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空氣真令人討厭,我還是走一走去。”
才坐了一小會兒,鄭若兮就起了身,一邊說著嫌棄的話,一邊慢步的行動了起來。
“鄭若兮,你想要去做什么?”
察覺到鄭若兮的步伐是朝著溫室的方向去的,安天楷馬上就跟上了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前行。
阮憶慈,剛剛才過去!
雖然鄭若兮表現的并不想找阮憶慈的麻煩,可她在安天楷心中的可信度,實在太低了。
瞧見安天楷不加掩飾的“不放心”,鄭若兮只覺得好笑。
對于安天楷這個男人,她早已經失望透頂。
如果不是為了得到那份離婚財產,她甚至都不想再踏進安家一步!
“你抓疼我了,放手!”轉過頭,鄭若兮不屑的瞪了安天楷一眼:“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心愛的女人,我只是有些話要去和憶慈說一說,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系!”
“你想要對憶慈說些什么?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我幫你轉達給她。”安天楷卻仍不肯放手。
“哈哈,你說什么?”鄭若兮笑出了聲來:“什么叫做跟你說也是一樣的,你是誰啊?是阮憶慈的什么人啊?”
她一挑眉:“安天楷,難道你竟然不會覺得,你說這話有多么的可笑嗎?你是不是又忘了,阮憶慈的丈夫,是付崎之,不是你安天楷,你有什么權利代表阮憶慈呢?”
“我……”安天楷的臉僵了僵,無言以對。
顯然,鄭若兮的話,刺中了他的心痛!
鄭若兮便趁著安天楷愣神的時候,掙脫了他的手,走出了大廳。
屋后的溫室花房是很大的,足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里面被園藝師精心修建了噴泉假山,木橋小亭。
四下里望了望,鄭若兮發現安老爺子和一個她不認識的老人在亭子里下棋,阮憶慈卻蹲在一處架子里的前面,似乎是在觀賞架子上放著的植物。
這,正和她意。
當鄭若兮慢步移到了阮憶慈的身后,安天楷又趕過來,擋在了她的前面,眼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明顯。
“安天楷,你這個護花使者當的還真夠不錯的!可是你以為我現在這個樣子,還可能會傷害她嗎?”鄭若兮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面露奚落。
她現在可是個孕婦,真的要和阮憶慈動手,吃虧的怎么也不能是阮憶慈吧?
其實從鄭若兮和安天楷進來,阮憶慈就知道了,她不吱聲,是因為不想與這兩個人糾纏,可沒想到,這兩個人卻又直奔著她來了。
她不想找麻煩,麻煩卻找上她。
還真是有些無可奈何。
不過,從鄭若兮與安天楷的對話,她也明白了,這是鄭若兮要來找自己的。
“鄭若兮,你找我,有什么事?”
站起來,轉過身,阮憶慈眼盯著鄭若兮,臉上平平靜靜的,瞧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憶慈,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一說,你……你讓安天楷走遠些。”
說這話的時候,鄭若兮的心里又是一陣不舒服。
和自己有著婚姻關系的男人,像防敵人一樣的防備著自己,卻極其的在乎別的女人,她喊不動,卻還要別的女人幫她喊這一聲!
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羞辱。
好在,她現在也不在乎這種羞辱了。
聽了鄭若兮的話,阮憶慈遲疑了一下,才看了安天楷一眼。示意他暫時離開一下。
既然避不開,那不如就聽聽鄭若兮還有什么好說的。
“那……我先去那邊,憶慈,你有什么事情,就喊我一聲。”安天楷指了指不遠處放置的一張長木椅,才戀戀不舍的轉身走開了。
估算著安天楷已經聽不到她和阮憶慈之間的對話了,鄭若兮才諷笑了一聲,說道:“阮憶慈,沒想到,你在這個家里面,混的還真夠好的!”
說著,她又朝阮憶慈走近了兩步。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這會兒往前兩步,阮憶慈就退后了兩步。
鄭若兮的動作一僵,臉色也沉下去幾分:“你這是什么意思?怕我?”
阮憶慈淡淡的說:“我怕你做什么?正如你所說,你這個樣子,真要和我打架,你也打不贏我,只不過,”她的話題忽然一轉,眼睛盯著鄭若兮的肚子:“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沒有忘記,鄭若兮假懷孕的時候,幾次三番的想將“孩子”給“流掉”!而且每一次,都打算栽贓到她的身上!
知道阮憶慈話里面的意思是什么,鄭若兮歪了下嘴角,不屑的說:“這一次,我可是真的懷孕了,我這肚子里裝著的,就是我的金山銀山,我是想要母憑子貴,過上我想過的生活,又怎么能允許這個孩子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呢?”
