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冬兒每天都想見到世子,可除了拜托阮絲絲,她根本沒有旁的門路。
是以,阮絲絲迫于她的脅迫,每次去國公府,都要帶上她。
可每次,她都沒能見到世子。
一次次的敗北,令阮冬兒格外氣憤。
她也只能將氣撒在阮絲絲身上。
國公府后院。
阮冬兒不滿地控訴阮絲絲。
“我可是你親妹妹,明知道我喜歡世子,你身為姐姐,難道不該努力幫我撮合嗎!”
“我……我和義兄不熟……”
“真不要臉!在我面前還喊義兄,你該不會還沒死心吧?阮絲絲,我警告你,世子是我的,你別想染指他!”
阮絲絲低著頭,不敢反抗。
阮冬兒一看她就來氣。
“裝什么可憐呢,我一會兒就去找爹,讓他把你嫁出去!”
阮絲絲咬著唇,依舊沉默。
突然,阮冬兒的態度軟了下來。
阮絲絲覺得奇怪,抬頭,順著阮冬兒的目光望了過去。
原來,是世子回來了。
“世子!”
白祁瞥了眼前方兩道身影,其中一個大有投懷送抱之勢。
他微微皺眉,臉色不霽。
阮冬兒觸及他眸中的冰冷,當即愣了一下。
世子明明很溫和,怎么會露出那種眼神。
就在阮冬兒愣神的空當,白祁已經越過她們離開了。
在他經過時,阮絲絲頷首行禮,非常乖巧地喊了聲“義兄”。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阮絲絲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格外滿足。
阮冬兒捏著拳頭,又氣又急。
她大膽地追上白祁。
“世子哥哥!我有東西送……”
不等她說完,一個護衛攔住她,毫不留情地警告。
“放肆!哪個是你哥哥。阮小姐,人貴自知,別把心思放在世子身上,照照鏡子,你不配。”
阮冬兒自幼嬌生慣養,哪里受過這等侮辱。
她氣得指著那護衛大罵了幾句,哭著離開了國公府。
之后,她都沒臉再過來。
很快,便到了大婚前日。
國公夫人將白霜霜叫到屋子里,和她傳授夫妻之道。
白霜霜面上泛著羞紅的光,想想就覺得難為情。
另一邊。
白祁將陳巧兒叫到了面前。
畢竟,當日他們做過約定。
陳巧兒站在他面前三尺開外,頗為不自在地說道。
“就這樣吧……反正,反正也有好處,她嫁給我爹后,能教我使鞭子。”
這十幾天,她一天到晚跟著那女人。
雖然也有斗嘴,卻并不像之前那么水火不容。
“她并非水性楊花之人。
“當初失去清白,她也是無辜的。我以后不會再喊她小娼婦了。”
她沒有告訴白祁。
真正讓她接受白霜霜的,是那次,白霜霜保護了她。
從小到大,除了爹,還是頭一回有人出面保護她的。
一切都在變好。
外祖父他們之前來皇城,說他們其實很愛她和娘。
以前欺負過她的那些人,也陸陸續續跑來皇城,向她賠禮道歉。
娘也給她托夢了。
“在國公府這十幾日,我有點開心。
“嗯,就是挺滿意的。
“國公和夫人經常夸爹爹。
“他們對爹爹很好,她也可以對他們好。”
沒了陳巧兒的反對,這場婚事非常順利。
大婚當日。
花轎從國公府到陳府,一路上嗩吶聲不斷,喜慶的曲子繞梁不絕。
白祁親眼看著妹妹出嫁,心緒萬千。
喝了妹夫敬的喜酒后,他便沒什么遺憾。
次日。
他收拾好行裝,拜別父母時,國公府二老都震驚了。
“祁兒,你,你怎么……”
他本可以瞞著他們,讓他們以為,他只是回了西境。
分別總是難免的。
國公夫人哭得泣不成聲。
南國不同于西境。
那是在北燕國土之外啊。
臨別時,蕭熠琰親自為白祁送行。
濁酒一杯,送君別。
“珍重。”蕭熠琰多少有些不舍。
白祁拜別。
“愿吾皇康健長安。”
就這樣,白祁走了。
他像是沒有任何留戀,來去自由,唯肩負著君王的重托、黎明百姓的福祉。
他走后,珀泱江的案子還在繼續。
僅僅過去一個多月。
訃告欄上的懸賞令換了一張又一張。
賞金從十萬金,漲到了現在的五十萬金。
除此之外,圣上還許諾,只要能夠醫好皇后,還可加官進爵,世承爵位。
如此誘人的條件,引得無數大夫們躍躍欲試。
運氣好,真叫他們給治好了,那就是潑天的富貴。
五十萬金啊!
