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里見過?”</br> 麗娘也很是好奇,之前可是唐松年沒說過。</br> 見沐云清和麗娘都齊齊地盯著他看。</br> 唐松年撓了撓頭:“其實我也不太確定是不是一個人!”</br> 沐云清沒做聲,等著唐松年的下文。</br> “就是我被迫讓位武林盟主時,當時現任的盟主身邊跟著一個戴面罩的人,跟這個了緣身形很像,而且手腕處都有一條猙獰的疤痕。</br> 昨天他們中了我的機關,衣裳都被撕破了,正好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疤痕……”</br> “那您之后就沒再見過他?”</br> 沐云清想著這世上要說有沒有一模一樣的疤痕,大概是有的,但是這種幾率比她到這個時空里還小。</br> 所以了緣就是唐松年所見過的那個人!</br> 有了這條線索就可以找人了。</br> 唐松年想的似乎有些費力,最后還是搖了搖頭:“應該沒有了!丫頭,我可以托老朋友打聽打聽……”</br> “不用!</br> 我讓李懷瑾派人去查查就好!您就安心幫我們安置機關就好!”</br> 沐云清開口就打斷了他。</br> 這唐松年和麗娘都已經決定隱居在了蜈蚣山了,連唐家都選擇不回了,就是想著徹底跟江湖沒有關聯了。</br> 自己怎么可能讓他重新牽扯到充滿悲傷和遺憾的過去?</br> 唐松年知道沐云清說這話也是為了他著想。</br> 想著由李懷瑾的人出面,他也沒什么可擔心的了,也就沒再勉強。</br> 提起安置機關,他有不少想法:“丫頭,我想著把之前的機關再改進一下,不過需要幾個可靠的人手來幫忙……”</br> “唐叔叔有什么需要盡管提,這樣我讓楊志那邊的人協助您,您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楊志提可好?”</br> 沐云清本想著讓沐魁挑出幾個府衛(wèi),但后來還是改了注意。</br> 在山坳里了緣都能被救走,這里面肯定有不同尋常之處。</br> 所以府衛(wèi)現在并不完全可信!</br> “好!”</br> 唐松年和楊志也算是舊相識了,打起交道來也更順暢。</br> 三人又說了一會子話之后,唐松年和麗娘就離開了。</br> 沐云清還沒挪動地方,樂長亭兄妹和蘇柔一起過來了。</br> “師父,您傷的那么重,怎么下來了?”</br> 蘇柔一看沐云清竟然在一層坐著,立馬就急了。</br> “沒那么夸張,我已經好多了,不信你把脈看看!”</br> 說著真的把胳膊伸到了蘇柔眼前。</br> 蘇柔也真的當真地給她把脈。</br> 不過片刻后,她失聲:“這……師父怎么恢復的這么快?”</br> 她之前看的時候,可是脈象虛弱的很。</br> “本來也沒那么嚴重!”</br> 沐云清收回了胳膊,目光看向了臉上明顯有幾道血痕的樂長亭:“沒事吧?”</br> 樂長亭很不以為然地道:“只是皮外傷,蘇小姐已經給我上過藥了,沒事的。聽說四小姐傷的不輕,我們過來看看!”</br> “我也沒什么大礙,這兩日三皇子可有哪里不適嗎?”</br> 沐云清仔細端詳了一下樂長亭的臉,依然艷麗,但多添了幾道傷痕后倒是能讓人感覺到他是個真實的人了。</br> 樂長亭微笑道:“四小姐的藥丸很有用,這幾日是我最近過的最舒服的日子了!”</br> “那就好!”</br> 沐云清放心之余,又皺起了眉頭,“你們可是看清楚擄走你們的人了?可有見過?”</br> 說到后面,她看向的是蘇柔。</br> 她懷疑蜈蚣山里出了內鬼。</br> 這蘇柔也來了一段時間了,對府衛(wèi)也不陌生,所以希望她能認出來。</br> 遺憾的是蘇柔搖了搖頭:“他們都戴著面具,忍不住來……”</br> “從他們的身手和手段看,應該不是一般人,好像是專門為我們兄妹來的!”</br> 樂長亭接了一句。</br> 他今兒個過來也是為了跟沐云清說這個的。</br> 樂長亭不說,沐云清也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你之前說在京城呆了一段時間,可是跟什么人接觸過?”</br> 第一感覺就是樂長亭的行蹤被人盯上了。</br> 不然的話,樂云瑤可是在蜈蚣山有一段日子了,一直相安無事啊。</br> 樂長亭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還是搖頭:“去了京城后,我就住在了客棧里,拜訪了幾位有名的大夫,然后為了確定四小姐的身份,去了一趟沐王府……”</br> “去沐王府有沒有遇到什么人?”</br> 雖說他們從沐王府搬出來了。</br> 但也知道沐王府始終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這樂長亭的樣貌又很是與眾不同,讓人盯上了也不足為奇。</br> “就碰上了王府的管事,確認四小姐不在,我就離開了……”</br> 樂長亭的話讓沐云清也沒了頭緒。</br> 她想著說不定那些人也并不知道樂長亭的確切身份,只是覺得跟沐王府有瓜葛的定是不一般才給擄走。</br> “那我估計你們是受了沐王府的牽連了!對不住啊!”</br> 見沐云清道歉,樂長亭兄妹連忙道:“四小姐說哪里話,只是可惜那個和尚也被他們給帶走了……”</br> 樂長亭身上是有功夫的,但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也僅僅能夠護著樂云瑤和蘇柔免于機關的傷害,其他的他還真是無能無力。</br> “沒事,他還會回來的!”</br> 沐云清說這話時,眉眼間閃過一抹狡黠。</br> 見對面三人三臉懵逼的樣子,她也沒賣關子:“回來找我看病!”</br> 這么一解釋,三人頓時就明白了,肯定是沐云清在了緣身上做了手腳。</br> 眼見著沐云清有了疲憊之色,樂長亭兄妹就告辭離開了。</br> 蘇柔留下了。</br> 她還是不放心沐云清:“師父,您真的沒事嗎?之前我給您診脈,發(fā)現雖然不會危及性命,但也很嚴重,怎么……”</br> 沐云清拍了拍蘇柔的肩膀:“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醫(yī)術?”</br> 蘇柔:……</br> 想來這是師父有壓箱底的大招了,也就釋然了,“相信當然相信!師父三皇子那邊也沒什么事,我會來照顧您吧?”</br> “三皇子干系重大,千萬不能掉于輕心,你還是要留在那邊,發(fā)現任何異常之處立馬告訴我!”</br> 說起這個,沐云清異常認真地叮囑著蘇柔,“我這邊有慕夏在,你不用擔心!”</br> 蘇柔也知道這樂長亭身份特殊,見沐云清這么說她也沒堅持,很快也離開了。</br> 送走了蘇柔,沐云清的腦袋又開始發(fā)脹,想到接下來一兩天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她決定再去睡覺恢復體力……</br> 是夜,月上柳梢,整個蜈蚣山沉睡之際,迎客堂突然響起了藍河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公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