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榭的奉花舞神態清麗俊秀,舞姿妖媚動人,京城第一名姬白溪把此舞演繹得活色生香,淫·靡魅惑。
京城的百姓都愛看,尤其是那些仰慕白溪的公子哥兒們更是擲千金買一個靠近舞臺的位置,云姑娘到時花臺已經人滿為患,本想早在屋頂看,卻沒料到一些男人們竟然連屋頂都不放過。
最可笑的是,房屋人家特意在屋頂鋪了毯子,視線稍好些的屋頂位置要價百兩黃金。
幾乎淹沒在人海里的云姑娘自愧不如,人家那生意頭腦,簡直絕了。
低低沉沉的音樂仿佛一只挑逗的手,靡靡之音蕩漾不絕,熙熙攘攘的人群漸漸靜了下來,但也不免一些想一睹美人仙子的漢子罵罵咧咧往前竄,引得眾人怒罵。
花臺上懸掛著一顆大大的花球,四周牽引著無數紅色紗帶,繞成的花朵在琉璃燈的輝映下流光溢彩。
可悲云姑娘身材實在瘦小,你擠我擁的人海把云姑娘埋沒的連頭都無法深處,別說找白溪算賬,就連看一眼白溪都是艱難。
突然,一只手順著云姑娘纖瘦的腰牢牢摟住,還沒等云姑娘從人群中擠出一只手回擊,環著自己腰身的臂膀猛然用力,轉瞬之間便被帶起,背后暖暖的,還帶著一絲干凈的青草香,云姑娘扭頭,只能看到對方剛毅的下巴和性感的喉結。
摟著她的人踏著人潮往前掠去,眨眼間云姑娘被放到地上,眼前便是布置精巧的花臺。
“云斐......”叫這個名字都覺得無力,云姑娘真心對云斐的實際操作性感到無比佩服。
只是比她到早了一步,云斐已經在最前方買下了兩個座椅,舞臺正前方。
先不說云斐花了多少錢,就單說云斐做事的速度......云姑娘聳聳肩,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笑瞇瞇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鬧翻了天,憑心而論,云斐的確比她強。
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這是一個用鮮血白骨堆砌的舞臺,沒有實力只能被淘汰,這些顯而易見的道理云降雪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時云蔽天已經給她灌輸過了,身為羅剎宮的少宮主,狠辣決絕是必須,父親總說她會矯情的心慈手軟,所謂正道道義都是狗屁,但是......
云降雪扭頭看旁邊落座的云斐,蒙著臉的云斐神秘莫測,一雙駭人的黑眸總是帶些暗紅,像是一滴血染在黑曜石上再也無法清除,總能讓人心悸難平。
莫名其妙出現在羅剎宮的男孩,莫名其妙偷走了她的父愛,莫名其妙偷走了她的地位,莫名其妙對她無比關愛,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開始了。”
云斐冷冷提醒某個走神的姑娘。
只想抽自己一耳光的云姑娘不動聲色,臉上的梨渦越發甜膩,彎彎的眉眼了盛滿了不爽,可惜沒人看得到。
“砰——”
花球突然爆炸,彩色的紙花順著白霧沖擊氣流滿天飛灑,青絲飛散的女子輕盈而下,縹緲的白霧漸漸散去,露出來的是女子花影綽綽的衣,女子香肩半露,鎖骨一朵黑色曼陀羅妖異魅惑,她背對觀眾緩緩下腰,挑著紫色眼彩的濃妝像極了勾人魂魄的鬼魅,她十指纖纖交縱在一起緩緩展開,就像午夜綻放的清曇。
云姑娘倒吸一口氣,那眉眼,那風情,那魅惑,即便是年宴時她打破自己底線跳舞也無法模仿對方一顰一笑所展露的萬千芳華,云姑娘下意識扭頭,身后不見邊際的人海鴉雀無聲,男人個個腆著臉死盯,滿是情欲的眼神好像無數的手在褻瀆臺上那具美麗妖嬈的身體。
靡靡之音還在繼續,云降雪算是見識到了,傳說中神圣皎潔的奉花舞竟然變得如此淫靡,那臺子上被封為花神的女子竟是如魑魅魍魎一般陰柔詭譎。
“云斐,你確定你是來幫我找骨灰的而不是......”云姑娘暗暗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指臺上女子。
“我不喜歡賣弄風姿的女人。”云斐瞥了云姑娘一眼,硬生生打破云姑娘旖旎的幻想。
用手支著自己尖俏下巴的云姑娘笑彎了眼,她湊上自己紅潤的唇輕笑:“你有沒有覺得我和她長得很像很像。”
一根修長的手指點住云姑娘白皙光潔的額頭,云斐語氣極度認真:“你和她一點都不像。”
無法再靠近對方半分的云姑娘索性放棄,專心看舞,只是額頭上一點紅印子像點了胭脂。
白溪很懂得如何展現自己的美麗,每一次彎腰,每一次回首,不是半露胸前飽滿的溝壑就是笑得一臉妖艷,一雙漂亮花俏的眼勾得人神魂顛倒。
看著臺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做出那般放蕩的表情,云姑娘嘴角抽搐,根本沒辦法靜下心。
眼前一晃而過的明光讓云姑娘多看了一眼,那點亮光竟然是來自臺上起舞女子的手腕,是一串帶著鋒利鉤子的黑色金屬手鏈......