這都相當于一座金山了。
入過宮的大夫,都對皇后娘娘的病狀閉口不談。
那些想要查探皇家秘辛的,個個無功而返。
誰都不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患上了什么怪病。
既沒有個準確的判斷,一時間眾說紛紜。
“鬼醫”江鶴在外那些日子,逍遙自在,偶爾也會想起自己的徒弟。
沒成想,再次有徒弟消息時,竟是從當地的懸賞上看到的。
他當即雇了輛馬車,讓車夫快馬加鞭。
這一路上,他都提著心。
到了皇宮,見沐芷兮面色紅潤,完全沒有一點病態,氣得吹胡子瞪眼。
“這不是瞎鬧嗎!老夫提心吊膽一路,你們就給我看這?”
他氣呼呼地踢開地上的玩偶。
嫣嫣立馬瞪大眼睛,看看江鶴,又看看自己的母后,一臉茫然。
為什么這個白胡子爺爺要踢她的玩偶?
哼!
真討厭!
江鶴生氣歸生氣,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氣也就消了。
得知他們懷疑封四郎,他十分詫異。
“那封四郎的針法,當得起天下第一。
“醫術是高明的,至于這人的品行如何,為師也沒法打包票。
“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可不就是披著羊皮的狼么。”
而后,他話鋒一轉。
“那封四郎遲遲沒有現身,莫非是早有提防?”
沐芷兮正色道,“我們派出去的探子也在尋人。這都一個多月了,依舊是杳無行蹤。”
這期間,最難熬的,當屬柳如媚。
她宮里宮外來回跑,恨不得將所有姓封的都給抓了。
他們這些人中,只有江鶴和封四郎打過交道。
但兩人交情不深,沒什么聯系。
在找人這事上,江鶴幫不上忙。
但,為防止意外情況發生,江鶴留了下來,直到封四郎落網。
國中政務繁雜,蕭熠琰不可能只著眼于此事。
每日,他會詢問進展。
身為一國之君,他倒是也想早日抓到那些喪心病狂的人。
只可惜,并非事事都能如愿。
事在人為。
說不準,封四郎已經看到懸賞令,正在趕來皇城的路上。
夜間,蕭熠琰摟著沐芷兮,輕靠在她身上。
“要不要換個法子,或許,那封四郎并非愛財之人。”
沐芷兮不以為然,反駁道。
“他可能真的不愛財,但他肯定需要財。
“舉辦行醫大會,招攬各方醫者,雇傭武士,還有那些船只……
“這些,方方面面都需要錢財支撐。
“若是所有推測都成立,他手下必定養著一大幫人。
“這么多人,日常的衣食住行,并不是一筆小花費。
“他需要錢財,若是能夠擁有權力,那就更好不過了。
“封官晉爵,權力大了,人脈通了,便會為他提供更多便利。
“如果是百利而無一害的機會,他為何不要?”
蕭熠琰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抬眸,注視著她褐色美麗的眸子,嗓音低沉。
“說句自私的,我只要你平安。”
“我有分寸的,宮里守衛這么多,封四郎一旦入宮,便沒有可逃之機。”
然而。
又是十幾天過去。
他們沒有等來封四郎,反而等到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