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
    七歲的小姑娘瞪著面前的男孩，語氣非常兇。
    “小小諾，你真沒用！他們幾個一塊兒欺負(fù)你，你怎么就不還手啊！
    “你娘是公主，你舅舅是皇帝，你表哥是太子，表姐我也是公主，這么多靠山呢，你怕啥，啊？”
    小諾的長相結(jié)合了爹娘的優(yōu)點(diǎn)，大大的眼睛，皮膚白皙又嬌嫩，乍一看，還以為是女孩兒。
    他才被人欺負(fù)過，眼淚汪汪的，格外惹人心疼。
    嫣嫣為小表弟操碎了心，恨鐵不成鋼地戳他臉。
    “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姑姑當(dāng)年也是個威風(fēng)八面的人物，身為她兒子，你怎么跟個軟柿子似的。
    “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我在宮里罩著你呢，他們欺負(fù)你，你就來找我呀！
    “你傻不傻啊，就站那兒給他們欺負(fù)。
    “別說你是我們蕭家的人！”
    嫣嫣越說越生氣，小諾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表姐，小諾乖，小諾聽你的話，你別兇我。”
    他那黑溜溜的眼珠子大大的，可愛得讓人不忍指責(zé)。
    嫣嫣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牽起他那軟乎乎的小手，霸氣側(cè)漏。
    “走！表姐帶你去找他們算賬！”
    敢欺負(fù)她弟弟，找死！
    “你們倆怎么回事，老遠(yuǎn)就聽到聲兒了。”煊兒剛從父皇那兒脫身，沒想到會碰上皇妹和表弟。
    他剛過完十四歲生辰，身量長得非常快。
    嫣嫣往他面前一站，被襯得格外嬌小。
    “皇兄，小諾在上書房被人欺負(fù)了，我正要帶他去報仇呢！”
    小諾的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才哭過。
    他可憐巴巴地抬眼，像個小大人似的行禮。
    “見過煊表哥。”
    煊兒打量了眼長相白凈可愛的表弟，嘆了口氣。
    “嫣嫣，你別這么莽撞，他們哪兒敢欺負(fù)他，分明是瞧他長得好看，想同他親近。”
    “明明就是欺負(fù)嘛！你看，小諾的臉都被捏紅了。”
    嫣嫣把小諾往煊兒面前一推，沒成想，力氣太大，直接把人推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煊兒：……
    嫣嫣：！！
    小諾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麻溜地站了起來。
    他似乎是見慣不慣，默默拍去身上的塵土，對著嫣嫣傻笑。
    “表姐，你力氣好大啊……”
    嫣嫣滿臉自責(zé)，“那個，你沒事兒吧？”
    她指了指小諾牙齒的缺口。
    小諾開口說了幾句話后，立馬感覺到不適。
    他一臉驚恐，“牙……我的牙呢……”
    琉璃殿。
    沐芷兮看著倆孩子，哭笑不得。
    “小諾，沒事兒，來，讓舅母抱抱。”
    小諾哭得一抽一抽的，撲進(jìn)沐芷兮懷中。
    “嗚嗚……舅母，小諾沒牙了，小諾變成老爺爺了……”
    嫣嫣自知有錯，垂首站著。
    但一看到小諾那缺了口的牙齒，頓時繃不住笑出聲。
    沐芷兮溫聲安撫了小諾好一會兒，這才止了他的哭聲。
    然而，蕭清雅聞訊趕來后，小諾見到娘親，又哭得泣不成聲。
    “娘！娘！我沒牙齒了……”
    蕭清雅又好氣又好笑。
    “乖啊，兒子，牙齒掉了還會再長的。”
    小諾把臉埋在娘親脖頸間，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皇嫂，這是怎么回事啊，小諾的牙齒怎么就……”
    “姑姑，是我不小心推了他。”嫣嫣主動承擔(dān)錯誤，并且說清楚了來龍去脈。
