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大亮。
安小暖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太陽已經(jīng)照到屋里的桌子上了。
“老公,我遲到了!怎么辦,我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都沒有遲到過的,現(xiàn)在居然遲到了!”安小暖一邊哀怨一邊推著旁邊的夜溟爵。
夜溟爵其實早就已經(jīng)醒了,只是看暖暖還在睡,所以又躺下來假寐了一下。
被她這么一推,他就立馬睜開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他伸手將旁邊坐起來的安小暖拉進了懷里,在她的發(fā)頂輕輕吻了一下說道:“沒關(guān)系,時間還夠,你先睡一下,做好早餐我來叫你。”
安小暖卻并沒有被安慰到。
“我剛剛就夢見我遲到了,被靜心老師打手心,還要當著那些設(shè)計師的面背三字經(jīng)……”安小暖有些后怕地說道。
倒不是怕被打手心,只是在員工面前被罰背三字經(jīng)這種事……也太難為情了……
夜溟爵倒是不知道暖暖對不能遲到這件事看得這么重要,居然連晚上做夢的時候都會夢見。
聞言,他將床邊的手機拿了過來,解鎖給安小暖看,說道:“現(xiàn)在才七點半,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
然后他就起身去穿衣服了。
清晨的光灑在他的身上,帶起的灰塵反映著晨光,像是在男人的周身鍍了一層金。
安小暖顯示有些怔愣,在看到男人曲線分明的腹肌后,臉熱地縮進了被窩,糯糯地說道:“哦,那你記得叫我哦。”
“好。”夜溟爵將安小暖今天要穿得衣服放在她的床頭,然后就離開了房間,留下已經(jīng)完全沒有睡意的安小暖躺在被窩里發(fā)呆。
她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都會有一段時間有些迷糊,過了一會后,她才想起自己還沒有看完那本書!
于是她又忙起來去找那本昨天被她放在床腳的書。
還好沒有弄壞,不然真是沒法解釋了。
安小暖臉紅地想著,然后又繼續(xù)看書了。
她這邊正在為今天的考核做準備,而另一邊的靜心卻完全靜不下心來準備考核內(nèi)容。
“不是說了讓你們?nèi)フ易约旱睦习鍐幔吭趺从謥砹耍俊奔o清看著眼前這兩個提著早餐的人不耐煩地說道。
陸珠今天早上五點就起床了,為了給她們買早餐,跑了半個小時,結(jié)果舔著臉送過來還被人嫌棄?
她這幾天本來就被她們說得火氣大,再加上手頭緊,又沒有通告,又要住酒店又要吃飯,身上都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就這樣,她還苦哈哈地去買了早餐,誰知道,這個小助理居然還給她臉色?
當下,她就直接把自己手里的早餐往紀清的面前丟,袋子里的豆?jié){都灑在了紀清的運動鞋上,那幾個包子咕嚕嚕地滾到了她的腳邊。
看到紀清臉上憤怒的神色,陸珠的臉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怎么,繼續(xù)說啊?真以為你是個什么大人物嗎?要不是你們的作品剛好在這個風(fēng)口浪尖火了,誰愿意來伺候你們啊?有幾個人捧著你們,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是吧,我又不是沒見過比你們厲害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你們這種沒有一點同情心的人!”
她說得爽快,卻完全沒有看到她身后的江語寧臉上越來越黑的臉色。
這個蠢貨!都說了這兩個人不能得罪,是聽不懂人話是吧!
還以為她腦子不好使,比較好當槍使,可現(xiàn)在看來,她就是個累贅,還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累贅!
“陸珠,別說了!”因為心里有了火氣,所以她說話的語氣也有了一些不耐。
陸珠還是第一次聽到江語寧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不知為什么,她下意識地收了收脖子,閉上了嘴。
看著像個鵪鶉一樣的陸珠,紀清原本憤慨的神情帶上了一些諷刺。
這兩個人成天在她面前唱雙簧不累嗎?
她早就在這兩個人第一次給她們送東西的時候,明確地說過,她們這里,沒有后門。
是覺得她看起來好欺負,還是覺得她們繡坊是個慈善機構(gòu)?
天天裝窮賣傻在她面前晃,有這個時間,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內(nèi)在不行嗎?
要是她們對自己的專業(yè)技能也有這個執(zhí)著勁,估計現(xiàn)在就不是她們來找她了,而是她紀清去找她們了。
可惜啊,這兩個人就是認不清現(xiàn)實,就是抱著僥幸心理,就是不愿意自己腳踏實地進步。
紀清真是不明白,怎么在她看來這么簡單的道理,這兩個人卻好像從來沒想過呢?
要說她們誰的立場錯了,其實都沒錯,但要說誰的立場更能站住腳,其實又都有錯。
紀清作為一個本該見人三分笑的助理,卻因為環(huán)境原因,而帶上了一些自己的個人情緒,對于這件事的處理方式過于生硬。
而江語寧和陸珠,她們或許是有一些懶怠,上進心其實還是有的。
至少她們愿意為了一個見不到影的名單,花費這么多心力和資金來爭取。
所以,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對錯,所有事也并不是非黑即白。
只是這幾個人還年輕,她們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的正確。
她們現(xiàn)在只是憑著一腔熱血,還有那些貧瘠的社會經(jīng)驗,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疾言厲色,試圖用自己的道理來說服對方。
就在雙方都爭執(zhí)不下的時候,靜心從門里走了出來。
她本來以為今天也只是跟以往一樣平靜的一天,只是現(xiàn)在看來,今天怕是平靜不了了。
她將跟陸珠爭得面紅耳赤得紀清拉到了身后,然后對著站在陸珠身后,看起來緊張,實則眼神平靜的江語寧說道:“你們先進來吧,外面這么冷,你們穿得這么少,小心凍感冒了。”
被強行沉默的陸珠小聲嘟囔了一句:“假惺惺。”
她就不相信這個靜心在門里面這么久,什么都沒聽到。
什么都聽到了還擺出這個關(guān)心她們的姿態(tài),不是假惺惺是什么?
江語寧已經(jīng)打算放棄陸珠了,甚至已經(jīng)在考慮自己離開她之后該去找誰繼續(xù)做她的槍手了。
所以聽到這句話,她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兩個人,然后不悅地說了一句:“別說了!”
然后再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