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的酒量本來就不太好,幾杯酒下去,腦子就犯暈了。
傅悅在唱著花太香,一首超級老歌。
“來啊,來啊,苦酒滿杯,誰都不要過來擋,狂飲高歌爽快唱。”傅悅一邊唱一邊給白汐倒?jié)M了就。
白汐已經(jīng)頭重腳輕了,躺在沙發(fā)上。
即便有熱鬧,有酒,有歌,但她卻一點(diǎn)都不開心。
都說一醉解千愁,沒有,喝到這個時候,思維反而很清晰。
她想起和紀(jì)辰凌第一次唱歌的情景,也是一堆人,玩真心話大冒險,紀(jì)辰凌抽到了吻她,她以為他會拒絕的,他卻親了上來。
原來他那個時候,就喜歡她。
回憶里越是美好,當(dāng)失去的時候,越是覺得悲哀。
她好想紀(jì)辰凌,好想坐時光機(jī)回去。
傅悅唱完了一首歌,回頭看白汐。
她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傅悅把麥克風(fēng)丟給她的朋友,坐到了白汐的旁邊,“你別哭啊,來唱歌,要唱什么歌,我?guī)湍泓c(diǎn)?!?br/>
白汐搖頭,她是一點(diǎn)唱歌的興致都沒有,甚至話都不怎么想說?!拔乙吡??!?br/>
“別啊,說好了不醉不歸的?!?br/>
“我已經(jīng)醉了。”白汐說道,緩緩地坐了起來,看向傅悅,輕柔道:“你說過不攔我的?!?br/>
“我不攔你,但你這樣也不能開車啊,我在樓上安排個房間,你先上去睡吧?!备祼傉f道。
白汐搖頭,“我要出去走走。”
“你現(xiàn)在這樣子出去走走太危險了,我讓人開著車跟著你,你要是想上車了,他還能送你回去?!备祼傉f道。
“謝謝你,傅悅。”白汐說道,靜靜地流著眼淚。
傅悅最見不得女人流眼淚了,提醒道:“你是我朋友,大恩不言謝,回去后早點(diǎn)睡覺,別忘記了,你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金姨不喜歡別人遲到?!?br/>
“我知道。”白汐應(yīng)道。
她搖搖晃晃地出了包廂,出了會所,朝著前面走去。
有輛車在她身后緩緩地開著。
她知道那是傅悅讓人保護(hù)她的車。
夜已深,路上沒有多少行人,如今陪伴她的,只是被路燈拉長了的身影。
如今好像也只有身影能夠永遠(yuǎn)不離不棄。
她想紀(jì)辰凌,很想很想。
其實(shí)她也知道,左思是騙她的,紀(jì)辰凌已經(jīng)死了,她只是帶著萬分之一的希望,給自己留點(diǎn)念想,支撐以后走下去的路。
可是,如果以后走下去的路,每天都這么孤獨(dú),這么悲傷,這么絕望,還有必要走嗎?
她很難過,蹲了下來,抱住了膝蓋,頭悶在膝蓋之中,眼淚如同流水一般滾落出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腦子缺氧,頭就更重,想要睡覺,身體往右晃了晃,失去平衡,差點(diǎn)摔跤。
不行,她還在馬路上,傅悅的人在跟著她,對,傅悅的人在跟著她。
白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打開一輛黑色萊斯萊斯的車門,坐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頭不僅重,還疼。
“回親王府吧?!卑紫袣鉄o力地說道。
傅悅的人坐在后面那輛瑪莎拉蒂中,看到白汐上了別的車,那輛車還開走了,著急地給傅悅打電話過去,“傅爺,您朋友坐錯車了,她被一輛勞斯萊斯帶走了?!?br/>
“什么,怎么會坐錯車的,你不是在后面跟著嗎?”傅悅也著急了。
“我是在后面跟著,你朋友蹲著哭了很久,有一輛勞斯萊斯開了過來,停在我車子前面,你朋友喝的醉醺醺的,肯定以為那輛車是您的車了?!备祼偟氖窒聟R報道。
“你趕緊跟上,那輛車牌號碼多少,看得清楚嗎?”傅悅問道。
“他開的很快,我在后面跟著,但是一開始我就留了心眼,把他的車牌號碼記住了?!?br/>
“你把車牌號碼給我,繼續(xù)跟著,一定要確保白汐安然無恙,隨時給我打電話?!备祼偯畹?。
他的手下把勞斯萊斯的車牌號告訴傅悅后,繼續(xù)跟著。
傅悅立馬去查,越查,越是心慌。
這個車牌號碼顯示的是一輛黑色的保羅,也就是說,號碼是套牌的。
傅悅趕緊給白汐打電話過去。
白汐本來暈乎乎地在半昏沉狀態(tài),聽到手機(jī)鈴聲,腦子里告訴自己已經(jīng)接聽了,事實(shí)上,手上一動都沒有動。
鈴聲還在想著,她又覺得吵,終于去摸包里,把手機(jī)摸出來,鈴聲也停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悠悠地問道:“你覺得,人為什么會死?”
“花開花落,有死的悲痛,才有生的喜悅,自然界要平衡,才能更加長久。”男人回答道。
白汐緩緩地睜開眼睛,“死后,會有靈魂嗎?”
“我沒有見到過,誰也沒有見到過?!蹦腥苏f道。
白汐垂下眼眸,腦子里,似乎看到了紀(jì)辰凌站在一片平靜的海面,四周很白,空無人煙,他微笑著看著她,眼中又都是憐憫。
“他一直活在我的心中。”白汐閉上了眼睛,“等等,再等等?!?br/>
等天天安全了,她幫天天安排好了,龍猷飛付出了他應(yīng)得的代價,她也會從瀑布上跳下去。
紀(jì)辰凌的那個世界太白,太安靜,也太孤單。
正如現(xiàn)在的她,沒有了紀(jì)辰凌,也就失去了任何顏色,太孤單。
傅悅見白汐不接電話,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她打電話給手下,“現(xiàn)在他們?nèi)ツ睦锪???br/>
“還在路上,那輛車子開的很快,已經(jīng)到兩百碼,我得趕上。”傅悅手下焦慮地說道。
“靠,我要斬了那小兔崽子?!备祼?cè)滩蛔”隹凇?br/>
她也坐不下去了,去拿車。
“傅爺,你喝了很多酒,不適合開車?!彼氖窒聞竦馈?br/>
“白汐出事了,我難辭其咎,我會比出車禍死慘一百倍?!备祼偱馈?br/>
“我來開車。”傅悅手下自告奮勇道。
“趕緊的?!备祼偞叽偈窒碌?,一上車,傅悅就打電話給手下,“現(xiàn)在你在哪里?”
“傅爺,那輛勞斯萊斯開進(jìn)了親王府?!备祼偟氖窒聟R報道。
“什么?”傅悅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你趕緊跟上去看看?!?br/>
“我現(xiàn)在停在了勞斯萊斯旁邊,里面好像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