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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①⑨章

    </br></br>下雪有一點好處,就是在雪地上會留下腳印,人少也有好處,就是通往尕薩摩的路上,只有寥寥幾排,而進了尕薩摩之后,只剩下一行清晰的腳印了。
    季棠棠伸手比劃了一下腳印的大小,又看了看腳印的紋絡,是阿迪的跑鞋,這邊的藏人一般不穿這樣的鞋子,看來,多半是羽眉了。
    季棠棠嘆氣,她有一點搞不懂羽眉的心思,羽眉和岳峰,在她看來是典型的露水情緣,隨聚隨散,既然玩的起,應該事先考慮到這樣的結果,何苦買醉自苦,難道她認為跟岳峰還會有將來?
    她低頭看手機上的時間,不知不覺,進峽谷也有一個多小時了,好在沒有繼續下雪,否則羽眉的腳印被新下的雪蓋住,她追蹤起來會非常困難。
    又走了一段,前方就是仙女洞,季棠棠忽然停下了:羽眉那兩行腳印,就是通往仙女洞的!
    可別出什么事啊……
    季棠棠咬了咬嘴唇,忽然開口大叫:“羽眉!羽眉!”
    洞里傳來羽眉的應聲,又過了十來秒,羽眉貓著腰從里頭出來了,看見季棠棠時十分驚訝:“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季棠棠氣不打一出來,“姑奶奶,這峽谷有多危險你知道么?你就不怕被狼給啃了?”
    羽眉也自知理虧:“我……就是心里悶,想走走……過來這里,跟神石許個心愿。”
    “想走走也不能走到這地方來啊!”季棠棠沒好氣,“旅館那么大地方,還不夠你走的啊?這里是峽谷,不是你家附近的公園,毛哥的話你聽進去沒有,里頭可能有狼的,你再怎么悶,不能拿自己出氣吧?”
    羽眉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季棠棠伸手拽她:“趕緊跟我回去,毛哥回來發現你不在,又該急了。”
    一邊拉,一邊無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
    那里,高處,似乎有亮黃色一閃。
    季棠棠僵了兩秒鐘,心中擂鼓樣敲開了。
    那個位置,是洞中洞的另一出口,那種亮黃色應該是沖鋒衣的顏色,難道說,那里居然有人?
    這么冷的天,季棠棠手心里居然出汗了:“羽眉,你先回去。”
    “我?”羽眉驚訝,“不是吧,你剛才還劈頭蓋臉說了我一通,現在換你在這瞎轉悠了?遇到狼怎么辦?”
    “讓你走你就走!”季棠棠火了,“還不走!”
    不知為什么,羽眉竟被季棠棠的異樣給嚇住了,她退了兩步,似乎想說什么。
    “羽眉我認真的,你趕緊走。”季棠棠回頭盯住高處,并不看羽眉,語氣卻越發嚴厲起來。
    眼前的季棠棠似乎換了一個人,羽眉沒來由地害怕起來,猶豫了幾秒鐘,忽然就轉過身,快步離開了。
    季棠棠候著羽眉走遠,向山壁處走了幾步,沖著上頭喊道:“我看見你了,你出來!”
    沒人應聲。
    季棠棠咬牙,蹲□子從地上摸起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你在上頭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再不出來,我拿石頭砸了!”
    話剛落音,上頭黃影一閃,那人很快地順著山上的踏腳小徑飛跑,身子歪歪斜斜,高處不斷滑落石塊枯枝積雪,季棠棠抬腳就追,她在谷底,跑的更快些,很快趕上那人,只是苦于一高一低,不知要怎么截住他,正干著急,高處噼啪一聲枯枝折裂聲響,急抬頭看,原來那人一腳踩滑,身子往下擦落一米多,雙手抓著雪中的雜草根,正努力重新站起身來。
    他這一失足,給了季棠棠足夠時間打量他,不過還是看不清面貌——這人帶著帽子、雪鏡、遮紫外線的面罩……
    季棠棠忽然知道他是誰了。
    “賀文坤,你是不是賀文坤?”
    那人掙扎著站起來,一時決定不了是不是該下來,季棠棠急的不行:“你是不是跟陳偉住一家旅館?洞中洞的事是不是你告訴陳偉的?你什么目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人看了她半天,反大聲問她:“你又是干什么的?你知道陳偉出事,為什么不報警?”
