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開著車在空曠的馬路上游蕩著,怎么也找不到一家營業中的店鋪,車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把小桐弄得很煩躁。轉了一圈的小桐驅車來到哈爾濱的中央大街附近,這里的店鋪林立,但是所有的店鋪都大門禁閉。</br> 小桐把車緩緩的停靠在路邊,下了車往街道前后看了看,見整條馬路都是空無一人。小桐來到其中一家名品服飾店前冷眼望了望店面的高度,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騰起身形幾個箭步沖上了店鋪房頂跳進了后面的倉庫內,僅僅十分多鐘時間小桐掃了三家店面。</br> 但是小桐不是簡單的偷竊,每從店鋪拿出一件衣服都會扔下相應的現金,所以在小桐的字典內這不應該算做是偷。</br> 小桐動作很快就在蕭天父母剛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小桐回來了。</br> 黑雨等人一臉詫異的望著小桐,紛紛豎起大拇指贊道“真行啊,大年三十出去買衣服都能買到!”</br> 小桐白了一眼跟著起哄的黑龍等人,把手里的十多套衣服交給了瞳雪。瞳雪一看沒有一個不是名牌的,由于今天是大年三十所以特地從中挑了一紅一藍兩件唐裝給蕭天父母送了過去。不一會,蕭天父母二人都穿著嶄新的唐裝出現在眾人面前。蕭天滿意的笑了笑,迎了上去,說道“這才象個過年的樣子嘛!”</br> 蕭天母親不好意思的笑道“阿南,這怎么好意思又讓你破費呢?再說穿這么整齊怎么包餃子干活啊!”</br> 蕭天呵呵一笑,雙手搭在母親肩膀上把她推到一個盆前,說道“您只要把餃子陷拌好就可以了,剩下的由我們來做就行了,您二老就坐在沙發上看春節聯歡晚會吧!”</br> “這怎么好呢!”蕭天母親純樸的笑道。</br> “就這么定了。小雨把你們切好的餃子陷拿過來,然后讓酒店再送一些調料過來。”蕭天大聲說道。</br> “好的,沒問題。”黑雨擦了下手把黑龍幾人切的餃子陷送到蕭天母親面前,然后轉身去找服務員要調料去了。</br> 蕭天母親攪拌了一下由芹菜和豬肉剁成的餃子陷,笑道“切得還挺細啊!”</br> 黑龍幾人哈哈一笑,拿著手中的刀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然后齊刷刷的擺了個造型,說道“我們都是廚子出身!”</br> “這幾個臭小子!”蕭天和刑烈笑罵道。</br> 看到黑龍幾人滑稽的模樣,瞳雪和小桐還有蕭天母親都歡快笑了起來。蕭天則來到自己父親跟前,問道“你為什么不坐沙發上去看電視呢?”</br> 但是蕭天父親似乎并沒有聽到旁邊蕭天的問話,而是看著在餐桌上拌著餃子陷和瞳雪有說有笑的老伴,笑著說道“你母親已經很久沒有這么高興過了!”</br> “是嘛?那今天真應該…”蕭天那后半句還沒有說完突然意識到剛才自己父親說的那句話,一時間楞在了當場,因為這等于他已經承認了他就是蕭天。但是似乎蕭天再說什么都已經沒有辦法彌補了,一時間父子二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尷尬。</br> 蕭天父親重重嘆了一口氣摟著蕭天的肩膀走到另一個房間的角落里,站在巨大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城市霓虹,父子都沒有說話。而陪著蕭天母親說話的瞳雪有意無意的望了一眼蕭天這邊,看到蕭天父子緩步向另一個房間走去,瞳雪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br> “您是怎么看出來的?”蕭天輕聲道,印象中他似乎并沒有暴露出什么啊,卻不知道父親是如何發現的。</br> 蕭天父親呵呵一笑,蒼老的聲音在蕭天耳邊回蕩,說道“你進監獄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帶什么東西,又何來我們的照片呢?況且夜色那么黑暗如果不是自己的兒子又怎么會認出來呢?不過我那時也只是懷疑而已,后來的接觸中我才漸漸認定你就是我的兒子,況且剛才你和那位姑娘的對話我也聽到了,我說的對么?”</br> 聽到父親的分析,蕭天從來沒有想到第一個能認出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在蕭天的印象中自己父親是一個距離很近卻又遙遠的人,平時的嚴厲讓蕭天與父親少有溝通,雖然蕭天在一些細節上能夠感受到父親的那種嚴父式關愛,但是畢竟那時候蕭天還小不懂事不明白愛其實分為很多種。