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們去那邊看看。”云晴兮帶著喬珍來到一個服裝專柜。
    柜姐很禮貌，如數家珍地向云晴兮和喬珍介紹這一季的新款。
    喬珍雖然消瘦，但那股修養還在，和云晴兮在一起，讓她看上去多了幾分和藹和大方，一看就非富即貴。
    柜姐熱情地介紹，喬珍很快就看中了一款大衣。
    大衣是姜黃色的，這個顏色不是特別好搭配，不過喬珍的皮膚很白，什么顏色她都駕馭得住。
    “這衣服挺不錯……”
    喬珍的眼光其實很挑剔，畢竟自己是做設計這一行的，普普通通的款式是一萬個看不上的。
    這就好像廚師吃飯就一定會比旁人挑剔一些，醫生平時大多會更愛衛生，更注意預防疾病一樣，都是職業習慣。
    “您眼光真好，這款風衣只剩下一件了，是xs碼的，您這么苗條穿上一定合適。”柜姐微笑說著。
    云晴兮點頭，示意柜姐把衣服取下來。
    “媽，喜歡就試試，合適就買下。”
    她名下已經有了被收購的溫氏集團，加上這些年當白客接訂單的收入，財產已經不容小覷。
    其實當白客的收入，比起已改名的溫氏集團帶給她的收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別說是買些衣服，就是把整家店，甚至整個商場買下來，她也不是沒底氣。
    不過這家商場本就是自家的，她當然用不著做這種傻事。
    “好的。”柜姐恭敬點頭，正要把那件衣服取下來，突然有一只手，猛地把衣服奪了過去。
    手的主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妝很濃，衣著打扮精致，穿的、拎的都是高定款，一頭栗色的長卷發下是一雙眼尾略尖的眸子。
    她不屑地瞟了云晴兮母女一眼：“這件衣服我要了，給我包起來。”
    柜姐尷尬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才好。
    兩邊都非富即貴，看起來都不好得罪，不過總歸這件衣服是云晴兮母女先看上的，所以她硬著頭皮開了口：“小姐，這款風衣只有一件了，剛才這兩位顧客正要試穿，您看是不是……”
    “只是要試穿而已，又沒說要買，是我先說要買的，誰先開口要買就歸誰，這么簡單的道理還用得著我來教你嗎？”那女人沒好氣地開口，輕蔑全寫在了臉上，“連基本的道理都不懂，難怪只是個商場賣衣服的。”
    柜姐更加尷尬，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
    云晴兮皺眉，正要開口，一旁的喬珍輕輕拉了拉她的手：“只是一件衣服，沒關系的。走，陪媽媽去那邊逛逛……”
    喬珍的性子早已經在精神病院被磨平，深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云晴兮按下心頭的不悅，點了點頭。
    她是來陪媽媽逛街的，當然是不要鬧出事情來的好，免得讓媽媽不高興。
    見她們這么通情達理，柜姐在心里長松了口氣，萬一顧客因為這樣的事情吵起來，經理一定會認為是她處理不當，到時候可是要扣她工資的。
    “兩位這邊請，這里還有好些新款的風衣，您看這個款式怎么樣？和那件顏色一樣，只是細節處有些不同……”
    她繼續熱情地介紹。
    “這件適合個子嬌小的人，不太適合我。”喬珍搖了搖頭。
    柜姐一怔，仔細打量了一下喬珍的身形，不得不承認喬珍說得有道理：“是了……要不您試試這款吧，這個適合身材高挑的人，您這么有氣質，穿上一定很好看。”
    喬珍仔細挑了一會兒，選中了其中一件：“那就這件吧，我穿xs碼。”
    話沒說完，
    “您真有眼光……”柜姐正要取下那件衣服，冷不防一只手伸了過來，一把把那件衣服拽了過去。
    是剛才那個女人。
    她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云晴兮和喬珍：“這可真是不好意思，這件我也看中了。不如你們再去看看別的？”
    話是這么說，臉上卻并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沒關系的，”柜姐連忙打圓場，“這款風衣還有兩件xs碼……”
    “那兩件我也要了。”那女人直接打斷柜姐的話。
    這下連柜姐都看出不對來了，買就買，還非要把碼子都買斷，這不明擺著是要讓另外兩位顧客下不了臺嗎？
    “這……這樣不合規矩，不好意思，我不能把三件都賣給您。”柜姐拒絕。
    “規矩？什么規矩？”那女人冷笑睨了柜姐一眼，“顧客就是上帝，滿足上帝的要求，就是你們應該遵守的規矩。上帝要買，你憑什么不賣？”
    云晴兮第一眼看這女人，就覺得眼熟。
    仔細一想，她記起了一個人。
    “是你啊。”她盯著那女人的臉，“妝畫得這么濃，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什么是我不是我的？我認得你嗎？”女人嗤笑，“什么窮鬼也敢跟我攀親戚？有本事你就把這整家店買下來，否則別怪我今天讓你一件衣服都買不到！”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幾個月前云晴兮逛商場的時候，遇到的那個逢高踩低的導購。
    云晴兮記憶還不錯，除了被抓去辛家之后的那些記憶有些模糊之外，平時生活中的大小事情還是不容易忘記的。
    尤其，這個導購的狗眼看人低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記得，這人似乎是叫什么……于倩。
    是了，是叫于倩。
    這人當時本來是要服務她的，結果跑去一個貴婦面前獻殷勤，把她丟在了一邊。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可這人獻殷勤的同時還非得不冷不熱地貶低挖苦她幾句，當時她都還沒說半個字，身邊的夜玄就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商場經理，把這人給辭了。
    恐怕這人直到被辭，都還壓根不知道是得罪了誰。
    事實上也正是這樣，于倩并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夜子煜的女朋友。
    她老早就看到云晴兮了，并且認出了云晴兮。
    雖然當初丟了工作之后，她立馬就找到了一個有錢人養著自己，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也算是“因禍得福”，但看到云晴兮這個導致自己丟工作的仇人還是分外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