    季棠棠一時語塞,正想說什么,忽然覺得身后似乎有響動,顧不上回頭,下意識就往前撲倒在雪地之上,急滾了一個身,撐臂抬頭去看,身后不知什么時候站了個破衣爛衫的漢子,骯臟的頭發結作一縷一縷,手中拿了根棍子,看情形,那根棍子剛剛打空。
    季棠棠腦袋嗡的一聲:兩個人!他們居然有兩個人!
    這個念頭剛起,面前那漢子嘴角一擰,握著棍子向季棠棠撲過來,季棠棠暗自慶幸方才拿住的石塊還沒扔,候著那漢子快到身前時,側身避開當頭砸下的棍子,飛起一腳掃他下盤,那漢子身子踉蹌了一下,居然沒倒,季棠棠趁勢站起,手中石塊狠狠砸向那漢子后腦。
    那漢子痛呼一聲,一連撤了好幾步,身后又起響動,卻是賀文坤試圖從山壁下坐著滑下來,季棠棠只覺得背上都滲出冷汗,正緊張時,進峽谷的方向忽然傳來岳峰的聲音:“棠棠!”
    季棠棠一時沒反應過來,面前的漢子卻是面色大變,竟顧不上季棠棠如何,飛快的往峽谷里跑去,賀文坤滑至離地面兩米處時一咬牙跳下,一瘸一拐地跟過去了。
    季棠棠喘著粗氣看兩人逃竄的方向,一時間心亂如麻,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后響起岳峰略帶不悅的聲音:“手機也不接,喊你也不應聲,怎么沒跟羽眉一起出來?”
    【十三】
    雞毛回自個的雜貨店了,旅館里只剩下曉佳、毛哥和秦苗,毛哥和秦苗坐在一處說話,曉佳刻意地離他們很遠很遠,自己縮在墻角的座位里,偶爾抬眼瞥兩眼秦苗。
    秦苗真的是個很漂亮的姑娘,盡管不喜歡她,曉佳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一點,難得的小臉美女,下巴頜兒尖尖,透著一股子精致的勁兒,面部的線條很柔美,膚色是透著紅暈的白皙,眼睛黑玉般發亮。
    這樣的女人,是會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當成寶一樣去呵護的。
    原來岳峰好這口的,想起這一點,曉佳心中又是為羽眉一陣不平。
    羽眉和光頭先回來,毛哥很奇怪:“岳峰不是進去找你們了么,怎么你回來了?棠棠呢?見著岳峰沒?”
    羽眉也說不清楚:“棠棠先找到我,但是她不知怎么回事,一定要我先走。我回來的路上遇到岳峰,他怕棠棠有事,吩咐我和光頭先回來,一路又進去找了。”
    毛哥看曉佳:“這是怎么個情況?不是說棠棠是找羽眉去的?棠棠反而不回來?”
    曉佳也一頭霧水。
    秦苗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她從未出過遠門,這一趟卻千里迢迢奔波了來,一路上自己買票自己轉車自己問路,自己都為自己覺得自豪。到了尕奈,一群人在鎮口接她,她看到岳峰就哽咽了,拉著岳峰的手說不出話來。
    岳峰嘆了口氣,低頭在她發上親了一下:“走吧,回去再說。”
    她扣住岳峰的手,跟他回旅館,她有太多的話想跟他說了,分手之后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她不遠千里而來,實在是想對兩人的關系作一次勇敢的挽回的——她積蓄了那么多的話,一晚上都未必講的完。
    但是剛到旅館就出狀況了,那個叫曉佳的女孩,跟他們說什么羽眉去峽谷了,棠棠去找了。
    于是岳峰和光頭趕緊也帶著對講機出了門,毛哥看出她有點不高興,拉著她到邊上說話,講些尕奈的好玩事兒,她心不在焉,并沒有聽到心里去。
    好不容易盼到有人回來了,岳峰卻沒一并回來,原來還有第二個人沒找回來。
    她心里面的生氣在慢慢滋長:在岳峰眼里,她秦苗不應該是最重要的嗎?其它的人其它的事都該通通撇到一邊去,憑什么是她被冷落?
    還有尕奈,窮鄉僻壤,鳥不拉屎,沒有繁華的商業街,也沒有大大小小的玩樂設施,這樣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值得玩的?
    她等著岳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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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峰陪著季棠棠出峽谷,一路上,季棠棠只是不說話,岳峰時不時看她,目光在她上下沾滿了雪的衣服上停留很久,終于忍不住:“跟人動手了?”