說著,鄭若兮掃了一眼阮憶慈平坦的小腹,嘴角的諷刺意味更加的明顯:“倒是你,和付崎之都結婚這么久了,肚子也沒有“消息”,不會是真的應了我說的那話——你是,不能生吧,呵呵。”
鄭若兮可不就是想憑借著自己的“大肚子”來刺激一下阮憶慈。
可她沒有想到,阮憶慈聽了她的話,不怒反笑。
那一聲輕笑從阮憶慈的紅唇中溢出來的時候,她的眼睛也同時微微瞇起,有些涼冷的視線再度落到了鄭若兮的肚子上,表情有一絲絲的怪異。
不知道為什么,鄭若兮忽然就有些不安了。
“你……你笑什么?”鄭若兮有些慌亂的問出了聲來。
明明站在她眼前的女人,還是她熟悉的那個素面朝天的女人,可偏偏,她卻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而現在,她也終于懂得了自己與阮憶慈之間的差距,不是她的美貌比不上阮憶慈,也不是她的家世背景比不上阮憶慈。而是她的氣質、修養、品德、甚至性格都差了阮憶慈一大截!
阮憶慈像是一朵清麗脫俗的水蓮花,亭亭凈植,出淤泥而不染,姿態優美,不嬌不媚!骨子里,卻像是玫瑰,從荊棘中開出絕美的話,更兼有牡丹的孤傲。
她的柔情是三月的春水,乍寒處藏起溫暖。她的堅韌是九月的蘆葦,扎根深長不死不滅。
對她好的人,她善良,寬容,于信任中竭盡所能的回饋這份好。
但她絕不是以德報怨的人,詆毀她,算計她,傷害她的人,她會還之以顏色,而后,將這兒人徹底的拋棄、遺忘……
鄭若兮真的很后悔。
原本,她是阮憶慈的朋友,抱緊阮憶慈的大腿,她能得到更多的好處,只可惜,她一時貪欲,搶了阮憶慈的男人不說,還將陰謀詭計用在了阮憶慈的身上,成為了阮憶慈的敵人!
又或者,已經成為了再不會被阮憶慈放在眼里的人?
這樣想著,鄭若兮的心里還真有些感傷。
“鄭若兮,你問我笑什么?我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就告訴你吧!”
見鄭若兮沉默不語,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阮憶慈勾起了嘴角越發明媚的笑意,吐字清晰:“鄭若兮,你想母憑子貴?可如果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他并不是安天楷的,你還能母憑子貴嗎?怕是會,母憑子賤吧?呵~”
“你……你胡說什么!”鄭若兮的身體驟然僵住,一雙眼睛也瞪的很大很圓,但卻又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阮憶慈,別以為現在安家人都喜歡你,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污蔑我!污蔑我的孩子!”
說這話的時候,鄭若兮的心里卻是無比的恐慌的。
難道,阮憶慈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自己和金哥等人睡過了的事?
可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她不是都已經花大價錢買回來了嗎?
而且,年前,為了以防萬一,她還買通了另一伙混黑道的,將金哥那幾個弄進了監獄。
那件事情應該不會再有什么人知道了才對。
可如果阮憶慈不知道,她又為什么要這樣說?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鄭若兮死死的盯著阮憶慈的臉,想要從阮憶慈的臉上看出一些什么。
然而,阮憶慈的臉上,除了那令她慌亂不安的淺笑外,別的,什么都看不出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將鄭若兮的驚慌收入眼底,阮憶慈卻只是淡笑著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其實,如果不是鄭若兮心虛了,怕她和金哥等人的事情會敗露,而買通了另一伙人把金哥等人弄進了監獄,她和金哥等人的齷齪事,可能還真的不會有出他們之外的別的人知道。
誰讓,鄭若兮找的那伙人,剛好與龍影的一個屬下有些關系呢。而龍影,則是聽命于付崎之的!
金哥也不是沒有腦子的傻子,既然知道鄭若兮與安家的關系匪淺,又怎么可能將所有的照片都交給了鄭若兮呢!
就算他已經從鄭若兮的身上撈了一大筆的錢,可也得留著保命的“證據”!
金哥進監獄的時候,就知道是被鄭若兮這個賤人給“害”了,一氣之下,就將鄭若兮的照片拿了出來,而這些照片,最終落到了付崎之的手里。
就在昨天晚上,付崎之將那些照片拿給阮憶慈看了一眼。
那種污穢不堪的東西,阮憶慈也只看了一眼,認出照片上的人,是鄭若兮,就可以了。
阮憶慈知道付崎之的目的,就是想讓她捏著鄭若兮的“把柄”,而使得鄭若兮不敢再算計她。
只是,連阮憶慈也沒有想到,鄭若兮竟然會自甘墮落到了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