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吉和楊文海的表哥一起馬不停蹄到了省教委。這位領導聽完了來龍去脈不由詫異起來:“這種事情在大學里已經司空見慣了啊,不是早就允許讓避孕套進駐學校了嗎?教育改革后更是寬松,基本上已經不反對大學在校生結婚,如果因為這種事情開除學生,那可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然后,這位領導語重心長地給潘九思寫了一封長信,說政策擺事實講道理,最后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請潘九思慎重考慮。
趙吉和楊文海的表哥又一起連夜趕回汴梁,找到潘九思家,沒想到這姓潘的裝起清正廉潔來,拿起他們給他掂的禮物扔了出去,連推帶攘把他們倆轟出了門外,說:“有什么事情到辦公室找我,家里是休息的地方,不是辦公的場所。”
第二天他們倆拿著省領導的信,來到了潘九思的辦公室。
潘九思戴上眼鏡,裝模作樣地不到半分鐘竟然把兩三頁的長信看完了,看也不看他們兩個一眼,抓起了電話:
“領導好,你的信我看到了,實在對不起,可能要違背你的意志,開除這個學生了。是的領導,我并不是個不開化的人,倘若他和那個女孩子是真心相愛,有著純凈的愛情和深厚的感情,那我還能考慮一下你的指示。對對對,這個楊文海道德品質極其敗壞,在學校不能見個風吹草動,就煽動學生罷課鬧事,他還暗地里給我起外號嘲笑我呢——呵呵,這些都是題外話。最主要的是他和人家那個女孩子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而是在玩弄人家,人家家長都點著我的鼻子罵了,質問我這個校長是怎么當的,教育出這樣的社會敗類。不多說了,說多了讓領導覺得我又在發牢騷,這么說吧領導,要么開除楊文海這個學生渣子,要么開除我的公職。”
說完潘九思啪地掛了電話,仍舊沒有看他們倆一眼。趙吉心里這個氣呀,忍不住道:“潘校長,我覺得你說的是不是嚴重了?據我所知他們兩個還是十分相愛的,要不然他們怎么會發展到這種親昵的程度?”
潘九思一聽,拉開抽屜拿出一打厚厚的稿紙來,扔到他們倆面前說:“相愛?你們兩位自己看看吧,看看你們力挺的楊家小將都做了些什么?這檢查寫得真是有文學水準啊,按照我們保衛科長的話講,比黃色小說都精彩!”
趙吉大概看了幾頁,潘九思說得果然不假,真是妙筆生花,行文流暢,描寫細膩入微,把他們做那事的情景刻畫得活靈活現,如在眼前。汗。
潘九思說:“想不到這楊家一門忠烈,竟然出了這等丑聞,可笑啊可嘆!”
他這么一說,趙吉才注意到這家伙的眼神有點異樣,又想起這家伙姓潘,心說:“難道他是潘仁美?或者潘仁美的后人?如若不然他為什么如此仇恨楊家?難道說開除楊文海和宋朝時期兩家的仇怨有關?”
眼看已經沒有回天之力,趙吉和楊文海的表哥只好起身告辭。就在趙吉關上房門的瞬間,他聽見潘九思在房間里嘿嘿冷笑了兩聲,說:“一位好色成性的亡國皇帝,我看你有何回天之術?”
趙吉真想返回去揪住這個奸臣狠狠地給他兩個耳光,楊文海的表哥拉住趙吉說:“省點力氣給小海收拾行李吧,太子殿下。”
楊文海、他表哥和趙吉背著楊文海的行李,走到教學樓和辦公樓中間的體育場地時,趙吉看了一下潘九思辦公室的窗戶,潘九思穿著宋服,戴著烏紗帽,把窗簾拉開了一條縫,昂頭挺胸,得意洋洋地笑。趙吉透過玻璃和窗簾看了看潘九思的心臟,里面流動的全是黑色的黏液。
在潘九思的笑容里,下課鈴聲驟然響起,一位趴在二樓欄桿上說笑的女生,一眼就認出了趙吉,大叫道:“快來看啊,他就是沉睡了一千年的大宋太子,穿西服的樣子好帥哦。”
趙吉看了看自己的西服,里面還是沒有自己的身體,他心說:“我帥嗎?我怎么看不到呢?她是不是在諷刺我?我記得我明明身高不足一米七的二等殘廢,臉上一臉的青春痘,眼睛小得跟林憶蓮的眼睛似的,平時出門我都有點心理障礙,怎么最近老是有人說我帥呢?也許我以前自己看見自己的時候丑,現在變帥了只是我自己看不到?”
趙吉在這里納悶,教學樓上早已開了鍋。
許多女生大呼小叫地沖下樓來,“哪里?在哪里——?”“哦——賣疙瘩(MyGod)!”“這不是周杰倫來了嗎?”話音剛落女孩子的臉上就挨一巴掌:“我靠,會說話嗎你?周杰倫哪有太子殿下的小眼睛聚焦!”“對呀,哪有太子殿下的下巴尖——!”“哪有太子殿下的青春痘有活力——喔——!”“哪有太子殿下的小模樣短小精悍!喔——賣貝貝(MyBaby)!”隨著這聲聲尖叫,整個教學樓的女生幾乎全奔向樓梯,向趙吉蜂擁過來,有的撕爛了紋胸內褲捧在手里,往前拼命地擠著要趙吉簽名。
趙吉趾高氣揚地抬頭看了看潘九思。潘九思氣得一把抓下了烏紗帽扔在了地毯上,由于他用力過猛,不小心抓下了他的假發,光溜溜的肉頭立刻呈現在玻璃上,他臉一黑唰地拉上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