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謖急急忙忙出了王宮,正好在王宮外邊與上了張角的幕僚,當初就是此人持著馬謖的兵符,到馬謖軍中去穩住軍心的。
    “將軍!”幕僚遠遠地看到馬謖,就迎了上來。
    “軍中情況如何?”馬謖追問道。
    “一切安好,倒是有幾個不聽話,已經被我殺了。”幕僚說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馬謖嘆了口氣,搖頭道:“不識大體,終究是不能留下的,先生做得對。”
    幕僚聽到馬謖這般說,眼中露出絲贊許之色來:“某方才過來的時候,聽到城樓上那邊有斥候過來,說城外的晉國大軍有異動,正要去稟告主公,眼下既然遇到了將軍,那就煩請將軍先去城樓上,穩住城樓,防止晉國人在這個時候撿了便宜。”
    “這是應該的!”馬謖點點頭,翻身上了馬,帶著百十號人,急忙向著城樓而去。
    半路上,馬謖分出十多個小隊,叫他們帶著自己的手書,前往各軍之中,以免接下來在發生一些不必要的傷亡。
    畢竟將來守住陳留,還是需要這些大軍的,現在自然不能太過于把這些人得罪死了。
    來到了城樓上向外一看,馬謖倒吸一口涼氣,城外的晉國大軍,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匯聚起來了,密密麻麻的大軍,人手一支火把,向著外邊看去,整個陳留都像是被一片火海包圍起來。
    這是一個火的世界。
    “晉軍從什么時候就開始集結了?”馬謖問了一聲,卻發現自己身后都沒有人回答自己,忍不住轉過頭去,看著身后數百個將官,怒聲叱道:“你們聾了嗎?沒有聽到本將問話?”
    “將……將軍,就在剛剛才開始集結的!”一個將官上前一步,有些畏懼的看著馬謖。
    馬謖心中憋著氣,但是卻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對著這數百個將官發火,他深吸一口氣,使得自己冷靜下來,從親兵手中接過火把,走到了一處高臺上,用火把把自己照亮,他能看到,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不管今天晚上城中發生了什么,也不管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來以后,陳留國號是什么?我馬謖,永遠都是你們的主將,我會一直帶領你們,絕對不會拋棄你們!”
    “在我面前,無論是誰,都休想動你們一下!因為……你們是我馬謖的兵!”
    城中發生了什么事情,這些大頭兵自然不傻子,一個二個都心知肚明。
    他們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保證和承諾!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城樓上,不知道是誰最先呼喊起來,從將官到普通的士兵,人人吶喊,原本壓郁的氣氛,頓時被打破。
    城外,晉國大軍軍營中,玄燁手提鳳鳴龍吟刀,胯下騎著龍彪馬,看著城樓上傳出來的呼喊聲,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
    “不應該,按照之前城中的變化,應該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想是已經結束了!”玄燁自語了一句,有些不可思:“難道我們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將軍,上將軍差遣我來,詢問將軍,現在是不是還要進攻?”
    這時候,一個武夫騎著馬沖了過來,拱手問道。
    “你聽城樓上天國士兵的呼喊聲,簡直如同雷霆一般響亮……但是本將敢敢肯定,城中定然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現在么,強攻已經是下下之策,你回去稟告上將軍,今天的計劃取消,還是只有依照原先的戰略行事。”
    武夫道:“屬下明白!”
    玄燁轉頭看向其他的人,大聲道:“全部回軍營!”
    “將軍有令,全部撤回軍營!”
    “將軍有令,全部撤回軍營!”
    “……”
    一時間,撤軍的聲音在大軍中此起彼伏。
    馬謖看著城外散掉的火龍,心里也松了一口氣,這應該是城外的晉國人莫不清楚城中虛實如何,要是知道張角現在舉兵造反,毒殺洪秀全,只怕就算是付出再多的代價,也會爭取在今天晚上進攻!
    這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整整一夜,馬謖眼皮都沒有合上,一直都在城樓上巡視,生怕發生什么意外。
    至于原本屬于張角軍中管轄的城防,現在也到了馬謖手里。
    不知道張角以前對他麾下的士兵是怎么說馬謖的,反正馬謖手持兵符,巡視城墻的時候,這些人面上都是帶著尊敬之色。
    甚至于馬謖都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巡視的不是張角的部曲,而是在巡視自己的……
    太陽,終于出現在東邊,萬道霞光照耀在古老的城墻上,城中百姓只知道昨天晚上嘈雜聲很大,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城中究竟發生了什么,甚至于天國朝的文武百官,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馬謖立在城樓上,部將馬德走上來,拱手道:“將軍,您下去歇一會吧,你這一天一夜都沒有合眼了,晉國人一時半會,也不會來強攻,這樣熬不住啊!”
