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br></br>老B把衣冠不整的兵們帶到飯堂前的時候，鴻飛驚訝的發現那里還有一群與他們同樣狼狽的兵。獵犬老B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像一只猛犬在看著它盤子里的食物。鴻飛心狂跳起來，他突然想起獵犬老B在農場對他說過的話，“煉獄營”見！</br></br>鴻飛偷眼看看身邊的兵們，他們的表情倒是氣定神閑一付胸有成足的樣子，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身處煉獄了。</br></br>兵們列隊完畢，獵犬老B笑瞇瞇的走到隊前說：“同志們，歡迎你們來到選訓隊，這次選訓的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說了！選訓隊雖然是個臨時單位，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作息制度我不羅嗦，大家是老兵都應該知道聽‘哨聲見行’。下面我把選訓隊的一些特殊規定給大家聲明一下：第一、參加選訓人員一律不準佩帶軍銜，相互之間稱呼由編號代替。第二、所攜帶物品除被子外，全部集中放置在營房儲藏室與你們編號相對應的儲物柜內。第三、這次選訓實行百分制，教員們會隨時隨地的根據訓練情況扣分、加分，你們有權知道自己的得分情況，但不準打聽其他人的得分，被扣完分后會有專車把你們送會原部隊。第四、不準向教員詢問你們做得是否正確或者該怎么辦等問題，用你們所學到的知識、技能去完成訓練任務。第五、這次訓練是封閉式，從現在開始禁止用任何方式與外界聯絡。第五、這次選訓你們要經受非人的折磨，所以你們有權選擇參加、不參加，而且隨時隨地都可以退出訓練。我以我的人格、軍籍向你們保證，在你們的檔案上絕對不會出現不利于你們的字眼。退出訓練并不丟人，只能說明你不愿意或者不適合干這一行，或許回到老部隊會有更好的發展機會。退出的程序非常簡單，同志們看我手指方向！”</br></br>獵犬老B指著遠處一座灰白色的二層小樓說：“如果你想退出訓練，到儲藏室拿好自己的物品，把儲藏柜的鑰匙交給那里的同志，馬上會有專車送你們回老部隊！好了，規定暫時就是這些以后發現什么不足隨時補充。如果誰不想參加訓練現在就可以走，或者吃過飯以后再走，有人走嗎？”</br></br>這樣的規定兵們可是頭一次聽見，他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獵犬老B，心想，這B大隊真是狂的可以，定出的規定里都透著一股傲氣，就好像在說，愛練不練，不練馬上走，我們這里不需要！</br></br>獵犬老B好像不趕走一個不死心，再次大喊起來：“有走得沒有？要走快點！”</br></br>這些兵尖子們都是在訓練場一點點磨出來的，自認為什么樣的苦沒吃過，聽見老B一個勁兒的大喊，感覺受到了侮辱，臉上慢慢的變了顏色。</br></br>獵犬老B輕蔑看看兵們的臉色，失望的說：“不走也好，嘗嘗我們的空勤灶再說！”</br></br>兵們被氣得面紅耳赤呼呼直喘粗氣，好像他們被選拔到這里來就是為了來嘗嘗B大隊的空勤灶，司馬喊了聲：“報告！”要求發言。獵犬老B立刻說：“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話我已經說出去了，我希望你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而不是用嘴！開飯！”</br></br>獵犬老B扭頭就走，司馬被氣得眼前發黑，差點暈過去。</br></br>B大隊的食堂也與眾不同，這里不像其他部隊，一個班圍著一張桌子吃飯。這里是通頭擺著三張大條桌而且還沒有凳子，所有的飯菜已經按份分好裝在組合餐具里，在桌子上擺成兩溜直線。</br></br>兵們看著新鮮，有些還沒有搞清楚這頓飯是怎么個吃法，就看見幾名老B像餓了半年一樣，撲上去搶了一份狂吃海塞。那吃飯的勁頭，恨不得把腦袋摘下來把飯菜倒進去。</br></br>武登屹樂了，小聲對鴻飛說：“我X，這幾位一定三天沒吃飯！”</br></br>話音未落，鴻飛突然聽見有人響亮的喊了聲：“開始！”。兩個人好奇的尋聲看去，一位少尉軍官成跨立姿勢，看著墻壁上的石英鐘：“100、99、98……”的開始倒數。</br></br>司馬嘲笑說：“這是什么規矩，怎么吃飯的時候還有人給數數，是不是要統一咀嚼的節奏？”</br></br>武登屹天真的說：“不會吧，那怎么統一得了？”</br></br>鴻飛東張西望了一番，看看還在拼命狂吃的老B，突然喊道：“不好，這里吃飯限定時間！”</br></br>兵們聽見鴻飛的喊聲也立刻明白過來，食堂里立時一陣大亂，所有人都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餐盤跑去，這個時候那名少尉已經倒數到80了。鴻飛搶了一份邊吃邊看石英鐘，聽見少尉又報了兩次數立刻明白，他低聲催促說：“三秒鐘一下，快，時間不多了！”</br></br>少尉倒數到“0”的時候，兵們嘴快的也只是吃了個半飽。獵犬老B抹抹嘴，大喊道：“全體注意，停！門外集合！”</br></br>兵們放下餐具跑出食堂，立刻被整隊帶到宿舍樓。</br></br>獵犬老B拿著花名冊站在隊前說：“這是你們在選訓期間，最后一次聽見自己的名字！”