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的這一刻,沐芷兮心頭有些顫動。
一別多年,深念卿。
這種口氣,讓她想到一個人,但,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她抬眼打量喬憐兒,女人身上的媚態,在她身上盡顯無遺。
喬憐兒再次福身行禮,“既然信已送到,憐兒便告辭了。”
煊兒揚起頭問,“母妃,誰送來的信?”
蕭熠琰瞥了眼她攥在手里的信紙,心生一絲躁亂。
“明日啟程回北燕,今晚早些歇息。”他并未表現出多大的好奇,將話題扯開。
煊兒緊跟上去,回頭看了眼沐芷兮。
母妃好像心事重重的。
是跟那封信有關嗎?
上了二樓,沐芷兮剛踏進房門,蕭熠琰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旋即,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抵在門后。
高大的身軀壓下,在她臉上籠罩一層陰影。
屋內還未點上蠟燭,一片黑暗。
她依稀感覺得到,他周身散發的不悅氣息。
甚至,涌動起一陣不安。
“兮兒……”他輕喚她,熱烈的吻隨之而來。
她兩只手無力地抵著他肩膀,偏過頭掙扎躲避。
這動作愈發引起他的不滿。
他甚是強勢地扣住她的手腕,將其摁在她頭頂上方。
俯下腦袋,與她額頭相抵,兩道凌亂的呼吸纏繞,日愛日未綿延。
“躲什么,嗯?”他嗓音低沉,一如多年陳釀,攙著些許醉態似的,再度吻上她的唇瓣。
這一次,來勢兇猛,迅速卷入其中,將她所有的氣息掠奪。
她忙解釋,“唔……沒,我沒想躲……我,我想先沐浴……”
從無極門回來后,她還沒有洗澡,十分難受。
他一手抓著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令她只能被迫承受他的予取予求。
腰間發軟,她擰著眉頭,嚶嚀輕哼。
“……”
過了許久,他終于離開她的唇,黑暗中,她眼眸迷亂,蒙上了一層水霧似的,甚是無辜地望著他。
“你怎么了?不舒服?”她喘著氣,還未從他方才的掠奪中緩過勁兒來,只能堪堪落入他懷中,被他緊緊地摟著。
“是,不舒服。”他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語氣帶著些許幽怨,“這里不舒服。”
沐芷兮笑著問,“要不,我給您順順氣兒?”
她的手往上,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勾惑的喉結上印了一吻。
剎那間,他身體緊繃,握住她的腰,將她壓向自己。
她貼著他的身子,聲音嬌軟,“夫君別氣,那封信,我也不知道是誰寫的。你要是不順心,我這就把它扔了。”
蕭熠琰沒有作答,伸手剝落她的衣領,啃咬她的肩膀。
她吃痛地蹙眉,眼中水光迷離,“夫君……”
在她肩上留下一圈齒印后,他抬起頭,呼吸沉重。
“能夠將無極門的人收為己用。兮兒,你這么聰明,應該能猜到那人是誰。”
沐芷兮凝眉道,“你說的是謹之?可這字跡,不像是他的。”
“人會變,字跡也會隨心境而變。不管這信是不是自葉謹之親筆,回北燕后,莫要再與他接觸。”
“謹之他……發生什么事了嗎?”聽著蕭熠琰深沉的語調,她心中有些不安。
腦海中莫名浮現的,便是前世那個兇殘至極、嗜殺成性的葉謹之。
蕭熠琰輕撫她的腦袋,“沒什么要緊的。只是,這四年間,葉謹之的變化甚大。”
沐芷兮目光凝滯。
變化甚大。
果然。
是跟前世一樣嗎……
這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他們便離開客棧,離開南國皇城。
丞相府滿門入獄,唯一幸免于難的太子妃徐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她被奪了太子妃之位,淪為太子府的侍妾。
得知這些,沐芷兮感慨世事無常。
那日宮宴,她見過徐芙。
貴為丞相千金、太子妃,卻在花九闕面前那般卑微。
花九闕并不寵愛她。
如今她為侍妾,日后怕是沒好日子了。
可惜了那個溫婉端莊的女人。
“什么!攝政王已經離開了?”花九甄將胭脂水粉摔了一地,氣憤難當。
她怒聲責問。“何時走的!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本郡主!”
婢女低著頭,害怕極了。
“郡主,奴婢,奴婢也是才聽說有這事兒。攝政王離開得突然,沒人能料到。”
啪!
花九甄抬起胳膊,給了那婢女一巴掌。
“還敢跟本郡主頂嘴是么!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不是早就讓人盯著客棧那邊的動靜嗎,都是廢物?”
婢女被打后,不敢有任何不滿。
“回郡主的話,那些護衛全都消失了,到現在也沒有他們的下落。想必……想必是被攝政王察覺了。”
花九甄眼中散發強烈的不甘。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這幾日一直沒有消息。
嘭!
她將梳妝臺上剩余的東西一掃而空,蠻橫霸道,“沒用的東西,壞了本郡主的好事!”
婢女縮著脖子不敢抬頭,生怕被打罵。
花九甄緊握雙手,眼中浮現一抹決絕。
她不會就這么放手的!
即便追到天涯海角,她也一定要得到那個男人!
……
墨傾寒不聲不響地離開皇城后,花九闕派出不少人追擊。
一路上,墨傾寒只能低調行事,甚至不能露臉。
沒日沒夜趕路,為了不暴露身份,未曾踏入客棧。
護衛出去打探消息,回來后,對著馬車內的墨傾寒稟告。
“王爺,沐姑娘已隨攝政王離開,他們怕是要直接會北燕。我們要不要……”
墨傾寒擺了擺手,“不必多事。她平安就好。”
“是。”護衛下巴微收,十分恭敬地退下。
墨傾寒放下簾子,眼神十分平靜。
嘴角緩緩揚起,露出一道釋然的弧度。
那孩子沒死。
三皇嫂地下有知,也會含笑九泉吧。
還有三皇兄。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親口告訴三皇兄——他的女兒還活著。
忽然,外面殺氣頓現。
“有刺客!保護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