云姑娘順著白溪下腰的姿勢往下看,隱隱約約看到臺子上有什么東西突出一塊,不過云姑娘一下子把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拋之腦后。
渾身不自在的云姑娘又開始找事兒,扯扯云斐的衣袖壓低聲音低喃:“為什么你可以坐在這里,你哪來那么多錢?”
如果她沒記錯,羅剎宮越是階級高月錢越苛刻,身為少宮主的她每月僅僅五兩白銀和一串銅板,寒磣的生活簡直痛不欲生,每次買個首飾都要做一次強盜,直到離開羅剎宮有了降雪樓情況才漸漸好轉。
“這個位置的主人說他很累,我讓他好好休息。”
“......”
云姑娘猜得出云斐淡定的語言中所謂的‘休息’是什么鬼。
“我們為什么要看奉花舞,而不是等舞結束直接找白溪?”云降雪戳戳云斐繃直的腰身問。
“降雪樓樓主卻問我問題?”云斐很認真很認真的瞅著云姑娘懨懨的臉。
你他娘的敢挑釁!
當然,一直信奉禮儀為上的云姑娘還是很禮貌的微笑:“多謝提醒。”
靜下心思想問題的云姑娘瞬間明白,撇著嘴看了一眼云斐又轉過頭去。
其實很簡單,如果在眾狼中不好好盯準肥肉,那么估計連肉沫都沒了。
白溪引人注目至極,單憑剛剛擠人潮就能看出,一旦舞蹈結束,花香榭會瞬間成為淫欲圣地,在縱情笙歌中再去找白溪可就難上加難,最好就是死死盯住,只要白溪舞蹈結束馬上找到她,快準狠,不留一絲余地。就像看準獵物的狼,目標一但暴露,馬上制住對方死穴。
還有一點,白溪行蹤詭異,如果僅僅是等她舞蹈結束再來找,恐怕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舞臺上涌出十個妙齡女子身披薄紗緩緩圍著一身紅紗花影的白溪,眾星捧月一樣的簇擁著女王般高傲的女子,左右搖擺她纖細柔軟的腰肢把香艷醉人演繹淋漓盡致。
“奉花舞不是獨舞嗎?”云姑娘仔細回想自己曾經讀過的書本,被莫名其妙出現的配舞弄的摸不著頭腦,突然腦子里一片清明,好像思路一下子清晰,云姑娘問旁邊男人:“花臺下面可以通向哪里?”
“后山清河。”云斐很理解云姑娘極品路癡。
“清河......我們去清河。”
雖然根本不明白云姑娘又抽什么風,但是看到云姑娘雙眸清亮他下意識點頭,伸出手想去摟云姑娘的腰,然而云姑娘哪能原地摔過一次還能再摔,麻利兒奪過對方的手,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前臺,云斐面無表情收回手,跟隨而去。
兩人就像之前放花燈較勁一般,飛快往前掠行,兩邊的樹木極速后退,耳邊風聲呼嘯,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云姑娘自從知道自己底子壞掉后一直鍛煉輕功,她認為打不過就要會跑。
“輕功不錯。”已經趕到與云姑娘持平的云斐說話不帶喘氣。
“用你說。”云姑娘冷冷一哼,挺得意的勾勾唇。
然而身邊的男人瞬間超過自己一大截,云姑娘覺得自己被嘲笑了,咬牙切齒的加快速度,樹枝間竄來竄去簡直像只猴子,遠處水聲漸漸清晰,隨著云姑娘的前進感覺臉上都是濕濕的水霧,猛地往前一躍剛好平穩落地,但是心口開始悶悶的疼痛,喉嚨里泛起的血腥味濃重惡心。
“降雪樓沒有好藥給你調養?”早早站在清河水邊的男人看到云姑娘一張慘白的臉多少有些擔心。
畢竟是云宮主的女兒。
“治不好,我也不想治。”
不知道為什么,說這句話時云姑娘黑色的眸子好似蒙上了凄涼悲切,黑夜的后山涼風陣陣,黑絲飛散的云姑娘看上去多少有些單薄。
逞強好勝,牙尖嘴利,固執己見的姑娘。
“你認為白溪會從花舞上溜走,眾目睽睽之下?”云斐站在清河岸邊,低頭看河水流淌,心里有意轉移話題。
看在對方誠心誠意問的份上,那么她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他。
“第一,白溪身上的花衣是花影衣,有催眠作用;第二,她手腕上的鐵手環有尖勾,花臺上有蓋子可以用尖勾打開;第三,那是獨舞,然而她卻用了配舞來掩飾......”
云姑娘正在做她的‘慈悲善事時’卻發現身為聽眾的男人卻怔怔的盯著湍急的水面,云姑娘深深吸了口氣,修養,修養,修養,心中默念修養的云姑娘突然被男人抓住手腕拉到身邊,男人神情嚴峻,露出來的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湖面,突然他伸出手指指向湖水:
“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