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有沒有男人,二皇子只要眼睛沒毛病就能看到。</br> 還有說什么把個女人推到了前面,不過是陛下看我事后還要給你解毒,就省事兒讓我一并把這活給接了。</br> 另外,我也不覺得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就不能做!</br> 二皇子還是抓緊時間看看上面的條款吧!</br> 畢竟你渾身的經脈被我封了不短時間了,想必你這兩日也感覺到了肌肉在收縮了,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就算是解了毒,走路也會受到影響,成為跛子都是最樂觀的情況!”</br> 沐云清說這些的時候已經翻開了書冊。</br> 望著沐云清這水波不驚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是句句誅心,齊佑寒咬了咬牙:“你在要挾本皇子?”</br> 沐云清抬頭看著他逐漸猩紅狠戾的眸子,淡然一笑:“對,我是在要挾!”</br> 齊佑寒:……</br> 這女人簡直太猖狂了。</br> 可是自己的命就拿捏在她手里。</br> 不得不說這永嘉帝選她來談判還真是捏住了自己的七寸了。</br> 好大一會才平復了內心的憤怒,齊佑寒盯著沐云清道:“最后一個問題,本皇子想知道你和李懷瑾是什么關系?</br> 本皇子可是聽說你之前跟他,顧小侯爺和一個大夫……”</br> 沐云清神色一沉,清冷開口:“二皇子,身為皇子,拿道聽途說的事來嚼舌根子,很上不了臺面!</br> 您要是有琢磨市井八卦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我替您解了毒之后,如何替自己報仇!”</br> 這一番話說的齊佑寒有些臉黑。</br> 不過隨后沐云清又接了一句:“其實我和燕王殿下的關系也沒什么不能說的!”</br> 齊佑寒一聽,立馬顧不上剛才的尷尬了,忙支起了耳朵。</br> 這二人還真是有貓膩啊!</br> “就是我們都是大雍人,我們是一國的,在維護大雍利益方面是一致的!”沐云清是很認真地說出這句話的。</br> 在齊佑寒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時,沐云清就快速轉移了話題:“行了,為了二皇子的身體著想,咱們閑話少說,說正事,請二皇子先看看條款!</br> 我記得剛才二皇子可是說過只要我給你解毒,你什么條件都能答應的。</br>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奔著尊重雙方的原則,您還是先看看!”</br> 沐云清這一段話,把該要挾的,該將軍的話都提到了。</br> 齊佑寒心中暗喝了一聲,這該死的女人,步步給他挖坑!</br> 但人家都明擺著說,他還是真的反駁不了,憤憤地說了一聲:“本皇子手不能動,看不了!”</br> 沐云清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她怎么忘了這茬了?</br> 隨后從藥箱里拿了一個瓷瓶,倒出了一顆黃色的藥丸,給齊佑寒塞到了嘴里,然后拿了金針在他雙臂上扎滿后,開口道:“你胳膊手可以動了,但不能用內力,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br> 齊佑寒嘴角抽了抽:“會醫術了不起啊?”</br> 沐云清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能救人性命,很了不起!提醒一句那顆藥丸只管一個時辰,二皇子還是快些看!”</br> 說完后,自己又坐了回去,手里拿著書冊,閉目養神。</br> 齊佑寒掃了沐云清一眼,哼了一聲:囂張的丫頭,總有一天你會落到我的手里,看我怎么羞辱你!</br> 如今命要緊,他也收了別的心思,開始翻開了書冊……</br> 看到第一條,北齊軍撤退大雍北境四十里外,齊佑寒就窒息了:“李懷瑾瘋了吧?”</br> 沐云清眼皮都沒抬。</br> 這個反應比她想象中的要激烈,不過沒關系,她有滅火絕招:“生氣會加快你體內的血液流動,小心毒發攻心!”</br> 齊佑寒:……</br> 這兩個人就是來專門氣死他的!</br> 第二條,賠北境十年來因為北齊的侵犯造成的損失,白銀三千萬兩!</br> 齊佑寒差點咬掉了后槽牙:李懷瑾個黑心的玩意兒。</br> 他怎么不算算北齊因為跟大雍打仗也損失的銀錢呢?</br> 不能生氣,否則會死!</br> 第三條,第四條……</br> 待他看到最后一條,北齊每年要給大雍提供一百匹優良戰馬時,終是壓制不住心頭的怒火,一把把書冊給摔到了地上,咬牙切齒地道:“他這是讓本皇子賣國!”</br> 外面的慕夏以及扎虎等人聽到屋內的動靜,神色大變,想沖進去被陳亮給攔住了:“四小姐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內!”</br> 慕夏很快就冷靜了下來。</br> 扎虎等人因為身上的功力還沒恢復,也不是陳亮的對手,也只能干著急地退了下去。</br> 屋內的沐云清睜開了眼睛,從地上撿起了書冊,愛惜地拍了拍,面無表情地看向了齊佑寒:“二皇子什么意思?”</br> “什么意思?這些破條款,本皇子一個都不同意!”</br> 齊佑寒咬著牙。</br> 這個李懷瑾是真的狠!</br> 這是要挖北齊的根啊!</br> 沐云清聽完之后,平靜地說了一聲:“好,我知道了!”</br> 說完之后把書冊整理好放進了藥箱,并把齊佑寒胳膊上的金針取了下來,擦拭干凈后也放進了藥箱里,蓋好里蓋子,提起來就轉身往外走了。</br> 那大步流星的樣子,讓齊佑寒看著是巴不得趕緊走一樣。</br> 他可就著急了:“哎,你,你怎么走了?”</br> 沐云清聞言回頭疑惑地道:“二皇子說話不算話,一會兒可是要天打雷劈的,我當然得走,不然被劈到,我祖母會心疼的!”</br> 齊佑寒:……</br> 這女人真是氣死人不要命。</br> 眼看著沐云清又走了。</br> 齊佑寒:“哎,你回來!”</br> 沐云清又回頭:“怎么,二皇子愿意接受了?”</br> 齊佑寒一哽,還沒說話,沐云清又道:“看來二皇子沒接受,那您自己挨劈吧!”</br> 再有兩步就走到門口了,齊佑寒忍不住了:“你回來,咱們商量商量!”</br> “沒得商量!”</br> 沐云清雖然轉過了身,但并沒有往回走。</br> 齊佑寒:……</br> “有你這么談判的嗎?”</br> 齊佑寒真是覺得跟女人說話真是說不通。</br> “我就是這個風格的!另外這些都是燕王殿下定的,沒得商量!”</br> 沐云清強硬地絲毫不讓。</br> “就李懷瑾提的那些條款,我要是答應了,我就是北齊的罪人!”</br> 齊佑寒甚至覺得這李懷瑾是不是在故意耍他?</br> “二皇子不要以為我是個女人就什么都不懂,就燕王提的那點要求,完全是正當保衛大雍的安全提出的。</br> 這些年你們北齊占盡了大雍的便宜,不讓占了就說是罪人了,真是可笑啊。</br> 二皇子不愿意說不愿意的,沒必要蒙我這個弱女子!”</br> 齊佑寒:就她還弱女子?</br> 比男人都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