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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聽著蕭熠琰的質(zhì)問，眼底蘊(yùn)藏了太多深意。
    蕭熠琰也不逼問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無形中給人強(qiáng)大的壓迫感。
    在他的注視下，太后緩緩闔上雙眼。
    顯然，她在逃避。
    良久，她再次睜開眼時(shí)，眼眶已經(jīng)泛紅。
    但她什么都沒說。
    周身籠罩著一層類似絕望的氣息。
    突然，她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迅速?zèng)_向桌角。
    “艸！”元日意識到不妙，想要出手救人，卻還是晚了一步。
    蕭熠琰同樣沒趕上，眼睜睜看著太后一頭撞上桌角，旋即就暈死過去。
    元日怔住，看了看地上的太后，又看了看蕭熠琰。
    “這……”
    “傳太醫(yī)！”蕭熠琰目光陰沉，緊鎖著太后。
    她寧可死，也不想說出真相。
    這讓他越發(fā)懷疑。
    宮女領(lǐng)著太醫(yī)進(jìn)來，看到昏迷不醒的太后，嚇得倒吸了口涼氣。
    “太后娘娘！”她表現(xiàn)得比人家親兒子還要急切，催促太醫(yī)為其診治。
    一盞茶后，太醫(yī)有了結(jié)論。
    他恭敬上前，對著蕭熠琰稟告。
    “皇上，太后怒氣攻心，只怕……只怕很難蘇醒。”
    說完，他低下了頭，不敢直視男人那道冷寒逼仄的視線。
    元日雙手環(huán)抱著站在一邊，眼中拂過一絲懊惱。
    只差一點(diǎn)。
    他方才若是再快一點(diǎn)……
    不對！
    他當(dāng)初就不該把這太后救出來。
    否則也沒有這么多破事兒！
    思及此，元日頓覺煩躁。
    他奪窗而出，一轉(zhuǎn)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熠琰站在床榻邊，看著那昏迷不醒的太后，眼神冷冽逼人。
    誰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分辨不出他的悲喜。
    直到，他開口吩咐太醫(yī)，才打破了這份死寂。
    “務(wù)必將太后救醒。”
    他神情涼薄，看不出絲毫關(guān)心。
    宮女暗地里替太后覺得可悲。
    太后都昏死過去了，皇上竟然還能這么無動(dòng)于衷，真是不孝！
    ……
    東宮。
    宮人將午膳放在殿門外。
    不過一會兒，里面的人將門打開一條縫兒，將午膳端了進(jìn)去。
    “娘娘，午膳。”掌事太監(jiān)輕聲請示。
    沐芷兮正在親自為煊兒診治。
    她心系煊兒的安危，根本沒有什么胃口。
    “你們吃吧，本宮不餓。”
    煊兒虛弱地張開嘴，“母后……要吃飯。人是鐵，飯是鋼……”
    他從來不知道，說句話也要耗費(fèi)這么多氣力。
    看他如此艱辛，沐芷兮強(qiáng)扯出一抹微笑，寬慰他。
    “母后先喂你，一會兒再吃。”
    煊兒這才點(diǎn)頭。
    掌事太監(jiān)將煊兒的午膳呈上，“娘娘，還是奴才來喂殿下進(jìn)食吧。”
    “不必。”沐芷兮果斷拒絕。
    只見她拿出一根銀針，用其試毒。
    掌事太監(jiān)看到她這一系列動(dòng)作，只覺得不可思議。
    “娘娘，難道還有人會給太子下毒？”
    沐芷兮收起銀針，淡淡地說了句，“防人之心不可無。”
    確定午膳沒有問題后，沐芷兮才放心地喂煊兒。
    煊兒感染瘟疫，全身乏力，連吞咽都很困難。
    是以，御膳房準(zhǔn)備的大多是流食。
    他吃了幾口，索然無味，就不愿再吃。
    “好難吃……”他別過臉，以此表示自己的抗拒。
    沐芷兮放下粥，溫柔地?fù)崦哪X袋。
    “你想吃什么，母后讓御膳房重做。”
    “想吃好多……”
    他報(bào)了一長串菜名，眼睛里亮閃閃的。
    但很快，那光又變得黯然。
    沐芷兮留意到他的情緒變化，溫聲詢問。
    “小饞貓，這是怎么了？”
    煊兒抬起眼來，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母后，太醫(yī)說，我只能，只能喝清粥……”
    他邊說邊掰手指，“九天……都喝了九天的粥了。”
    沐芷兮心疼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在他喝藥期間，是不能碰葷腥的。
    抱著他越發(fā)消瘦的身體，用下巴蹭了蹭他頭頂。
    “等我們煊兒病好了，母后帶你去吃肉。”
    煊兒睜著一雙大眼睛，煞有介事地問。
    “母后，我會好起來的，對嗎？”
    “對。一定會好起來。”沐芷兮隔著面巾，親了下他的額頭，聲音溫柔似水。
    在沐芷兮的要求下，太醫(yī)院又派人送來新藥材，為煊兒調(diào)養(yǎng)身子。
    東宮很大，也很空。
    值得慶幸的是，至今只有太子一人感染，其他人并沒有任何病癥。
    也正是這一點(diǎn)，引起了沐芷兮的懷疑。
    她親自給殿內(nèi)幾個(gè)宮人檢查過。
    他們這段時(shí)間一直近身伺候煊兒，真要感染，他們是最危險(xiǎn)的。
    但是，他們一個(gè)個(gè)都很正常。
    沐芷兮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瘟疫這東西，防不勝防。
    偌大的東宮，上下幾百人，除了煊兒，竟然無一人感染。
    怎么想，都覺得不合常理。
    煊兒已經(jīng)睡著了，且雷打不動(dòng)。
    沐芷兮幫他蓋好被子，眼神覆上一絲凌厲，命令掌事太監(jiān)。
    “之前那件冬衣在哪里，拿來給本宮看看。”
    掌事太監(jiān)小心翼翼地回道。
    “回娘娘的話，那件冬衣早就丟去燒了。為了防止其他人染上瘟疫，太子殿下的好多衣裳都被處理了。”
    沐芷兮眉頭緊皺，“誰下的令，皇上嗎？”
    “是太醫(yī)院的意思，自太子殿下染上瘟疫，這邊的事兒都是太醫(yī)院在管。”
    想到那些給人扎針放血的太醫(yī)，掌事太監(jiān)不由得冷汗直冒。
    沐芷兮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走到門邊，吩咐守在外面的翠柳。
    “去琉璃殿，把本宮的藥箱拿來。”
    “是，娘娘！”
    聽到自家娘娘熟悉的聲音，翠柳的心情就有些激動(dòng)。
    她一直守在這兒，就怕娘娘也感染了瘟疫。
    翠柳是練家子，腳程快。
    從東宮到琉璃殿，一來一回也不過一盞茶功夫。
    藥箱到手后，沐芷兮吩咐殿內(nèi)幾個(gè)宮人。
    “為太子寬衣。”
    看到她擺出好幾個(gè)藥瓶和銀針，掌事太監(jiān)一臉困惑。
    “娘娘，您這是……”
    沐芷兮看著已經(jīng)熟睡的煊兒，目光嚴(yán)凜。
    “本宮懷疑，太子染上的，并非瘟疫。”
    “什么？！”宮人們立馬交換了一下眼色，驚喜不已。
    太子殿下若非感染瘟疫，那他們也就不用成天提心吊膽了。
    東宮也能恢復(fù)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