的一句話,然后就沒了聲音了,當下就更加的緊張了,以為宋淺淺真的是出現了意外,油門就是一個猛轟,然后粗獷的發動機的咆哮聲就傳了過來。
席君,第一次闖了紅燈,飛馳電車般的向著水城別墅而來。
十分鐘后。
水城別墅。
到來的時候,門并沒有鎖住,反而像是有人來過似的打開著,他也顧不上打招呼了,直接就打開了別墅的門走了進去。
太安靜了。
別墅里安靜的讓人感到害怕。
走進房間里的時候,看到一樓有些狼藉,卻沒有見到宋淺淺的影子,他繼續的想著樓上而來,來到二樓,聽到浴室那邊似乎正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水聲,十分的浩大。
他擔心宋淺淺正在浴室內洗漱,就站在浴室不遠處叫喊了幾聲宋淺淺的名字,可是結果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除了水聲,就是死一般的寂靜了。
他狠下心來,猛的打開了浴室的大門。
那一幕,真的是讓席君此生難忘!
整個浴室已經是狼藉一片了,各種水聲混雜在一起,在墻壁上和地面上還殘留著一些鮮紅色血液的痕跡。
他,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急匆匆離開了浴室,去找宋淺淺的蹤跡。
隨后,是在臥室里找到的宋淺淺。
她就坐在床沿上,用夏涼被將整個身子給圍在一起,緊緊的圍住。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個女人的樣子披頭散發著,頭發有些濕潤,顯然是濕了頭發之后并沒有吹頭發的緣故。
而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是,是死一般的毫無任何的神采,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
她的身軀一動不動著,若不是他走過來的時候,這個女人抬了一下眼眸,他甚至以為這個女人已經是死去了。
再隨后。
他就看到了她的脖頸已經完全的褪了一層的皮……
他終于明白,那個男人讓他來別墅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