    岳峰趕到時,現場一片混亂,地上雜沓的腳印無數,她又是一副披頭散發氣喘吁吁的模樣,也難怪岳峰起疑。
    季棠棠含糊地嗯一聲。
    岳峰皺眉,他盯著季棠棠沒有表情的臉:“你把羽眉先打發走了,是為了跟人動手?跟誰動手?為什么,為陳偉?”
    “嗯?”季棠棠很意外:岳峰也知道陳偉?
    “我剛剛去了趟格桑,看到陳偉的登記入住信息,還有,他的生日是5月13號,跟凌曉婉的生日一模一樣。你不是在查0513這個數字么?這之間,有什么聯系?”
    頓了頓,他一字一頓地發問:“季棠棠,你到底惹了什么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季棠棠有些煩躁:“沒什么,一點小事。”
    “小事?小事弄到跟人動手?”岳峰火了。
    “關你什么事啊?”季棠棠也火了,“又不是你跟人動手。”
    岳峰怒極反笑:“不關我事?你哪次在外面有點事,不是勞動大家伙出來找?也好意思說不關我事。”
    季棠棠也冷笑:“岳峰,我可從來沒請你出來找我。我一個人敢往峽谷里跑,證明我有這個本事應付,你大可以在旅館安穩坐著不出來找,別搞得我欠了你什么似的。”
    岳峰氣的臉色發白,一只手指向季棠棠:“說的好,你有種,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一概不管。還有,不管你什么來歷,別給周圍的人惹麻煩,不然趁早走人,毛哥店小,留不住你這么大尊菩薩。”
    季棠棠毫不示弱:“走就走,尕奈又不是只有你們一家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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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兩人終于回來,毛哥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只是近前一瞅,一顆心又嘀咕起來:兩個人臉都黑的很,眉毛不對眉毛眼不對眼的。
    難不成……吵起來了?
    苗苗三步并作兩步迎過來,幾乎是撲到岳峰懷里的,季棠棠黑口黑臉進了店,毛哥直拿眼瞅她:“怎么了這是,棠棠?跟誰生氣?”
    “沒跟誰生氣,”季棠棠說的很大聲,“有人覺得我住店里礙眼,毛哥,謝謝你這兩天招待,我馬上結賬,換一家旅館去住。”
    毛哥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答話,岳峰在后頭發怒了:“季棠棠你什么意思?告黑狀是么?”
    季棠棠轉頭看他:“不敢,你怎么說我怎么做而已。”
    岳峰氣的攥拳,抬腳就往這邊走,慌得光頭趕緊竄過來擋在兩人中間,季棠棠下巴一抬:“想動手是么,我不見得就怕了!”
    苗苗嚇住了,她最怵頭看人打架,尤其還是男的對女的,只覺得頭皮發麻,抱住岳峰的胳膊不撒手:“得了岳峰,別跟她計較行么?”
    毛哥瞪季棠棠:“前兒說的好好的,大家伙都是為你好,怎么今天又吃槍子兒了?”
    “我也不想啊,”季棠棠也委屈,“毛哥,我是住客,我是交了房費在這住,但是我的行動不該被人管著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做什么事還有人在后頭盯著,這是當我是客人啊還是在監視我啊?”
    毛哥頭大如斗,直覺岳峰和季棠棠都在氣頭上,現在跟這兩人是怎么都說不清楚的,當下兩手一分,一手虛推一個:“你,跟苗苗說話去。你,樓上待著去,誰吵我跟誰不客氣!”
    季棠棠腦中一片紛亂,巴不得現在能一個人待會,應了聲就蹬蹬蹬上樓,拐上另一節樓梯時低頭去看,正對上岳峰憤怒的目光,毛哥在旁邊數落他:“你倆是冤家啊?你什么時候能不跟棠棠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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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房間,季棠棠反插上門,抱著手臂在屋里的空地來回走了幾趟,心情漸漸平靜,終于能比較冷靜地來梳理今天遇上的事。
    她找到了賀文坤,這個人在格桑退了房,但是沒有離開尕奈,很明顯他跟那個邋遢漢子是一伙的,難不成是團伙作案?他在旅館誘騙陳偉并傳遞消息,那個邋遢漢子就在洞中洞里等待并襲擊陳偉?
    不對,從罪犯的角度來說,如果峽谷里沒有人,直接綁架比從洞中洞里綁架來的直接易行的多,洞中洞只會被當做無奈之下的備選……
    難道說,是因為當時自己和陳偉一起進了峽谷,那個邋遢漢子覺得在開闊地帶襲擊兩個人沒有勝算,所以啟用了洞中洞的計劃?
