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清：……</br> 她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br> 一株都已經是個大毒源了，還放兩株！</br> 這了因大和尚是有多喜歡夾竹桃啊？</br> 這南安寺的前主持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去的……</br> 他去了不說，還留下了一個禍害繼續害人。</br> “丫頭，這夾竹桃可是有什么不妥？”</br> 看著沐云清臉上那有些怪異的表情，永嘉帝忍不住開口問道。</br> “回陛下，夾竹桃是有毒的！人長時間接觸會頭暈眼花，記憶力衰退，意識模糊……”</br> 沐云清這么一說屋里的人齊齊變了臉色。</br> 林太醫和蘇太醫更是一臉不可思議：“四小姐，夾竹桃有毒？這是真的嗎？”</br> 要知道這夾竹桃在大雍可是稀罕物。</br> 平常人家可是少見的。</br> 這林太醫和蘇太醫的話，更是讓沐云清不可思議了：“你們兩個也不知道夾竹桃有毒？”</br> 這夾竹桃有毒，在前世可是常識，就連普通的老百姓都是知道的。</br> 這話問的林太醫和蘇太醫臉頓時有些發紅。</br> 沐云清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失禮了，忙道：“我沒別的意思……”</br> 好吧，她還是高估了這個時空這個時代的醫學常識的。</br> 李懷瑾出來解釋了：“這夾竹桃在大雍不常見，之前番邦進宮了兩株，父皇就都賜給了南安寺，所以林太醫他們不知道也不奇怪……”</br> 沐云清有些瞠目。</br> 好吧，再次怪她對這個時空里的事物不太熟悉了。</br> “原來如此！這夾竹桃渾身是毒，尤其是新鮮葉子，若是在室外擺放能清新空氣是沒什么問題的。</br> 只是若是長時間在密閉的空間內接觸的話，很容易就中毒了。</br> 但是一開始認不容易察覺，等有癥狀的時候一般都晚了！”</br> 沐云清覺得她真的有必要編輯一個醫學常識的冊子，來普及一下。</br> 這一天的功夫，先是老邢頭吃了野山菌中毒，這又來一個了因因為夾竹桃中毒的。</br> 這種意外也太高發了。</br> 聽沐云清說“晚了”，永嘉帝嚇了一跳：“丫頭，連你也救不了他嗎？”</br> 了因倒是因為是出家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聽了沐云清的話，稍稍詫異了一下倒是沒什么異樣。</br> 沐云清：……</br> 知道自己的話被誤解了。</br> “大師他現在只是初步的癥狀，并不太嚴重，臣女給開一副解毒的方子喝上半個月，就會沒事了！”</br> 聞言永嘉帝松了口氣。</br> “有勞四小姐了！”</br> 聽聞還有救，了因多少也是有些慶幸的。</br> “份內之事！那我去開方子了！”</br> 沐云清起身后，李懷瑾已經給她拿了筆墨。</br> “這夾竹桃的毒并不難解，用平常的人參，麥冬,五味子水煎即可……”</br> 沐云清一邊寫一邊跟林太醫和蘇太醫解釋。</br> 同往常少言寡語很是不同，一旦說起跟病情相關的事情時，她的就話多了起來。</br> 沐云清的毛筆字大氣飛揚。</br> 亦如她的性子大氣直接一樣。</br> 李懷瑾看著她寫字的樣子，有些移不開眼。</br> 沐云清寫好了方子就交給了林太醫蘇太醫：“麻煩二位讓人煎了給大師喝吧！”</br> 林太醫和蘇太醫接了方子，立馬下去了。</br> “陛下，大師身上的毒發現的早，很快就能恢復的！”</br> 既然永嘉帝能為這個了因，那么著急把著急找來，想來他很是看重這個人的。</br> 沐云清少不得安慰上兩句。</br> “難為你了，丫頭，你身體可真的沒有大礙了？”</br> 永嘉帝看著從始至終都從容不怕的沐云清，心頭有些復雜。</br> “吃了陛下上次的那些補品，不敢不好！”</br> 少有地沐云清開了句玩笑。</br> 永嘉帝笑了，不過那笑容有些勉強。</br> 沐云清以為他是處理朝政給累了，也沒多留意，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冊子以及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給了永嘉帝：“這是臣女答應給陛下的藥丸，還有預防頭暈飲食方面的一些禁忌，陛下為國事操勞，要為大雍萬民保重龍體！”</br> 望著手里的藥丸和小冊子，永嘉帝有些情緒難以克制，回頭他對了因說了句：“主持先在此休息，朕過會再來看你！”</br> “丫頭，懷瑾，你們隨朕來！”</br> 說完就帶著李懷瑾和沐云清出了門。</br> 了因望著并排離開的李懷瑾和沐云清，舉起了一只手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一切都是天意啊！”</br> 到了御書房，永嘉帝便開口了：“丫頭，朕知道了今日發生的事情，皇后她……”</br> “陛下，我二伯母錢氏做的那些糟心事，實在是不敢煩擾陛下！”</br> 沐云清的話，直接否認了此事與有關聯。</br> 李懷瑾看著她很是不理解。</br> 不是她一直都是有仇必報的嗎？</br> 怎么這事情的起源就是皇后和太子，她好像一直都沒打算說出來。</br> 永嘉帝先是一愣，隨后一臉難以述說：“你這丫頭這么說，讓朕都無地自容了！”</br> 這孩子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卻是一聲不哼不說。</br> 事到如今了，竟然還是忍著。</br> “陛下謬贊了，其實臣女小氣的很，只是這次看在陛下的面子，不再計較了，若是有下次，臣女可是不會這么輕易就算了的！”</br> 沐云清的話讓永嘉帝心里很是觸動。</br> “不會有下次了！”</br> 永嘉帝和李懷瑾齊齊開口。</br> 沐云清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做聲。</br> 這種肯定的話，誰說打誰的臉。</br> “臣女出來時候也不早了，祖母該擔心了，若是沒什么事兒，臣女就告辭了！”</br> 這皇宮里她呆著窒息，是一會兒也不想多呆的。</br> “好，讓懷瑾送你回去！”</br> 永嘉帝點了點頭。</br> 在他們離開后，永嘉帝轉身往怡和宮的方向去了。</br> 沐云清跟著李懷瑾后面默默地想著她要寫一本醫學常識科普的事兒，沒留意別的。</br> 李懷瑾見她一直不做聲，便停住了腳步轉身想要跟她說話。</br> 誰知沐云清一個不察，“砰”撞到了他結實的胸膛上了。</br> 看著她發紅的鼻頭，李懷瑾心生懊惱，但還是不解地開口問了：“為什么？”</br> “什么為什么？”</br> 沐云清一臉莫名奇妙。</br> 李懷瑾幽深的眸子盯著她，那深邃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看個透徹。</br> “你不恨我母后和大哥他們？”</br> 之前沐云清說過，她的公道自己會討回來。</br> 可是剛才明明就是最好的機會，她卻是在父皇面前給擋了回去。</br> “恨！”</br> 沐云清毫不猶豫地地開口道。</br> 李懷瑾有些意想不到。</br> “那你……”</br> 沐云清抬頭：“我只是為了大雍的百姓，暫時放過他們一碼！”</br> 為了大雍百姓？</br> 李懷瑾一開始不解，后來想明白后，看向她的眼眸更是深的不見底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