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們兒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被沐云風猛地給踹了一腳。</br> 顧斐看著李懷瑾鐵青的臉趕緊解釋:“那個,我說禿嚕了,我的意識是說皇后娘娘也是個糊涂的,就因為歐陽雅那壞娘們兒使了一個苦肉計,她居然也被收服了,也不反對太子和李恒泰來往了。</br> 這母子兩個我真是服了。</br> 那李恒泰兩口子一肚子的壞水,他們都沒看到嗎?”</br> 說起這個來顧斐就來氣。</br> 怎么一個娘胎生出來的,智商差別怎么這么大?</br> 還有像張皇后這種糊涂蛋怎么生出來李懷瑾這么出色的兒子?</br> 簡直讓他不能理解。</br> “行了,說這么多做什么?不管是太子還是皇后娘娘從來都跟阿霽不一心你也不是不知道!就說李恒泰這舉動絕對是沒安好心的。</br> 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他們是沖著阿霽來的。</br> 他們知道一旦我議親,清兒勢必要趕出來的,清兒回來阿霽肯定也會跟著回來。”</br> 沐云風的推測得到了顧斐的認可。</br> 李懷瑾沒作聲,而是問了沐云風另外一個問題:“有中意的人選嗎?”</br> 沐云風被冷不丁地這么一問有些發懵,隨后切了一聲:“沒那心思!”</br> 轉而抬頭看向了無邊的天空,視線在西南方向一顆若隱若現的星星上停了下來,眸色有些復雜。</br> 顧斐倒是憤憤地接了一句:“就陛下提的那張家的那小姐,還有歐陽家的,一看就不是啥正經的娘們!”</br> “清清說了,選妻子一定要選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你不用有什么心里壓力,這件事兒就交給顧斐解決!”</br> 李懷瑾這話轉彎轉的有點快。</br> 讓顧斐有些應接不暇:“這……這我怎么解決?我也不喜歡那倆女人啊!”</br> 李懷瑾抽了抽嘴角:“誰讓你去娶了?攪合這事兒你不是最在行嗎?”</br> 顧斐愣了一下,隨后恍然拍手:“這個好,我喜歡!放心吧,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保準攪合黃了!”</br> “謝謝你了兄弟!”</br> 看著這么仗義的顧斐,沐云風收回了視線拍了拍他的肩膀。</br> “咱倆誰跟誰呀!”</br> 顧斐很是大方地回拍了他一下。</br> 差點把沐云風給拍到山下去。</br> 沐云風上去給了他一拳頭:“臭小子是不是想害死我,要做清兒唯一的哥哥!”</br> “說的沒錯!”</br> ……</br> 兩個人你來我往,著實鬧了一陣子。</br> 看李懷瑾一個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望著夜空出神似乎很惆悵的樣子。</br> “怎么了?還在擔心李恒泰那小子?”</br> 沐云風阻止了顧斐的下一步舉動,二人走了過來。</br> 李懷瑾搖了搖頭:“你這邊沒有啞姑的消息?”</br> 沐云風搖頭:“我一直讓人留意著,沒有什么啞巴女人進城。對了,這啞姑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你這么在意?”</br> 莫名其妙地讓自己留意一個女人,還千叮嚀萬囑咐的。</br> 沐云風也是想不通。</br> 李懷瑾猶豫了一下,才對著二人開口:“清清見過這個啞姑的容貌,她說跟景雅很相像,懷疑是讓父皇一直念念不忘的景夫人!”</br> 這話一出,顧斐一腳提在了石頭上隨后抱著腳倒在地上哀嚎。</br> 而沐云風哎喲一聲咬到了舌頭,疼的他直蹦高。</br> 半晌后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景夫人不是……不是早就死了嗎?”</br> “是呀,不是安葬在皇陵了嗎?”</br> 顧斐的舌頭也有些不利索了。</br> 李懷瑾沒作聲。</br> 沐云風二人也漸漸地神色凝重了起來。</br> 這種“死而復生”的事情在歷朝歷代的皇室不少見。</br> 所以景夫人很可能沒死這事兒,還真有可能的。</br> 而且李懷瑾和沐云清都那么說了,十有八九是真的:“你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兒在哪里見到的啞姑?”</br> 之前李懷瑾給他寫信,只是讓他留意最近到京城的人有沒有一個啞姑。</br> 若是有就讓他一定要扣下,旁的什么都沒說。</br> 沐云風一直以為是北齊那邊跑來的齊天佑的同黨呢。</br> 李懷瑾簡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br> 顧斐和沐云風都沉默了。</br> 當然并不是懷疑秦殤什么。</br> 而且覺得這事情應該是板上釘釘了!</br> “阿霽,我覺得清兒說的對,那個啞姑的出現會把大雍攪合的天翻地覆!”</br> 沐云風覺得自己不是在危言聳聽。</br> 南境的事情,足以證明景夫人對永嘉帝的影響力了。</br> 這么多年永嘉帝都沒有忘懷。</br> 若是她死而復生出現在永嘉帝面前,那將會是多大的震撼啊。</br> “我倒是覺得景夫人不怎么可怕,你們也說了她沒了記憶了。</br> 可怕的是帶她離開的人,能從飛云山莊悄無聲息地把人帶走還不留任何蹤跡,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br> 顧斐也正經了起來。</br> 就算秦殤不在場,那飛云山莊的層層守護也不是白給的。</br> 曾經他當年剛跟秦殤認識的時候,對秦殤很不服氣,一個人曾半夜里偷襲飛云山莊,結果第一關就沒闖過去!</br> 別的不說,顧斐自以為自己的功夫除了李懷瑾也算是難得有敵手的。</br> 就這樣也還過不了飛云山莊的第一關。</br> 那帶走啞姑的人功夫得有多高深?</br> 若是這樣的人想要搞事情,想想就不寒而栗!</br> “可惜現在那個孔婆子死了,也無從查起了。目前為止景家人的可能性的確最大!”沐云風也忍不住皺眉頭。</br> “至于顧斐說的,將啞姑從飛云山莊帶走的人,有可能是景家雇傭的隱世高人也是有可能的!”</br> “我看著我和顧斐還是盡快回京城,不管怎么說也不能讓這個啞姑進京城的!”</br> 沐云風再三想過之后,還是覺得這個風險太大了。</br> 如今大雍好不容易有了如今安定的局面,不能再被人這么輕易地破壞掉了。</br> “哎,你說這事兒跟李恒泰他們有關系嗎?”</br> 顧斐插了一嘴。</br> “除非他腦子有蛆!”</br> 沐云風卻是不這么認為,“你想想看,就李恒泰那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把景夫人弄到陛下跟前兒,分了淑妃的寵不說,對他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br> 顧斐反駁:“你說的這個不對,景夫人可以用來對付皇后娘娘啊!”</br> 沐云風一副看傻子的樣子看著顧斐:“對付皇后娘娘那是間接地對付太子,對付了太子,那他就直接面對我們了,哪里有讓太子在前面抗雷那么舒服了?</br> 這不是自找麻煩嗎?”</br> “退一步說,若是李恒泰有這本事,他還用的著討好太子?”</br> 沐云風的一通分析,讓顧斐啞口無言了。</br> “要是這么說咱們對手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娘的,還有完沒完了!一個個的都跟老鼠似的,都見不得光!</br> 凈干這些偷偷摸摸的事兒,有本事的找小爺我單挑!煩死他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