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壽的速度還是很快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這個地方的最高長官,把皇帝給他的令牌在這長官面前一晃蕩。
那長官自然是識貨之人,看到錢壽手中的令牌,連忙起身拱手到:“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
錢壽連忙道:“不敢,小人也只是一個跑腿的,上頭有命令,從現(xiàn)在起封閉碼頭,只許進(jìn)不許出,違令者一路抓起來!”
“本官這就去辦。”說完這話,這長官吩咐仆人上茶,自己就要走。
“大人先別急,上頭的人想見一見縣令。”錢壽連忙說道。
那官員說道:“這事情簡單,我馬上就差人去辦,尊使就在這里等候如何?”
“那就叨擾了!”錢壽也不客氣,直接就做在了一邊上。
沒有多長時間,扶蘇就看到整個碼頭上邊都被秦軍圍了起來,所有的船只全部都停泊了下來。
“嗯,不錯這里的人辦事效率還是非常可以的。”扶蘇站在甲板上,他還沒有下戰(zhàn)船,或者說就完全沒有必要下戰(zhàn)船。
幾個禁軍武將忠心耿耿的站在皇帝身邊,眾人身上都披著粗布麻衣,遠(yuǎn)遠(yuǎn)的看來,倒像是幾個船上的苦力。
此地長官也是一個聰明之人,上頭不說為什么封閉碼頭,那自己就要找了一個理由。
最常見的理由就是外邊發(fā)現(xiàn)了海盜,現(xiàn)在軍隊(duì)要出去,用不了多長時間,把海盜趕走了,那所有的人都可以繼續(xù)出發(fā)了。
這也是常有發(fā)生的事情,故而沒有多少人覺得有什么奇怪的,當(dāng)下就全乎都縮到了各自的船艙里邊。
北城縣令是一個年輕的官員,乃是杜甫還在是唐郡郡守的時候,親自認(rèn)命的官員。
此人喚作閔德貴,閔德貴到了這里,也算是盡忠職守,每一件事情都在他的計(jì)算之中,被處理的井井有條。
“大人,我朝的禁軍忽然出現(xiàn)了。”這時候,縣尉忽然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禁軍?”閔德貴聞言,楞了一下說道:“禁軍不是在皇城嗎?怎么會來到了這里?”
“稟告大人,港口那邊來人,說有重要事情,請縣令大人務(wù)必去一趟!”
縣令不悅道:“沒有看到我和縣尉大人正在議事嗎?”
來人是一個雜役,連忙拱手道:“大人,這是碼頭那邊的意思,說是今天來了幾個大人物?”
“大人物?”縣令立刻動了心思,便對著縣尉說道:“你去迎接禁軍,我去見一見那幾個大人物,兩邊都不可以得罪了。”
“喏!”縣尉拱手,便急匆匆的離開。
“牽馬過來,我們現(xiàn)在就去港口。”縣令吩咐道。
到了港口這里一看,大軍全部都把周圍圍起來了,仙靈連忙找到了一個千夫長,詢問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世界從葫蘆城過來了三艘戰(zhàn)艦,戰(zhàn)艦上邊有大人物,這里的上官已經(jīng)過去陪著了。
縣令便來到了甲板上人最多的一艘戰(zhàn)艦,拱手道:“下官乃是北城縣令閔德貴,請求大人!”
一個禁軍武將看了一眼閔德貴,淡淡道:“上去,記住不要亂說話!”
閔德貴忍不住微微打量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武將。
武將全身上下都蓋了一層麻布,看不到鎧甲究竟是鐵甲還是皮甲,閔德貴低頭看了一眼這武將的鞋子,頓時心頭一震。
秦國所有的軍隊(duì)中,只有一種軍隊(duì)穿的鞋子是牛皮或者是鱷魚皮的,那就是最精銳的大秦禁軍!
“這上頭究竟會是什么大人物?”閔德貴心中暗自想到,連忙恭敬的順著木板走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邊,已經(jīng)有不少這里的小官吏,都圍在了一個披著粗麻衣的武夫身邊。
那武夫沒有說話,眼睛看著大海,手中提著一支筆,面前有一個案桌,案桌上擺放著的白紙,已經(jīng)被寫上了很多文字。
閔德貴走了進(jìn)了,才聽到這武夫的話:“既然這么說,我軍只要今天晚上出發(fā),午夜時分,就可以達(dá)到了膠東郡?”
“不錯,正是這樣的。”一個上了些年歲的官吏說道:“這一條道路以前的商賈經(jīng)常走,現(xiàn)在時不時的也會有人走,只不過我朝和陳國敵對,兩邊的將士搜刮的油水很大,所以走的人就很少了。”
這年輕的武將點(diǎn)點(diǎn)頭,一抬頭,正好看到了閔德貴。
閔德貴連忙拱手道:“見過大人!”
“嘿嘿!”
站在這年輕武將身邊的人忽然笑出了聲音:“這是我朝皇帝陛下,縣丞可要看清楚了!”
