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稔的樣子,好像很平常一般。</br> 只是沐云清的臉拉了下來:“不是讓你回去休息養精神嗎?”</br> 做為一個大夫,很不喜歡不聽話的患者。</br> 眼看著沐云清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李懷瑾趕緊道:“睡了一下午了,現在很精神!</br> 還有這傷口有點癢,不知道是不是跟上次一樣里面有膿了……”</br> 一聽這個,沐云清立馬緊張了,趕緊凈了手提著藥箱就過來了:“我看看!”</br> 把傷口上的紗布解開后,看著傷口周邊不規則紅腫泛白的疤痕,她心尖兒顫了顫。</br> 心里懊惱之余就是想著趕緊補救一下:“的確是有點膿液,你等下忍忍,我刺破讓它流出來,然后再消毒!”</br> 看著沐云清內疚又認真的樣子,李懷瑾心頭漲的滿滿的,唇角的弧度都沒有放下過。</br> 至于傷口上的那點疼,完全都沒注意到。</br> 一刻鐘后,沐云清把李懷瑾的傷口清理完畢,上了藥之后又給細細包扎好了。</br> 之后有些訕訕地道:“別擔心,我這里有一種效用很好的祛疤膏,等你傷口愈合掉痂后涂上個把月,保準一點疤都不會留下的!”</br> 說到底,做為一個專業的大夫帶著情緒處理傷口,是她的失職這沒得說,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彌補造成的后果了。</br> 李懷瑾笑著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下巴蹭了蹭她的秀發,沉聲道:“不用,這是你給我留下的印記,我要用它提醒自己,以后要離別的女人遠點!</br> 不然這就是后果!”</br> 這明顯戲謔的話,聽的沐云清臉上忍不住發燙,隨后板著臉道:“我可是不喜歡身上有傷疤的男人,用不用祛疤膏你自己選!”</br> 李懷瑾:……</br> 這還有的選嗎?</br> 看著李懷瑾被自己噎住的樣子,沐云清得意了,便道:“行了,你可以回去歇著了!”</br> 李懷瑾卻是沒動地方:“清清,我們明天早點下山,我就在這里湊合一下不下去了,省得到時候還要來回折騰!”</br> 沐云清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br> 前世也不止一次地跟團隊出任務,很多時候也都不分男女,睡在一個屋子的。</br> 左右她這里也沒人來,也不怕有人會說什么,當然也是相信這個時候李懷瑾不會有過分的舉動,便爽快地應了:“那你睡軟榻!”</br> 能讓留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李懷瑾自然沒有二話,痛快地答應了:“好!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睡!”</br> 沐云清也沒再說什么,去沐浴過后,和衣徑自鉆進了被窩里睡了。</br> 也是勞累了一天,很快就睡著了。</br> 李懷瑾回了回頭,眉眼間盡是溫柔而后把燈芯挑小了些。</br> ……</br> 待終于處理完事情,李懷瑾伸了伸懶腰。</br> 外面皎潔的月光和屋里瑩瑩的燭光,相映成趣,涼風襲來別有一番醉人的滋味。</br> 看著沐云清的睡顏,李懷瑾過去在她額間輕輕吻了一下。</br> 沐云清呢喃了一聲,翻身又睡了過去。</br> 李懷瑾唇角勾笑,息了燈,躺在了軟榻上,蓋上了被子也很快也進入了夢鄉。m.</br> 翌日,在山林里的早鳥開始鳴叫時,二人齊齊睜開了眼,互相道了一聲“早”,便默契地迅速地起床梳洗,換衣裳。</br> 到了樓下簡單吃了一個早飯就下山了。</br> 山下楊志已經在等著了。</br> 見到李懷瑾,楊志立馬行禮:“見過燕王殿下?”</br> 看到楊志李懷瑾并不意外,只是嗯了一聲:“既然你跟了清清,當初你傷了清清的帳,本王就先記著,但你若再傷她之舉,本王一同同你清算!”</br> “殿下放心,楊志的妻兒都是小姐救下的,此生絕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小姐的事!”</br> 楊志一臉誠懇。</br> 沐云清沒想到李懷瑾竟然還記得這茬,忙把話給接了過來:“行了,他現在已經是我的手下了,過去的事情就別記著了,怪累得慌的。”</br> 說完不等李懷瑾再說什么就轉移了話題,看著一個陌生的面孔問道,“這也是你的侍衛嗎?”</br> “屬下魏雄見過四小姐!”</br> 沐云清:……</br> 魏英,魏雄?</br> 這名字起的還真是很不謙虛。</br> 李懷瑾看著她的反應,忍不住勾了勾唇:“魏英在忙別的事,這次魏雄跟著我們去!”</br> 沐云清點了點頭表示知曉,隨后翻身上了馬:“那就走吧!”</br> 這麻利又颯爽的動作,不經驚艷了楊志和魏雄,連李懷瑾都吃驚不小。</br> 本以為她是不會騎馬的,還想著說帶著她騎一匹馬呢!</br> 不過急事當前,也沒再多言,也跟著上了馬。</br> 隨著低低的幾聲“駕!”</br> 四人四匹馬像是箭一樣沖了出去……</br> 沐云清的馬術是前世為了應付一些場面專門學的,但是基本上日常出任務都是直升機,很少有騎馬的機會。</br> 這猛然一騎,時間長了,她就有些撐不住了。</br> 一天下來直接腿腳不聽使喚了。</br> 翌日一早,她也沒有硬撐著,主動提出要同李懷瑾同乘一騎,李懷瑾自然樂意為之。</br> 本想著緩緩,她就再自己騎的,不過李懷瑾以影響行程為由就沒放她回去。</br> 就這樣四人星夜兼程,每每換馬時歇息一兩個時辰,便又啟程,風雨無阻。</br> 在楊志和魏雄心里無數次地感慨沐云清的韌性和毅力,大多數男人都跟不上時,他們終于在第四日的午后趕到了南境。</br> 在南境短暫停留,做了一番改裝,四人便直奔無涯山。</br> 只不過他們沒有直接去無涯山,而是傍晚時分到了一個叫做“歸途”的客棧落了腳。</br> 打算在這里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從無涯山的北麓進去。</br> 歸途客棧說是客棧,其實就是用了些木柵欄隨意圍起來的一大片荒地。</br> 屋子什么的也不存在的,都是一個個的破舊帳篷。</br> 其中最大的帳篷就是客棧的大堂了。</br> 一進去,沐云清就被這里面的原始的粗獷給驚到了。</br> 這帳篷里擺放著十來張桌子,說是桌子其實就是一塊不知用了多少年黑的都看不出來本來紋路的木板,下面放著幾個看不出念頭的破舊樹墩子頂著。</br> 上面放著缺口的粗瓷大碗,板凳也是黑的發亮。</br> 看的沐云清有些窒息。</br> 這是進入原始社會了嗎?</br> “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br> 沐云清發愣間,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便蹭了過來,要不是李懷瑾手快,那香膩膩的帕子都甩到沐云清的臉上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