    蕭清雅雖心疼兒子，卻還是忍俊不禁。
    “什么啊，就這么輕輕一推，都能讓你把牙齒摔沒了？小諾，你說你，身體這么弱，到底隨了誰啊。”
    小諾委屈極了，大大的眼睛透著股迷茫。
    沐芷兮笑道，“嫣嫣，帶小諾去看鷹吧，免得他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腫了。”
    嫣嫣自然是樂意之至。
    她牽著小諾的手，直接把他帶出去了。
    蕭清雅方才虛驚了一場，緩過神來后，喝了幾口茶壓驚。
    “皇嫂，我總想著，要是小諾和嫣嫣的性子對換一下就好了。
    “你家小公主三歲玩蛇，四歲玩鷹，五歲徒手殺雞，還能上樹摸鳥蛋。
    “哪像我那弱不禁風(fēng)的兒子，看到蛇就嚇得哇哇大叫，更別說要他殺雞了。
    “至于上樹，先前鳳玨用輕功把他抱到樹上，他恐高，直接嚇暈過去。
    “我尋思著，我和鳳玨都不是膽小的性子吧，怎么這小諾就……”
    沐芷兮抿唇一笑。
    “性子軟，也不見得是個麻煩事兒。
    “我就很喜歡小諾那軟萌的模樣，上書房那幫人，沒一個不喜歡他的。”
    “皇嫂，要不讓他跟著嫣嫣一塊兒習(xí)武強(qiáng)身吧，或者我給他找個師父，總不能比女孩子還驕矜。”
    沐芷兮笑眼彎彎，眸光粲然。
    “我是沒什么意見，你問問嫣嫣肯不肯。畢竟那丫頭從小就有主意。”
    ……
    公主府。
    父子倆一塊兒沐浴。
    鳳玨瞟了眼兒子某處，要不是確定那玩意兒還在，他都懷疑是不是養(yǎng)了個女兒。
    這丫頭……不，這小子怎么長得這么白嫩？
    他上手捏了捏兒子的臉蛋兒。
    小諾瞬間紅了眼眶。
    “爹，你打我。”
    他掉了顆牙齒，還是最明顯的門牙。
    這一張嘴，引得鳳玨發(fā)笑。
    “找到你那顆牙了嗎？”
    小諾一邊玩木鴨子，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沒找到。但是嫣嫣說了，她會幫我找的。”
    鳳玨眉頭一皺，更正他。
    “誰準(zhǔn)你喊公主乳名了？你應(yīng)當(dāng)敬稱公主。”
    小諾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臉懵懂。
    “不對，嫣嫣說了，我可以這樣喊她。”
    “叫公主。”
    小諾也皺起了眉頭，十分抗拒地?fù)u頭。
    “不要。嫣嫣又不是我的娘子，我不能喊她公主。”
    鳳玨：？？
    后來他才反應(yīng)過來，兒子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yàn)樽约业鶗r常稱呼娘親“公主”。
    看來，他有必要好好跟兒子解釋清楚。
    小諾洗完澡，全身的肌膚白里透紅，蕭清雅羨慕極了。
    “兒子，娘做夢都想變得跟你一樣白白嫩嫩呢。”
    小諾一臉天真，“娘也很白啊。雖然沒有皇后舅母白……”
    蕭清雅：后面那句話，沒必要特意補(bǔ)上吧。
    ……
    小諾跟著嫣嫣一塊兒習(xí)武后，引起了嫣嫣的“嫉妒”，
    同樣在太陽底下練功，他卻怎么都曬不黑。
    還大有越曬越白的趨勢。
    這日，沐芷兮閑來無事，過來看倆孩子練武。
    萬萬沒想到，居然聽到她女兒幽幽地說了句。
    “母后，我想換上小諾的皮，他好白啊。”
    沐芷兮想到幾年前差點(diǎn)被剝皮的經(jīng)歷，如臨大敵。
    “馬上停止你這荒謬的想法，人皮哪能換啊。”
    “可我看醫(yī)書上說……”
    “醫(yī)書都是騙人的。”沐芷兮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
    這時，小諾喘著氣跑過來，小臉透著股興奮。
    “嫣嫣，師父要我和你對練！”
    嫣嫣意味深長地說：“母后你看，小諾的皮很白吧，在太陽底下會發(fā)光呢。”
    沐芷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