    如果這樣的話,襲擊陳偉得手,緊接著就應該襲擊自己,那個邋遢漢子怎么沒有動手呢?
    季棠棠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那時自己在洞里覺得害怕,跌跌撞撞逃了出來,再然后……
    她突然想起,出洞之后,她就遇到了那兩個轉經的藏民!
    聯想到剛剛在峽谷里,那兩人聽到岳峰的聲音之后就面色大變落荒而逃,很顯然,他們很怕被人發現,所以那天那兩個藏民出現之后,那個邋遢漢子就沒敢下手。
    季棠棠只覺得后背發涼,原來那一刻,自己竟是如此幸運。
    再然后呢?她設想接下來的情形,再然后那個邋遢漢子和賀文坤見了面,應該提及了自己這個“漏網之魚”,他們一定很是忐忑,怕自己報警或是再一次引來搜山的民眾,但是他們很快發現了她的異樣,所以今天在峽谷里,才有賀文坤的那句問話:“你又是干什么的?你知道陳偉出事,為什么不報警?”
    也就是說,今天之前,她已經處在賀文坤等人的緊密觀察之中了,否則他們不會知道自己沒有報警。
    無形之中,她和賀文坤一方,都避開了驚動公安,選擇了私下對峙。
    季棠棠忽然覺得很對不起岳峰,岳峰說的沒錯,她已經挺危險了,實在不應該那么粗暴地對待別人的關心和好意。
    淡淡的歉疚過后,忽然就陷入了更深的謎團之中:賀文坤一方綁架并殺害陳偉是為了什么?凌曉婉一案會不會也是他們做的?當時他們逃往峽谷深處,難不成……他們是住在峽谷里的?
    【十四】
    季棠棠快步下了樓,也許是踩踏樓梯的聲音太大了,每個人都抬起頭來看她,大家似乎還沒有從方才那場爭吵中回過味來,看到她出現,都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岳峰。
    岳峰垂下眼皮,只當看不見。
    季棠棠尷尬的笑笑,然后走向毛哥:“毛哥,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話?”
    “換個地方啊,”毛哥四下看看,“這么小地方,還能去哪?廚房吧。”
    廚房里暗暗的,毛哥摸索著把燈繩拉下:“棠棠,到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關于這個峽谷,”季棠棠單刀直入,“有沒有什么傳聞?”
    毛哥愣了一下:“問這個干什么?”
    “毛哥,還記不記得我剛到尕奈的那天,和我一起進店的那個男生?他不習慣旅館的設施,去別處投宿了。”
    “那個小伙子啊?”毛哥有點印象,“是叫陳偉是吧?你不是說他已經回家了嗎?”
    “他沒有回家,他在峽谷里失蹤了。”
    “失蹤?”毛哥愣住了,“那你怎么說他回家了,怎么不報警啊?”
    “陳偉是住在格桑的,當時我去格桑找了,想讓旅館出面報警。但是格桑的前臺跟我說陳偉打電話回旅館退了房,東西來不及拿走。但是這是不可能的,陳偉的手機在我這里,而且他的證件都落在旅館里了,毛哥,有哪個游客上路會不帶證件的?”
    “慢著慢著,”毛哥很難一下子消化這么多的信息,“你的意思是,那小伙子在峽谷里失蹤了?然后有人冒充他給旅館打了退房電話?為的什么?”
    “為了遮掩真相,為了不暴露自己。毛哥,你們不是說之前凌曉婉失蹤,當地公安組織民眾進峽谷搜救么?很可能他們怕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失蹤會把事情鬧大,所以有意的想把事情遮掩過去。”
    毛哥還是有點愣愣的。
    季棠棠盯住毛哥:“毛哥,你仔細想想,關于這個峽谷,以前有過什么傳聞沒有?”
    “能有什么傳聞啊?”毛哥似乎還膠著在某種呆滯的狀態之中,“說是……峽谷子深處有狼……躲著在逃犯……”
    “要不要這么巧?”季棠棠有點沉不住氣,“這才一個多月,就失蹤了兩個人,先是凌曉婉,后來是陳偉,更奇的是兩個人的生日都是5月13號,難道這樣的失蹤事件都是最近才出現的?過去幾年,有沒有發生過什么奇怪的事?”
    “過去幾年,有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毛哥皺著眉頭,努力檢索著最近幾年發生過的大事,“也沒什么奇怪的啊,游客來了又走,走了再來,鎮上的漢人商鋪也換過幾茬……”
    “那以前,有沒有游客失蹤的案子?”
