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這種事？”</br> 張皇后聞言也是十分驚訝，“那下一步陛下是不是要收回他手中的兵權了？”</br> 想到這個結果，張皇后心頭十分的雀躍。</br> 本以為是多難的一件事兒呢，沒想到竟是如此順利！</br> 可是張國舅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失望了。</br> 張國舅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那么快，燕王手中的兵權牽扯甚廣，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是那么容易動的。</br> 而且燕王府和沐王府綁在一起。</br> 娘娘也是知道的，整個大雍陛下最信任的就是沐王府了，他是不會輕易動的。”</br> 聽張國舅這么一解釋，張皇后不免有些沮喪：“如此說了，兵部交接也就不痛不癢了？”</br> “也不能這么說吧！就是起到一個敲山震虎的作用，鎮的是那些試圖跟隨燕王的人。依臣看陛下只是不想讓燕王過多地干預朝政，其他的他想著維持原狀。</br> 畢竟在大雍沒有人比燕王更適合領兵了！”</br> 張國舅從容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但是張皇后淡定不了了：“這怎么可以？兵權一日在他的手上，那太子就一日不得安穩。</br> 你剛才還說結果超出預期，本宮看根本沒什么效果，還是跟以前一樣！”</br> 對于張皇后的惱怒，張國舅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娘娘稍安勿躁，陛下的性情您也了解的，雖然他不會對燕王做大置之不理，但同樣也不會看著太子殿下排擠燕王。</br> 尤其現在皇室中得力的也就太子和燕王兩個人了，他不會做出那種舍一保一的事情！”</br> “怎么不會？以前不就是把懷瑾一直留在了北境嗎？就是自從沐云清嫁到燕王府一切都變了！”</br> 說起來張皇后還是很懷念以前的日子了。</br> 那時候李恒泰在外游蕩，李懷瑾在北境不回京城，太子當的穩穩當當的什么事兒都沒有。</br> 就這兩年的功夫，什么都變了！</br> 罪魁禍首就是沐云清！</br> “此一時彼一時，娘娘也知道現在有了燕王妃了，而且這燕王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一般，那就更能不能強求把人給趕出去什么的。</br> 娘娘不如想想跟燕王府好好相處。</br> 就跟在淑妃和李恒泰倒臺之前那般，不是很好嗎？”</br> 張國舅的話讓張皇后一時摸不著頭腦。</br> “你什么意思？好好相處？你這是怎么了？”</br> 以前可是一直是自己的哥哥躥騰著自己把李懷瑾往外排斥的，而且他不是一直對沐云清當眾掃了他的面子耿耿于懷嗎？</br> 張國舅神秘一笑：“娘娘若是信得過臣，就別問為什么了，照著臣所說的做就可以了！”</br> 這方遠如此，張國舅也是如此。</br> 張皇后心里頭就有些窩火：“你以為懷瑾和沐云清都是泥捏的，想對他們好，他們就領情啊？</br> 上次因為景筠的事兒，已經撕破臉了，從那之后沐云清就沒再進過宮，這態度還不是很明顯嗎？現在這宮里宮外的，也沒什么棘手的事兒，本宮才不會上桿子去討好她。</br> 還有你今兒個是怎么了？你不你也知道他的命格跟本宮相沖，有他在本宮和太子就沒個好嗎？</br> 若是他老老實實地待在北境，本宮和太子誰也不會為難他。</br> 但是如今看來，他的野心不止于此。</br> 本宮又怎么能坐視不理？</br> 如今太子不在京城，罷朝之事又這么過去了，本宮怎么能不著急？</br> 一問方遠什么都不說，問你又是如何，你們到底在做什么？”</br> 雖說對張國舅，她是百分百信任的，但是她這個哥哥的能力有幾分幾兩，她還是心知肚明的，很怕大好的形勢被他給搞砸了！</br> 張國舅聞言，無奈地道：“方先生之所以如此說也是怕被娘娘逼問罷了，只是此時是太子殿下離京前特意囑咐過的。</br> 不要打擾娘娘，若是娘娘真的想知道的話，不妨再等個幾日，待臣和方先生制定出個章程來，再來匯報可好？”</br> 張國舅都這么說了，張皇后知道她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心頭還是不踏實：“今兒個你跟本宮交個底兒，方遠到底是什么人？</br> 為何太子如此信任他？</br> 還有這個人你從哪里找來的，怎么一點都不像隱士的樣子，說什么話都神神秘秘，而且極為自負！”</br> 提到這個，張國舅起身看了看四周，之后湊到了張皇后的跟前，壓低了聲音：“不瞞娘娘，這個方遠是太子殿下花了大價錢挖來的，他的身世現在不方便透露，還是等太子殿下回來讓他親自告訴您吧。</br> 但是這個人是絕對的有大智慧的，娘娘跟他說話的時候還是要客氣些！</br> 而且在這宮里到處都是眼線，娘娘還是少把他召進怡和宮的好。”</br> 雖然還是沒說出這個方遠的來歷，但是既然是太子自己找來的，還是讓張皇后多少放心了些，對于張國舅的要求，她還是答應了。</br> 張國舅從怡和宮離開之后，在御花園正好碰上了永嘉帝。</br> 永嘉帝看著他手中的食盒，幽幽地說了一句：“張愛卿啊，又來給皇后送點心啊！”</br> 張國舅連忙哈腰：“是，娘娘因為思念太子殿下心里空嘮嘮的，就想到了家里的點心，臣陪娘娘說了會子話！”</br> 永嘉帝點了點頭：“太子這個時候應該到淮陽了吧？”</br> “到了，剛到！”</br> 張國舅這一開口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忙往回找：“臣算著時間和路程應該是到了！”</br> 永嘉帝盯著他看了一會，向他擺了擺手。</br> 張國舅趕緊行禮離開了。</br> 永嘉帝悶悶地回到了御書房。</br> 無心看奏折，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愣愣地望著屋頂。</br> 福公公端著茶水過來，見狀也不敢打擾。</br> “福全啊，你說那丫頭在府里是不是天天在罵朕老糊涂？”</br> 永嘉帝這一開口，福公公心里頭就嘆氣。</br> 這樣的話，陛下一天能念叨好幾遍。</br>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既然您知道燕王妃會罵您，您為什么還總是做些找罵的事兒呢？</br> 您縱容太子殿下搶人功勞也就算了，明明知道這次罷朝燕王是被人算計的，居然還停掉了燕王在兵部的差事，這也就燕王妃身子不便，要是擱著往日估計早就沖進宮來罵人來！</br> 不過這話他當然是不能說出口的：“陛下，您想多了，燕王妃最是通透，她一定知道您這么做的一片苦心的！”</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