然后開始點名、通知編號、分班。</br></br>兵們被編成了九個班，獵犬老B指定排頭為班長排尾為副班長，把幾名擔任分隊長的老B介紹給兵們，就算結束這次點名。幾名老B把各自的兵們帶到宿舍，告訴班長們組織整理內務打掃衛生，半個小時后領裝備。</br></br>鴻飛他們被分到了一分隊二班，分隊長的名字叫馬東，就是那名組織他們飯前活動的老B，他好像是怕兵們記不住他的名字，在分宿舍前鄭重的又把自己介紹了一遍：“記住了，我叫馬東，駿馬的馬毛澤東的東，是你們的分隊長！”</br></br>那名在飯前活動時自覺嚴格要求自己的少尉軍官是鴻飛他們的班長，他的名字叫杜東瑞。這個名字在以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一直困擾司馬，他一直把少尉稱之為董存瑞。</br></br>杜東瑞的編號是10號，鴻飛、司馬、武登屹的編號分別是13、15和19號。陳志軍被分在了三班，他的編號是23。</br></br>如同所有剛組建的單位一樣，鴻飛他們在選訓隊的第一晚也是在緊張和忙碌中渡過的。整理完內務以后還要領取新的服裝、武器裝備、日常生活用品等等。</br></br>選訓隊的武器裝備和鴻飛在尖刀的時候大同小異，也是每個人一支81式自動步槍一支五四手槍，也有91式攜行具，只是步槍上沒有槍背帶只能提在手里。回到班里沒穿過攜行具的要去向分隊長馬東請教，然后要擦槍、整理裝備，每個人還要熟記槍號、自己武器在槍柜里的位置，杜東瑞還要造冊上報。等忙完了這一切，兵們準備換服裝的時候這才發現，他們領的服裝都比自己要的大了一個號。杜東瑞領著兵們下樓去換，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獵犬老B在樓下喊：“各班注意，不要下來換服裝！準備熄燈！”</br></br>兵們只好飛快的跑去洗漱。</br></br>這一夜，所有參加選訓的兵們都是在忐忑不安中渡過的。老B好像不喜歡睡覺，一晚上查了三次鋪。他們查鋪一不檢查人數；二不給兵們蓋蓋被子，他們只注意兵們睡熟了沒有。兵們被搞毛了，擔心老B安排好了節目戲弄他們，紛紛豎起耳朵等著緊急集合的哨聲。</br></br>但一直等到天色微明，也沒有聽見緊急集合的哨聲，半睡半醒的兵們終于松了一口氣，認為天快亮了不可能拉警報了，閉上眼睛剛剛睡熟就聽見樓道里響起一陣刺耳的小喇叭聲，接著就是獵犬老B喊聲：“緊急集合，最后三名扣二分！”</br></br>五分鐘后，所有的兵們在樓前站好了。雖然他們都在規定時間內到達了集合點，但最后三名還是被扣二分。鴻飛對老B做法不寒而栗，這次選訓至少要訓練幾十個課目，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每次都不會落到后三名里去。</br></br>獵犬老B微笑著看看做好跑五公里準備的兵們，突然喊道：“水壺里沒有水的向前一步――走！”</br></br>“哐！哐！”兵們集體向前一步走，他們的水壺里都沒有水。</br></br>獵犬老B又喊沒帶急救包的向前一步，兵們又是集體向前一步走。獵犬老B笑著問：“你們還有什么沒有帶？雖然我對你們這種甘當‘炮灰’的精神欽佩萬分，但為了能讓你們在戰爭中發揮一點軍人的作用，我決定給你們一個小小的警告，每人扣二分！”</br></br>雖然被扣了二分，但兵們還是暗暗慶幸，他們還在按在老部隊養成的習慣辦事，像指北針、探雷針等等一些小物件多數人沒帶，如果被獵犬老B發現了說不準會被扣幾分呢。</br></br>“宣布一下今天早上的訓練課目！昨天所有的同志都去一號目標上參觀過擎天石，今天五公里的折返點還是那里！”獵犬老B指指操場上一長溜器械說：“看見沒有，從頭到尾每樣器械完成三十次，然后通過四百米障礙去那里集合，所有課目必須在四十分鐘內完成，但分項課目不超過優秀標準照樣會被扣分，注意我的用詞，是超過而不是達到！”</br></br>鴻飛向獵犬老B的手指方向看去，臉色有些發白。那里除了軍體器械外，還有成排的千層紙拳靶、沙袋，一堆比紅磚重兩三倍的耐火磚，這些東西至少可以讓他們再玩上半個小時。這只是早操，正常操課時間還不知是什么樣呢。</br></br>“怎么樣，是不是有點挑戰極限的意思？”獵犬老B微笑著問：“有沒有人想退出啊？”</br></br>“沒有！”兵們喊的怒氣沖沖。獵犬老B笑著擺擺手，老B蜂擁而上補足兵們未帶的裝備，給水壺灌滿水，然有走出隊列。</br></br>“那好，就讓我們開始愉快的第一天！”獵犬老B喊道：“聽我口令，向右－轉，目標，折返點，跑步－走！”</br></br>兵們撒腿就跑，老B們沒有領跑的意思反而悠閑的湊到一起聊起了天。</br></br>“他們為什么不跑？這明顯是在違反紀律嗎。”司馬不滿的說：“怎么能不參加操課呢！”</br></br>鴻飛回頭看看聊天的老B低聲說：“他們最好不要跑，不然他們會想出更多的花樣來消遣我們！”</br></br>出了營區，兵們逐漸加速最后像瘋了一樣的向山上飛奔，他們誰也不想落到后三名里去。而且有昨晚被趕走兵的教訓，他們在沒有人監督的情況下老老實實的繞過那塊名叫擎天柱，其實不過四五米高的大石頭。</br></br>兵們還不知道，老B們在他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已經開始按照體能選拔標準進行第一次考核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