    毛哥搖頭:“沒有,至少我在的這兩年,沒有。”
    “那就是說,所有奇怪的事,都是最近才發生的?”
    “可以這么說。”毛哥頓了頓,忽然就起了疑心,“棠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來查凌曉婉的案子,現在又多了陳偉的案子。”
    毛哥半天回不過神來:“你……你是公安?”
    “不是,凌曉婉的家人托我來查的。”
    “托你?你是……私家偵探?”毛哥想了半天才想出這個不常用的詞兒。
    “你說是就是吧,”季棠棠不多解釋,“總之,毛哥,我來就是為了凌曉婉的案子,如果有什么線索或者傳聞,還請你務必告訴我。”
    “有知道的,我肯定會告訴你的。”毛哥點頭,“只是一時間,我還真的想不起什么特別的事。哎呀棠棠,我糊涂了,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得好好冷靜冷靜。還有什么可幫你的?”
    “還有……”季棠棠心中一動,“毛哥,能不能幫我向你的藏民朋友們打聽打聽,06年左右在尕奈做生意的一個漢人老板,有沒有一個叫阿坤的?”
    “行。”毛哥點頭,“小事情,我晚點出去左右走走,打聽打聽。”
    “另外,能不能不要跟不相干的人說,我是為了凌曉婉的事情來的?”
    “放心,毛哥的嘴巴嚴實的很。不過棠棠,岳峰他們是自己人,他們要是問,毛哥可不能藏著掖著。”想了想又帶著幾分不置信看季棠棠,“你真是私家偵探?”
    季棠棠笑笑:“既然做的事情跟私家偵探差不多,你就當我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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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哥在外走了一圈,回來時已經很晚,一進屋就把季棠棠拉到一邊:“丫頭,這事有點玄乎。”
    季棠棠心里咯噔一聲:“打聽著了?那個什么阿坤的?”
    “就是打聽不著才顯得玄乎。”毛哥跺腳,“我問了挺多人,大多數人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另有幾個,一聽到我提這茬臉色就古怪的很,都找借口把我請出門了。我琢磨著,當地的藏民,興許真有知道這個叫阿坤的,就是不愿提。”
    季棠棠吁了一口氣:“有了突破的口子就好,怕就怕誰都不知道,那才真是兩眼一抹黑沒處下手了。”
    毛哥拍拍她肩膀:“得,今兒都累了,早點歇著,明兒起來,我再專門找一兩個處的好的藏族朋友,沒準能套出話來。”
    季棠棠點頭:“毛哥你也早點休息,太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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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棠棠略洗了洗就回房歇息,一時睡不著,就著昏暗燈光看了會書,正翻頁時,門外傳來了叩敲的聲音,季棠棠下意識坐直身子:“誰啊?”
    “棠棠,是我們。”
    是曉佳的聲音,相比前幾日,聲音里多了幾分親熱的味道,看來真是相當把自己當朋友了,季棠棠汲拉了拖鞋去開門,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么,回轉身把掛在床上的風鈴拿下來用塑料膜包好,塞到了枕頭底下。
    門口是曉佳和羽眉,手里都抱著被子枕頭。
    不等季棠棠反應過來,曉佳已經從門開的縫里擠進來了:“棠棠,今晚跟你一起睡。”
    “哈?”季棠棠有點吃驚,不過還是讓開了身子。
    兩人在靠近季棠棠的左右床位住下,曉佳還扔給季棠棠一張紅酒面膜:“棠棠,晚上一起做面膜。”
    保養一下總沒壞處,季棠棠欣然接過,三個人都懶得再跑到樓下的洗漱間洗臉,很奢侈地開了瓶礦泉水,把臉都給打濕了,趁著半干的時候貼上面膜。
    曉佳跟季棠棠嘮嗑:“棠棠,要在這住多久?”
    “估計還有一陣子。”季棠棠躺在床上含糊其辭,時不時把面膜給撫平。
    “我們最遲后天就走了,這兩天在這兒真悶死我了,連個超市都沒有,發梢都毛了,想找個美發店做離子燙都不行……哎,羽眉,你說句話行不行?”
    “什么?”另一頭傳來羽眉很是郁郁寡歡的聲音。
    曉佳一個骨碌從床上坐起來,抬手就把面膜從臉上抹下:“喂,羽眉,有點志氣行不行,離了岳峰會死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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