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天,顧公館亂作一團。
可是顧煙蘿的話,卻讓周圍的氣氛從緊張轉為壓抑。
秦清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寶貝女兒,眼底滿是淚水,煙煙,你嚇到媽媽了
什么叫女兒死了?什么邪惡實驗室,什么用她做實驗?
這都是些什么話?
顧鴻鷹也愣怔在原地,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因為家族的尊嚴,因為看不慣妻子寵女兒而善妒的性子,他的確不待見自己從前癡傻的女兒,可是顧煙蘿的話,著實如當頭一棒,打在顧鴻鷹心上,震顫的他心口鈍痛。
他再不濟,也從未想要自己女兒死啊。
可是煙兒說的話又是什么意思?
顧承爵因林語韻上吊之死,痛心至極,他怒視顧煙蘿,提醒自己父親,爸!別聽她滿口胡謅!她
閉嘴!顧鴻鷹暴怒冷喝,她才是你親妹妹!讓她把話說完!
秦無妄凝視著顧煙蘿云淡風輕的樣子,眼瞳晦暗如淵。
他相信顧煙蘿說的每一句話。
但是,他不相信人死而復生。
如果顧煙蘿真的在兩年前死了,那么這個少女,又是誰?
其實秦無妄一直都在奇怪。
這個顧煙蘿所表現出的殺伐果斷,心狠手辣,毒冷決絕,都是超乎年齡的,就算是老一輩的人,都未必能做到她這程度。
還有她眼底深處那股歷經滄桑,看破世間冷暖,崩于泰山而處變不驚的淡定,以及對待死亡毫無恐懼的灑脫。
除非換了個人,否則,一個傻子,三年變不成這樣。
秦無妄斂去眼底異色。
他覺得,從前癡傻的顧煙蘿身上發生了什么事,與他無關。
他心尖上的,是現在的這個顧煙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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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吹亂了顧煙蘿耳鬢的發絲。
她緩緩踱步來到顧鴻鷹跟前。
笑著轉過身,攏起自己一頭如瀑的長發,撩至胸前一側,轉過身,露出了肌膚雪白的后脖頸。
看見沒,我脖子后面的編號,ExperimentalbodyNO.10233,Death。實驗體10233,已死。
顧煙蘿回過身,面向不敢置信的顧鴻鷹。
她優雅的理了理長發,姿態慵懶。
云淡風輕的描述道:你們感受過一年365天,每天都遭受全身電擊的痛苦嗎?那種電擊藍光,刺激大腦、刺激心臟,手腳會控制不住痙攣,口吐白沫,心臟抽搐,青筋暴起的感覺真是顧煙蘿欲言又止,喟嘆,該死的刺激啊
每當心臟停跳,呼吸氣若游絲,你們被當成試驗品的女兒,就會被注射一種名為RP3的試驗藥劑,那是一種能夠刺激中樞神經,使人亢奮的藥物,注射完畢,她會醒來,然后繼續下一輪電擊,新一輪折磨。M.??Qúbu.net
顧煙蘿逼近顧鴻鷹,美眸圓睜,眼底毒光閃現,笑的森然,她每一天都在喊爸爸媽媽,救我救救我
她說,她想回家
哪怕斷氣的前一秒,她還在喊。顧煙蘿學起了顧小傻子的哀呼,眼底凄涼,爸爸我會乖,我不惹你生氣你帶我回家
顧煙蘿話落,開始笑的癲狂。
她的腦海中至今還回蕩著顧小傻子撕心裂肺的慘叫和那些試驗人員冰冷的話音。
電擊。
啊啊啊
電擊。
爸爸救我煙兒要回家!
那種慘叫,是絕望、痛苦、崩潰、夾帶死亡的。
直到失聲,斷氣。
別說了!別說了!秦清捂住耳朵,尖叫出聲,她聽不下去了,自己十月懷胎的親生女兒被當成試驗品,聽著眼前顧煙蘿的話,一切都那么真實。
秦清掙扎著,不再給顧鴻鷹抱,她跳下地,潸然淚下要去抱顧煙蘿。
卻被顧煙蘿一把推開。
夜幕蒼穹下,顧煙蘿那張顛倒眾生的臉,裹夾絕情,眼底盡是毒光和蒼涼凄然的笑意。
她忽然朝著顧鴻鷹大喝:然后她就死了!折磨死的!
炸你們怎么了?傷你們怎么了?憤怒嗎?埋怨嗎?你們配嗎?這是你們欠她的!你們顧家人欠她一個道歉!
可惜,佳人已逝,她顧煙蘿不是顧小傻,都太晚了。
秦清穿的單薄,她被顧煙蘿推搡,沒站穩,倒在地上。
孤零零的坐在那,誰扶都不肯起來。
她失魂落魄的哽咽抽泣,掩面痛哭。
橫闊偉岸的顧鴻鷹彎腰,去抱妻子,卻被秦清狠狠推開。
顧鴻鷹,我恨你當年你一意孤行,說把煙兒送去治病,這就是你說的治病,我女兒她現在成這樣了!秦清指著顧煙蘿,哭吼,她恨我們!她恨我們一家!都是你!還有那個婊子精林語韻!她欺負了我女兒十幾年!你們誰都不信!我屢屢拿證據,你們卻說她還小,她還是孩子!不懂事!親生女兒不當回事,卻去袒護一個小賤人,你們男人,真她媽是睜眼瞎。
說完,秦清自己站了起來。
不顧天寒地凍,不顧光著腳,她憤然的走向了顧煙蘿停在草坪上的車子,一副要跟女兒離開家的陣勢。
顧鴻鷹試圖平靜下來,他肩膀的傷裂了,鮮血順著手臂流下,滴落在地面,可是他感覺不到痛,因為心更痛。
他冷邃如寒星的眼眸,盯著自己高挑美麗的女兒,動了動唇,竟不知還能說什么。
他覺得自己女兒受刺激過度,已經不認他們了。
也是,換他,也不想認。
半晌,他終是開了口。
宗慶。顧鴻鷹渾厚的聲音響起。
顧總?何事?裴宗慶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心情復雜萬分。
吩咐下去,秦無妄的起訴撤銷,不予追究,你去告訴秦家,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不是我顧鴻鷹怕他秦家,而是為了給我女兒一個面子。
這就是自己女兒的目的吧。
她想告訴他們,一個外人都能為了保護她不惜對她親爹動手,可是作為家人,作為父親,他沒能保護她,反倒是讓她受盡了痛苦和折磨。
裴宗慶:是
顧煙蘿收斂自己的情緒,頭也沒回,就上了自己的車。
她拒絕秦清上車,把車門給鎖了。
而這時候。
秦無妄卻陰沉沉的走向顧鴻鷹,逼近。
他湊在顧鴻鷹耳畔,陰沉說道:你們不愛她,我來愛,以后她顧煙蘿,有我,有秦家罩著。
顧鴻鷹寒眸冷瞇,譏諷:就憑你?一個將死之人?你能給我女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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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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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