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長歌找回兒子--事實上也不用她找,凰盟的人在外面守著呢,雖說確信熾焰幫不會在自己堂口內對人下手,雖說祁繁并不認為秦長歌會對蕭溶不利,但怎么說,蕭溶的安全,是不能不考慮的。</br>
凰盟的辦事效率就是高,兒子奔出去,奔回來,褲子已經換掉了,本來蕭包子覺得丟人,死活不肯再來,秦長歌只道:“據說素玄是天下第一高手哦。”</br>
“是嗎?”包子猶疑,想了想,很有犧牲精神地道:“看來我還是得去。”</br>
秦長歌笑而不語。</br>
包子眼珠一轉,道:“我不是為了武功……我得看著他。”</br>
什么……</br>
“祁繁叔叔說了,”蕭包子一本正經,“凡是色迷迷看著女人的男人,都是狼變的,會把女人吃掉,所以我得保護你。”</br>
……這都什么和什么!</br>
秦長歌決定,一定,從今以后,要好好的關心下祁繁,免得他整日閑得無聊,毒害幼兒。</br>
牽著兒子正準備回偏廳等候,迎面遇上一個執事,執禮甚恭,說素玄請她移步書房,他已在書房等候,秦長歌謝了一聲,坦然進去。</br>
經過書房外側的花園時,遠遠看見書房大開的一排長窗里,素玄白衣如雪負手而立,背對來人,正出神看著墻上一幅畫,秦長歌不得不承認,素玄姿態端然的時候,確實風姿卓越,僅僅一個背影,其風華神采,瀟然之姿,也能令人久久注目,不能移開目光。</br>
秦長歌踏入書房時,素玄已經灑然轉身,朗笑相迎,秦長歌百忙中目光一瞥,飛快的掠過那幅畫。</br>
長空,飛雪,空曠寥落的長街,視野之中一匹神駿黑馬前蹄高揚,作飛馳中緊急勒馬之姿,馬上黑氅黃衫的女子,正單手勒住韁繩,半空之中,微微對著路側側頭。</br>
畫到此處筆意已盡,那一側頭,看的到底是什么,竟無法得知。</br>
那女子看來身姿纖秀,于神駿馬背之上,宛然回首,長空烈風,一地積雪,萬千蕭瑟被一個騎馬側首的背影踏破,她黑發于雪花中飄揚,面容雖漫漶不清,然而飛雪中那遙遠的,似淡然似無意的一側首,便似已穿越時光,看進紅塵深處無盡悲歡,風華無限。</br>
看著這畫,每個人都會在心中油然而生執念。</br>
她是誰?她在看什么?</br>
她為何于疾馳之中,滑冰之上,如此優美而又驚險的,突然勒馬?</br>
烈馬飛奔的姿態如此鮮明,爆發的肌肉都歷歷可見,她定是急行匆匆,飛馳如電,那又是什么,令她于這十萬火急的行路之中,乍然回首?</br>
僅僅是一回首的風姿,凝固了最美最悲憫的那一刻。</br>
秦長歌只是飛快一眼,素玄便已察覺。</br>
大大方方問她:“畫得可好?”</br>
秦長歌被發現偷窺,也不尷尬,也大大方方問:“幫主親筆?果真好意境。”</br>
素玄一笑,道:“不及斯人風采萬一矣。”</br>
他注目畫卷,神情奇異,那目光如水流動,水波里漣漪萬千,向往,敬慕,悵然,懷念,感激,憂郁……種種般般,翻卷起伏,如碧海生波,迭浪不休。</br>
什么樣的人,不過一個回首,便能令這隱然的天下第一人,思慕懷念如此?(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