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高見?”</br> 齊天佑看著袁氏就心煩,所以口氣自然也好不了哪里去。</br> 這個女人除了拖后腿一點用也使不上。</br> 今兒個的場景若是換了沐云清,定然是會有法子解決的。</br> 一想到沐云清,他更是心浮氣躁了起來。</br> 再想到她馬上要跟隨李懷瑾離開北齊,更是坐不住了。</br> 起身時,被袁氏給喊住了:“殿下可想把沐云清留下?”</br> 走到門口的齊天佑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袁氏,發現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并不像說笑也不似在譏諷他。</br> 不過還是有些狐疑這蠢笨如豬的女人在打什么主意?</br> 還是說在試探自己?</br> 想到這種可能,齊天佑不悅地喝道:“你又發什么瘋?”</br> 見齊天佑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可見心里是存了這樣的想法的。</br> 袁氏心中一陣沒來由的痛,但并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而是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咬了咬嘴唇道:“我知道殿下一直對沒能娶到燕王妃耿耿于懷!</br> 殿下只要能保證我的地位,我可以幫殿下把她留在你的身邊!”</br> 齊天佑雖然對她的話心動,但也不傻。</br> 這樣的話,可不是袁氏這種小氣的人能說出來的。</br> “袁家教你這么說的?”</br> 齊天佑忍不住鄙視。</br> 把沐云清留下?</br> 若是那么容易,早就在被大雍時,人已經被他給拿下了。</br> 也不至于讓他費了那么多心思,本來還胸有成竹的,卻都被袁圖旺那個爛人給壞了好事。</br> 袁氏知道齊天佑心里有其他女人,自然是不好受,但這個時候不是糾結這個的場合,“是母妃教我的!”</br> “母妃?”</br> 齊天佑有些意外,早些時候讓他們兩口子帶著袁圖旺去負荊請罪就是他母妃給出的主意,只是沒想到還單獨給袁氏也留了話。</br> “她怎么說?”</br> 若是齊天佑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那就他母妃了。</br> “母妃說,只要殿下答應即便沐云清進門后,也能保證我的地位,就讓我幫你!”</br> 袁氏咬了咬牙。</br> 倒是把趙妃的話給改了。</br> 趙妃當時說的是讓她妥協,把正妃的位子讓給沐云清。</br> 不過她覺得齊天佑不會去問趙妃的。</br> 齊天佑最是知道他之所以遲遲得不到北齊皇的認可,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的身上有南平的血。</br> 趙妃這樣說也是有道理的。</br> 這袁家雖然式微,但畢竟也算是北齊的元勛,對北齊那幫子朝臣的影響力也是有的。</br> 不過身份對于沐云清那個女人來說根本不是問題,而且他也不認為袁氏會是沐云清的對手。</br> 所以稍微想了一下就答應了:“好,我答應你!你告訴我母妃的法子吧!”</br> 袁氏見齊天佑對沐云清也不過如此,也就放心了,遂俯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陣。</br> 齊天佑皺著眉頭,似乎不太同意這個法子:“這太冒險了!”</br> 袁氏不以為然:“母妃說,陛下很可能會在明日晚宴上宣布二皇子為太子,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的,剩下的只能由殿下孤注一擲了,明晚是最后的機會了!”</br> “讓我再想想!”</br> 說完之后齊天佑便出了門。</br> 袁氏回到自己的房里,喚來了貼身丫頭:“怎樣了?”</br> 貼身丫頭從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從懷里摸出來個小紙包遞給了袁氏:“王妃,這是五步癲,只要服下不出五步當場就能毒發身亡!”</br> “很好!”</br> 袁氏將紙包收好,一臉陰狠。</br> 那個女人想進大皇子府,做夢吧!</br> 她絕對不可能容忍第二個“趙妃”的存在的。</br> 小丫頭有些猶豫:“王妃,這要是讓大皇子知道了,會不會怪罪您?”</br> 袁氏卻是不以為然:“怪罪什么,這紙包可是母妃給我的,跟我有什么關系?”</br> 袁氏得意地哼了一聲。</br> 那個女人想脅迫自己,也是做夢!</br> “可是那燕王妃醫術高超,會不會被識破?”</br> 小丫頭還是不放心。</br> 袁氏嗤笑了一聲:“她又不是神仙,這種藥無色無味的,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一名嗚呼了!”</br> 小丫頭喏喏地點頭,不敢再說話了。</br> 轉眼間就到了北齊皇設感謝宴會的日子了。</br> 李懷瑾和沐云清趕到王帳的時候,席間已經坐滿了北齊的朝臣和家眷了。</br> 說是晚膳,其實在沐云清看來就是大型的露天篝火晚會。</br> 只不過在座的都是北齊的眾臣以及家眷,平添了些肅穆和莊嚴了。</br> 火把熊熊,把空地照的格外明亮,不少光著膀子的壯漢在圍著火堆嗨呀嘿地跳著叫著,場景還是頗為壯觀的。</br> 他們兩個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br> 今日的李懷瑾一身玄色繡金線的織金錦袍,束著一條金色繡蟒紋的腰帶,腰間掛著上好的玉佩,頭戴白玉冠,將矜貴冷寒演繹得淋漓盡致。</br> 而他身邊的沐云清則是身著一身淡紫色的繡牡丹花紋的廣袖氣胸襦裙,烏發高高盤起,佩戴者象征著身份的步搖朱釵,環佩叮當,走起路來裊裊生姿。</br> 冰肌雪顏,宛若尊貴的九天玄女下凡一般。</br> 二人牽手而行,月光在他們身后暈染起一片霜華,氣勢非凡。</br> 在李懷瑾強大的氣勢下,身邊的女子竟是絲毫不輸!</br> 場的人包括北齊皇在內都看呆了。</br> 一直到二人走到前來,沖他做了一個國禮,北齊皇才緩過神。</br>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清了清嗓子:“燕王燕王妃果然是一對璧人,請坐!”</br> “多謝北齊皇!”</br> 李懷瑾走到了北齊皇右手邊的空位子上,扶著沐云清坐下后,自己才坐到她的旁邊。</br> 這一舉動,讓在場的人有些瞠目。</br> 這還是讓北齊將士提起來就聞風喪膽的煞神嗎?</br> 竟是對自己的王妃如此溫柔?</br> 更是讓在座的北齊朝臣的家眷們羨慕不已。</br> 她們什么時候得到過家里糟老爺們如此的對待?</br> 不得不說,不管多彪悍的女人,內心也是渴望自己男人的呵護和尊重的。</br> “陛下,臣妾一直聽說大雍的燕王高冷不茍言笑,沒想到居然這么溫柔體貼,燕王妃真是好福氣!”</br> 沐云清聞聲抬頭,見開口的是個柔媚的女子,她緊挨著北齊皇坐著,可見受寵的地位了。</br> 看身形,她就猜測到這女人應該就是齊天佑來自南平的母妃趙妃了。</br> 因為趙妃這話是對北齊皇說的,沐云清只是微微低頭含笑并沒有做聲。</br> 不過覺得這人跟她想象中的差別還真是不大。</br> 一臉柔弱的樣子,跟北齊皇身邊的其他直愣愣膀大腰圓妃子很是格格不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