</br> 母愛如海充滿了包容,父愛如山充滿了依靠。</br> 此時蕭天已經淚流滿面,偽裝突然的破除一下子讓蕭天心中的感情噴涌而出,多年的感情的積聚得以宣泄出來。</br> 蕭天撲通一聲跪在了父親腳下,痛哭道“爸爸,兒子對不起您二老,讓你們受了這么多的苦!”</br> 蕭天父親也是雙眼含淚不斷的撫摸著蕭天頭,安慰道“受再多的苦都不要緊,只要你過得還好就可以了。我的傻兒子!”</br> 蕭天緊緊抱著父親的大腿失聲痛哭著,似乎要把這些年來的委屈和思念一下子都宣泄出來。此時他再也不是什么臺灣黑道的教父,也不是什么南天集團的主席,更不是什么可以號令萬人的黑道大哥,而只是一個受傷以后回到家里只可以向父母哭訴的孩子。</br> “哭吧,哭吧!這些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蕭天父親哽咽道。</br> “不苦,不苦!比起您和母親受的苦都不算什么!”蕭天搖頭說道。</br> 而此時房間的門悄悄的被瞳雪合上了,她不想這幕場景讓蕭天的母親看到。瞳雪知道論心理承受能力蕭天的母親要遠遠不及蕭天父親,單看蕭天父親能忍這么長時間才和蕭天相認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心智是多么堅強。</br> 蕭天站起身來,任由父親擦拭掉臉上的淚水,蕭天父親輕聲問道“告訴爸爸,這幾年你是怎么過來的?”</br> 蕭天簡單的把自己的經歷向自己的父親訴說了一遍,但是去處了整個自己經歷中黑道的部分。只是說自己從城北監獄逃出來之后跑到了臺灣,以及如何創業的經歷向父親說了一遍。</br> 蕭天父親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現在的名字叫蕭南天,用的都是臺灣的身份?”</br> 蕭天點了點頭,道“現在的我對于整個中國而言都是一個全新的人,但是為了不讓您二老擔心,也怕警察發現,所以只能編了利益個身份來見您二老,希望您二老別在意。”</br> “和我料想的差不多,只是沒有想到你這五年的經歷竟然這么曲折。”</br> “爸爸,我希望我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媽媽,我不希望她擔心。”</br> 蕭天父親拍了拍蕭天的手,說道“我明白。等找個合適的機會我再向她解釋吧。其實她也懷疑你了,只是你媽媽很單純就相信你的話了。對了,外面那位小姐就是我們蕭家的兒媳婦么?”</br> 蕭天嘿嘿傻笑道“是的。”</br> “行,小子。這幾年沒白吃苦找了個這么秀外慧中的媳婦。”蕭天父親慈愛的笑道。</br> “她是我去臺灣的時候認識的,是個孤兒。這次回大陸,我就把她帶回來了。”蕭天說道。</br> “既然這樣,就要好好對待人家,知道么?”蕭天父親說道。</br> “我知道的,爸爸。”蕭天說道。</br>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接著瞳雪走了進來,輕聲道“餃子好了,出去吃餃子吧。”</br> 蕭天沖瞳雪招了招手,瞳雪俏臉一紅象是早就料到一樣。蕭天說道“來吧,正式拜見我的爸爸吧。”</br> 瞳雪嫣然一笑,沒有拒絕,沖蕭天父親鞠躬道“伯父!您好!”</br> “乖!”蕭天父親笑著說道,接著恍然大悟道“真是的,兒媳婦第一天上門,我這未來公公也沒有準備什么禮物。”</br> 蕭天呵呵一笑,說道“沒有那么多講究了,外面的餃子就是最好的禮物。走吧,我們出去吃餃子吧。”</br> 隨后蕭天三人一起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蕭天也特地囑咐瞳雪不要把和父親相認的事情告訴自己母親,瞳雪答應了。</br> 二十多人象征性的包了幾百個餃子,然后又從酒店要了些酒菜,滿滿的擺了一大桌子。這二十口人全都圍坐在餐桌前,蕭天父母坐在正中,蕭天和瞳雪坐在左右,然后依次是刑烈小桐還有黑雨以及十八鐵衛。</br> 眾人剛剛坐穩就聽到外面新年的鐘聲重重的敲響了,那標志著新的一年又開始了。</br> 在蕭天的提議下所有人高高的舉起酒杯為了新的一年開始,為了紀念這樣一個特殊時刻,所有人重重的把酒杯碰到了一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