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個，我們早就查過，當年父皇登基之前，那些障礙都已經被清理完畢了，這事兒是由祖皇叔和你祖父做的。</br> 他們不會留下這個隱患的！”</br> 李懷瑾替顧斐解釋了。</br> 他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了，結果并沒有什么收獲。</br> 清理這個詞一出，沐云清背上一陣發涼，聲調也抬高了許多：“都殺了？”</br> 看著沐云清吃驚的樣子，李懷瑾知道她可能不太能接受：“也不是，除了事情敗露選擇自我了斷的兩位皇叔外，還有一位皇伯父在囚禁在皇陵，一直沒有離開過！”</br> 沐云清還是有些震驚的。</br> 可想而知濃眉大眼的永嘉帝當年登基也是一場殘酷的爭斗！</br> 只是……</br> “你們確定那兩位皇叔都已經死了嗎？或者說死的真的是他們嗎？”</br> 沐云清的一句話讓室內的三人面色一下子變了。</br> “不會吧？”</br> 沐云風和顧斐異口同聲地開口。</br> “萬事沒有絕對，你們想想皇貴妃不就死而復生了嗎？”</br> 沐云清越想越是覺得有這個可能。</br> 這個了緣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止跟沐王府有仇這么簡單。</br> “可是若你說的是真的，那陛下怎么可能不認識了緣？”</br> 顧斐還是覺得這事兒有些玄乎。</br> 不能因為有個皇貴妃，就什么事情就都想著如此。</br> “若是他換了一張臉皮呢？”</br> 沐云清追問。</br> “還能這樣？”顧斐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br> “若是你不信，給我一刻鐘的功夫，我把你變成另外一個人！”</br> 沐云清的話顧斐自然是絲毫不懷疑的。</br> 但是他還是對這事兒存疑：“小丫頭，不是隨便哪個大夫都有你的本事的！而且這種皇家的大事件，就算自裁也是有人盯著的。</br> 你以為陛下他會隨便相信嗎？那么容易好被糊弄嗎？”</br> 顧斐這話說得也是。</br> 要是隨隨便便聽人說死了就算完了，那得留下多大的隱患啊。</br> “可是你們別忘了這皇貴妃就是被元虛大師給偷出去的，而且這個了緣他也是元虛的徒弟！”</br> 沐云清實在是搞不清楚這個李元虛在搞什么。</br> 你說救了景雅也就算了，畢竟她也是無辜命也不好。</br> 這個了緣從各個方面看都是個禍害。</br> 他為什么要收他為徒？</br> 還是說這個李元虛的目的也是搞亂大雍。</br> 但是這又解釋不通了因為何舍了性命也要救她的？</br> 總之一團亂麻！</br> 死老頭子，到底做什么！</br> 沐云清說起這個，另外三人的視線震驚地對視了一下。</br> 下一刻李懷瑾開口了：“明日我就去宮里查看當年的秘密卷宗！”</br> 沐云風和顧斐也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們分頭去查！”</br> ……</br> 翌日一早，陸太醫就奉命來給沐云清看診。</br> 進了燕王府見到沐云清他就說明了來意。</br> 沐云清笑言：“不過是周身疲憊了一些，就不勞煩陸太醫了！”</br> 這陸太醫是李懷瑾的人，自然不會忤逆沐云清的言辭。</br> 二人就永嘉帝的身體狀況談論了半日。</br> 陸太醫還細細說了景雅的情況，之后就被送出了燕王府。</br> 在他回宮的路上被李恒泰給偶遇了。</br> 李恒泰把人給拉到了一出隱秘的角落，低聲問道：“陸太醫，二嫂身體如何了？真的很嚴重嗎？”</br> 陸太醫很是恭敬地回話：“回殿下，燕王妃脈象很是紊亂，著實情況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致命。</br> 是長時間勞累得不到休息，積勞成疾的表現，休息些時日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了。</br> 燕王妃自己也如是說。”</br> 李恒泰聞言沖著陸太醫擺了擺手。</br> 這陸太醫是自己安插到太醫院的，對他的話李恒泰自是不會懷疑。</br> 目送走了陸太醫，他琢磨了一下去了了緣暫住的養心苑。</br> 養心苑內，了緣正在閉目盤腿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團上，手里轉動著佛珠口中念念有詞，煞有介事的樣子像極了得道高僧。</br> 聽到了動靜，他睜開了眼看到是李恒泰，神色不動地道：“齊王殿下不好好陪著皇貴妃，怎么到這里來了？”</br> “本王剛從母妃的雅閣出來，母妃想一個人呆著，本王過來是想問問大師有沒有讓母妃恢復記憶恢復開口的法子！”</br> 李恒泰過去，虔誠地也跪拜在了了緣的跟前。</br> “皇貴妃是病癥，殿下該求的是大夫，而不是貧僧！”了緣幽幽地開口，“老衲聽說燕王妃已經回京了，殿下該去找她！”</br> “大師說的，本王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二嫂她往來北齊這一趟舟車勞頓回到京城后就病倒了，估摸著一時半會的也指望不上了！”</br> 李恒泰說這話時一臉痛心的樣子。</br> 讓了緣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一陣，直看的李恒泰有些撐不住了，他才開口：“齊王殿下想讓貧僧做什么呢？”</br> 李恒泰知道瞞不過了緣，便直接開了口：“雖說陸太醫已經去看過了，但是以二嫂的醫術想要做出個什么假象是輕而易舉的事情。</br> 本王也是擔心二嫂這窩在燕王府不出來，這事情再橫生出什么枝節來。</br> 大師以前也說過二嫂可是比二哥還要難對付……”</br> 了緣輕輕地扯了扯嘴角：“是啊，燕王妃比起燕王著實難對付多了！行了，這事兒貧僧心里有數，你回吧。”</br> 見意思已經傳達到了，李恒泰也不多逗留，就從養心苑離開了。</br> 李恒泰離開后，了緣從蒲團上起來，隨手把佛珠往一旁一丟，面色也猙獰了起來。</br> 沐云清，豈止是難對付！</br> 簡直就是個不可思議的存在。</br> 就在李恒泰進來之前，他剛剛收到了來自南安寺的密信，說石牢的無塵被人給救走了。</br> 那日正好李懷瑾兩口子和沐云風去了南安寺。</br> 不用想不用推測，這事兒就跟沐云清脫不了干系。</br> 無塵的身體狀態他是了解的。</br> 想著這沐云清稱病推辭不出門也不見客人，想來是在忙著搶救無塵。</br> 就是李恒泰不過來找他，他也不會就這么坐著等著的。</br> 另外無塵絕對不能活著！</br> 了緣在大殿內轉悠了兩圈，踱步出門問向殿下候著的一個小和尚：“無悔，去問問陛下在什么地方？就說貧僧有急事要見陛下！</br> 事關皇貴妃的玉體安康！”</br> 無悔很快應聲跑了出去。</br> 也就不到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永嘉帝匆匆趕到了，進來后顧不得落座就一臉焦急地詢問：“大師，發生了什么事如此著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