閔德貴一聽,微微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武將,和傳言中的皇帝,還真是有幾分相似,立刻拱手道:“下臣有眼不識真龍,還請皇帝陛下贖罪。”
“無妨。”扶蘇揮揮手,說道:“你過來,朕有一些話問你。”
“喏!”
閔德貴走上前來。
“方才他們和朕說了從這里前往膠東郡可能會遇到的一些危險(xiǎn),朕聽說,北城之中,因?yàn)樯弦蝗慰h監(jiān)犯了事情,現(xiàn)在是你在兼任縣監(jiān)的職務(wù),那朕問你,你可知道哪家商賈走過從我們北城這里到膠東郡的水路?”
“這……”閔德貴聽到皇帝的話,額頭上一下子就留下冷汗了,這皇帝到了這里,估計(jì)還沒有多長時間吧,最多也不超過辦個時辰,竟然將自己這里的事情打聽得這么清楚。
扶蘇看到閔德貴臉上有些驚慌的樣子,便指了指一個官吏,說道:“他們都將你們私自收取錢財(cái)?shù)氖虑楦嬖V朕了,朕也沒有計(jì)較,眼下是戰(zhàn)亂時期,和敵國做交易,本身就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如果是遇到有用的,朕不僅不會責(zé)怪,反而會重賞。”
閔德貴連忙拱手道:“陛下實(shí)乃是圣明之君。”
頓了頓語氣,閔德貴道:“這要說起這事情來,前幾天下臣抓了一群水賊,倒是沒有少干這樣的事情,他們鼓動北城的漁民,前往膠東郡去盜取財(cái)物,被三老發(fā)現(xiàn),下臣這才帶著士兵,將他們抓來。”
“哈哈,這還真是天助我也,你且去將那水賊的頭領(lǐng)帶來,分為幾個不同的房間,同時審訊,然后對一對他們的口供是不是一樣的。”扶蘇大笑。
這一群水賊有這樣的本事,實(shí)在是叫自己佩服了。
“微臣遵命!”縣令拱拱手,連忙退了下去,騎著馬快速來到了北城牢獄中。
“見過大人!”牢頭連忙迎了出來。
閔德貴道:“前幾我們抓的水賊現(xiàn)在在何處?”
“就在牢獄之中看押著,大人是現(xiàn)在就要審問嗎?”
閔德貴笑了起來:“你別多話,直接帶路就是了。”
“喏!”牢頭走在前邊,領(lǐng)著閔德貴來到了牢房最深處。
糞便的惡心臭味混合著食物腐敗的味道傳了出來,閔德貴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卻沒有說什么。
畢竟這里是牢房,這可不是叫人來享受的地方。
走到了牢房的盡頭,十多號人分成兩個牢房關(guān)押。
“誰是頭領(lǐng)?”閔德貴走上前去,淡淡的問了一句。
水賊看到上頭的“大官”來了,立刻就有三四個人站了起來。
“大人,我們偷得可都是敵國的財(cái)物,沒有偷自己國家的啊。”一個赤膊著兩條胳膊的壯漢說道。
“是啊!大人,饒了我們吧,我們不敢了!”
“求求你了大人!”
“……”
各種各樣的求饒聲傳了過來,閔德貴不為所動,淡淡道:“本官這一次前來,就是為了你們這件事情,你們中的頭領(lǐng)有哪些人,放心大膽的站出來,這一次你們表現(xiàn)好了,赦免你們的罪過,也不是不可以的。”
眾人聽得這話,想想這堂堂的縣丞大人,也不可能欺騙自己等人。
四個人就跪在地上,齊聲說道:“我等就是頭領(lǐng)!”
“嗯,好,現(xiàn)在就跟著本官走。”閔德貴大有深意的說道:“你們跟著本官去見一個貴人,記住了,貴人問你們什么,知道就說,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如果敢撒謊的話,全部凌遲處死!”
聽到“凌遲處死”四個字,眾人嚇得面無血色,哪里還敢說什么話?
十個軍士將這四個水賊頭目圍在中間,緩緩悠悠的來到了戰(zhàn)船上。
扶蘇一看,便直接問道:“誰知道去膠東郡的水路?”
“小人知道!”
四個人都搶著回答道。
扶蘇微微一笑,揮了揮手,事先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房間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四個人被分開,開始問同樣的問題。
沒有多長時間,閔德貴把問題整理了一下,交給皇帝道:“每一個人說的都是一樣的,對于那邊陳國軍隊(duì)不知多少人,什么時候換防,他們都非常清楚。”
“這就是人才,只可惜用錯了地方。”扶蘇隨口說道,閔德貴卻嚇出了一生的冷汗。
皇帝這話的意思,未免就沒有責(zé)怪自己,不能取用人才。
只是這種怪才,確實(shí)不是自己可以取用的,換言之正常一點(diǎn)的帝王,誰會用一個盜賊出生的人?
這年頭雖然沒有達(dá)到后世那種以出生論人的地步,但是盜賊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被人所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