    馬謖沉默了一會,轉頭看著王宮的地方,因為天氣冷,嘴里冒出白色的氣來:“那邊,正在進行著一場殺戮,張角上位,就要將反對他的官員全部殺掉,我實在是憂心啊!”
    馬德縮了縮脖子,壓低聲音道:“將軍,你在城樓上可能不用知道,昨天夜里,張角就已經殺掉了很多人,今天早上王宮外邊懸掛了數百顆人頭!”
    “呵――”馬謖冷笑一聲,“他的動作倒還真是快……不過也就是這樣,才能在這亂世中占有一席之地,才能在這亂世中活下去……他張角心腸比我狠,所以他能將洪秀全取而代之,而我不能……”
    馬謖的語氣有些惆悵起來:“記住了,以后不要再說張角,他現在是鄭王,天國在昨天夜里,就已經成為過去,現在只有鄭國!”
    這邊,馬謖的話剛剛落下,一彪人馬就從直通王宮的朱雀街上直沖而來,為首一人手中提著一干軍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馬謖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守王城的李蘇!
    李蘇原本是洪秀全面前的紅人,可是現在搖身一變,就變成了為張角新王朝搖旗吶喊的武夫!
    那一根軍旗上邊,繡著一個大大的篆體文字“鄭”!
    這就是改弦易轍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張角就已經說過,改動國號為鄭,自稱為鄭王!
    只因為在周超時代,這里有一個古代的諸侯國,名字就叫做鄭國,所以天國占據的這一塊土地,有叫做鄭地。
    只不過鄭國早在諸侯并列的時代,就已經被其他大國滅掉,吞并了土地。
    “見過司徒大人!”李蘇翻身下了馬,親自看著軍旗走到了城樓上,向著馬謖行禮。
    馬謖看了一眼,騎兵后邊是浩浩蕩蕩的車隊,拉著的都是繡著“鄭”字旗號的軍旗。
    不用多想,也就知道,昨天晚上張角親兵殺進王宮的時候,并沒有大開殺戒,不然的話,宮中這些匠人,如何在一天晚上趕制出來這么多的軍旗?
    想到這里,就算是馬謖,心中都忍不住對張角有了一些佩服!
    “嗯,大王可有何吩咐?”馬謖淡淡的問道,從李蘇手中接過了軍旗,隨意地插在了城樓上。
    “大王吩咐下來,將城樓上所有的軍旗拔下來,換上鄭國軍旗,然后請司徒大人到朝堂上去商議國事!”
    李蘇在一邊上說道,言語之間對馬謖恭敬的不得了。
    馬謖滿眼都是血絲,沒看了一眼城外的晉國大營,最重點點頭:“那好,本官這就回到朝堂上邊去,馬德……”
    “末將在!”
    一只站在人群中的部將馬德聽到馬謖的話,立刻就即上前來,這人本是一個奴隸,但是馬謖看他身強力壯,還會使用弓箭,便將他買了下來,賜給了名字,沒有想到這人后來在與敵人作戰的過程中,表現勇猛,馬謖這才給他升官,從親兵到部將。
    “李蘇大人這邊的事情,你就帶著頭,配合一下,要是有人不同意的話,你就說,這也是我的意思,以后這陳留,都是鄭王說了算;要是還有人不同意,那就叫他來王宮里邊找我。”
    “末將明白!”馬德點點頭。
    馬謖下了城樓,直奔王宮而去。
    正如同馬德所說的一樣,輝煌的王宮城樓上,還有一些箭矢都沒有清理掉,數百個太監,正在清洗完成上的血跡,至于那上百個人頭,則懸掛于王城上,作為威懾。
    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吏,全部都被發動起來,前往各處安撫民心,表示新王登基,絕對不會魚肉百姓,反而可以吧以前洪秀全定下來的那些混賬規矩統統廢除!
    馬謖逮住了一個小吏,問了幾句,諸如每逢初一十五,天國百姓就要拜祭天王,然后上交一定的供奉錢。
    現在天王也被宰了,那很自然的,這些莫名其妙的稅收,也就可以飛出。
    馬謖沒有多少感嘆,下了馬,直奔大殿上。
    大殿上,有一股血腥氣味彌漫,肯定會有反對張角的官員被殺掉!
    馬謖快步走到最前列,拱手拜道:“微臣馬謖,拜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角身披臨時趕制出來王袍,儼然已經有了一股帝王風范。
    “本王打算去和晉國人議和,司徒可有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