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十一子宇靖燁在許貴妃和三皇兄宇靖炫叛亂時并不在京城,而是奉父命出師南越國,為南越王祝壽。這南越國為魏國的屬國,為表忠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魏國的六皇子宇靖煾為側妃,魏國皇帝宇延榕也將自己的八公主端陽公主嫁給了南越國的太子為妃,宇靖燁自小就和這個姐姐最親,雖不是同母,但端陽公主從小就對他很好,而且他也常常跑去找這個姐姐玩耍,兩人感情非常好,所以當時十八歲的宇靖燁就向自己的父皇討了這個差事去拜壽,順便看看姐姐,就在他準備回國時傳來了自己的兩個兄長乘著三皇兄叛亂之際逼宮被誅殺和囚禁的消息,端陽公主怕自己的這個弟弟也受牽連,就不讓宇靖燁回魏國,就這樣他就在南越國呆了一年多才戰戰兢兢的被自己父皇的圣旨召回了魏國,他一回國就參加了冊封宇靖赪為太子的儀式,也是他第一次見這個太子哥哥。
當時的皇帝宇延榕并沒將這個兒子牽連到這次叛亂中因為經過查實宇靖燁也確實沒有參與其中,但是皇帝也沒有再重用這個兒子,只是讓他在外建府,拿著皇子的俸祿而已,一向朝氣蓬勃的宇靖燁就這樣被摒棄在皇宮和朝廷之外,而且本應該要與兵部左侍郎的女兒要成親的,也因為這個左侍郎為大皇子一黨,在三皇子封城之際被許丞相誅殺了一家人,其他人更是對他避之而惟恐不及,從此宇靖燁意志消沉,無所事事,漸漸的開始流連于酒杯之間,整日醉醺醺的游蕩在京城的各大酒館飯店中,饕齋則是他最喜歡去的酒店之一。
這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到饕齋喝酒,結果一摸口袋卻發現忘帶錢袋子了,順手將自己腰間的一塊玉佩拽了下來,丟給了店小二說道:
“你看著這玉佩值多少錢,就照著這個價錢給我上酒。”
店小二拿著玉佩趕緊去找掌柜的,不多一會兒,宇靖燁就看見一個書生打扮的,大約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拿著玉佩走了過來,對他微一躬身道:
“公子,您這塊玉佩出自于淘釵樓,而且這個款式淘釵樓只出產了兩塊,都是被內務府取走了,如果公子讓我們照這個價錢給你上酒的話,公子可以在我們這兒喝上一個月了,所以公子還是請收回吧,這是貴重東西。”
宇靖燁瞇著眼看著這個小男孩說道: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挺識貨。我今天忘了帶錢袋子了,就把這個押在這兒,等明天我拿了錢還上酒錢,你在給我,說實話,這是我心愛之物,本不愿意押在這兒,但我知道你們這兒是不賒賬的。”
“既然這樣,小二,給這位公子上酒。”說完,這個小男孩拿著玉佩轉身要走,宇靖燁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說道:
“等等,我......”還沒等他說話,他就發現這個小男孩卻怒目而視的看著他,厲聲的喝道:
“放開!”同時宇靖燁看到來了兩個壯漢和一個年齡比這個小男孩稍微大一點的小子站在了小男孩的身后,還有店掌柜的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宇靖燁趕緊放開手,說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請公子陪我說說話而已。”
那個小子走上前去將那個小公子擋在身后道:
“這位公子,這是我家小主子,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有機會再和公子敘談。”
說完向宇靖燁鞠了一躬,轉身就扶著那個公子往后走去,其他人也緊隨其后,宇靖燁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一悲:現在自己除了喝酒就沒有一個人愿意和自己說說話,以前又有多少人在自己面前奉承自己,不覺得眼淚涌了出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不但酒樓的其他客人都注意到這兒,就連往后走的那幫人也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他,然后就見那個小公子對著那個小子耳語了幾句,就轉身繼續往后走去,而那個小子則走到了宇靖燁身邊,輕輕的碰了他一下,宇靖燁抬起了頭看著這個小子,就聽他說道:
“我家主子有請公子后面敘話。”
然后擺出了有請的姿勢,宇靖燁愣了一會,用袖子抹了抹眼淚,站了起來,稍微一躬身笑道:“請帶路。”
他們往后走出酒樓的大廳,過了一個小走廊,進入了一個布置的很雅致的房間,一看就是書房,不過卻有一個小榻,看來是供這里的主人小憩用的,只見那個小公子站在那兒似乎正在等著他,見他一進來就拱了拱手道:
“真是很抱歉,沒想到我的拒絕會給公子帶來這么大的傷害,讓公子大哭一場,真是不該,這里小生給公子道歉了。”說完就躬下了身子。
聽他這么一說,宇靖燁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尷尬的也躬下了身子說道:
“這...這不是公子的錯,是我自己傷心,請原諒的應該是我。”
“公子,請坐,小青,上茶。”
兩人坐下后,那個小公子接著問道: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宇靖燁猶豫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應該說出自己是誰,不過最后他還是說道:
“在下姓宇名靖燁。”
一聽著這個名字,那個小公子微微一怔,然后呆呆的看著,似乎勾起了他什么往事似的,眼淚似乎在眼睛里打著轉,不過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站了起來,單腿跪在地上說道:
“不知十一皇子駕到,有失遠迎,這里給皇子賠罪了。”
宇靖燁站了起來,將那個小公子扶了起來,苦笑道:
“皇子?是呀,我現在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大家都避著我,你是不是也后悔邀請我了?對了,不知公子怎么稱呼?”
“在下沈凌。”這就是女扮男裝的張若雨。
這兩年雖然沈凌(張若雨)深居簡出,但因聽哥哥沈楓說母親在皇宮的冷宮里服苦役,只要哥哥為朝廷立功就有機會減刑,因此她就調動起所有的商鋪,將聽到的,見到的所有的有關官員的消息都告訴哥哥,雖然也有道聽途說的不實之說,但是也確實幫了沈楓立了不小的功勞,而自己也偶爾會到各個商鋪看看,查查帳什么的;小青就是晴兒,也女扮男裝的陪著她,因晴兒已是自由之身,但卻一直呆在沈宅里服侍著張若雨,因此張若雨每月都會給她不少的工錢。今天她們也只是過來看看,沒想到卻遇到了皇十一子宇靖燁,這引起了沈凌對母親的思念。
“不知皇子要和在下敘談什么?”
“哦,是這樣,剛才聽了沈公子對我那塊玉佩說的如此清楚,想來沈公子對玉佩有一定的研究,我也喜歡玉佩,因此想和沈公子多聊聊而已。”
沈凌沒有再推辭,拿出了那塊玉佩,兩個人就這塊玉佩的玉質,設計,搭配什么服裝等等足足談了一個時辰,最后宇靖燁神情愉悅的說道:
“真想不到沈老弟小小年紀對玉有如此的研究,佩服佩服。今天談的甚是暢快,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和人聊天了,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在和沈老弟如此的開懷暢談。”然后他偷偷瞄了一眼沈宇,試探的問道:“我明天還來可以嗎?”
“當然,我的饕齋隨時歡迎公子光臨。”
結果第二天他再來時卻得知沈凌并不是常常來這兒,這讓他大失所望,不過他還是天天到饕齋來喝酒,但是卻不再像以前那樣酩酊大醉,他希望能再見到那個沈凌,他喜歡和他聊天,最后還是掌柜的無意中向沈凌透露了這件事,沈凌也沒刻意的再去見他,照常的忙著自己的事情,因此他們再次見面還是在過了將近一個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