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年前的時候,這病就發作過了一次,那時候我在會稽遇到了一位非常厲害的醫者,他渾身上下紋了神秘的紋絡。
    在他的手下,不管是什么的樣的病人都能救活,人們漸漸的忘記了他本來的名字,用我們出國至高位打的司命神來當做他的名字,稱之為司命神醫。
    司命神醫說,我身上病只能醫治一次,等到下一次發作的時候,就是上天在召喚我歸于天地之間去了。
    今天我有了這樣的感悟,把你們叫來,是有些話想和你們說的。”
    “請大人直言!”王玄策輕聲說道,死亡的氣息已經把范增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王玄策的鼻尖甚至已經聞到了一股腐敗的味道,深深繚繞在范增的肉體、乃至于靈魂上。
    這是一個真正的老朽的人。
    “司命神醫在幾十年前救活了我,而你們現在,就是我大楚國的司命神醫,答應我……答應我……”
    范增伸著手,眸光中的生命之火漸漸熄滅,答應我這三個字似乎已經耗盡了他畢生的力量。
    王玄策站了起來,凝視著范增漸漸失去了神光的眼眸,點頭輕聲道:“嗯,我答應你。”
    ……
    萬喜良伸手抓了抓頭頂上的泥土,笑盈盈的喝了一口熱水,又看了看腳底下的洞,在他的帶領下,這些年以來,掘土隊伍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了,按照現在這個速度,明天清晨的時候,便可以炸開城樓。
    果真是熟能生巧!
    周瑜走了過來,在王喜良身邊坐下去,笑道:“如何了?”
    “王……王爺!”
    “無需緊張。”周瑜輕聲笑了笑,靠在泥土堆上,仰面看著星空,“內城外城都可以炸掉?”
    萬喜良本想站起來,可卻感覺自己站著,周瑜卻在躺靠著,未免有些不妥,便直接跪坐起來。
    “可以的,我們打算在底下擺上十五口棺材的火藥,在蜀地曾經嘗試過,一座山都直接被炸平了,更別說這城樓。”
    對于火藥的力量,周瑜本人也是無比的癡迷。
    但,不管有沒有火藥,破滅郢都也是一樣的,只不過火藥會更加輕松一些,秦軍少死一些人罷了。
    “好好干,這一次破滅郢都以后,本王保舉你在陛下面前封侯。”
    萬喜良激動地一個勁給周瑜磕頭,別的人說這樣話,萬喜良可能會懷疑一下,但是周瑜說,那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夜空中滿天繁星閃爍,未來的戰斗充滿了不可預料的。
    緊張的一夜過去了,萬喜良紅著眼睛來到大帳中向著諸葛亮稟告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只需要諸葛亮一聲令下,郢都城墻瞬息就要化成飛灰。
    “大軍后撤多少算是安全的?”諸葛孔驚喜地搓搓手,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萬喜良道:“后退一里地差不多了,但是前軍一定架起盾墻來,不然的話火藥爆炸時候沖擊出來的力量會傷到人。”
    “傳令全軍后撤一里地,豎起盾墻,虎賁軍、陷陣營、虎豹軍、武卒準備好破城而入!”
    “喏!”身邊的傳令官接過諸葛亮親手寫的調令,快步走出大營。
    大秦前軍,孫武撫摸著胡須,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周瑜。
    “大王,這一戰之后,可就是你我最危險了。”
    周瑜不以為然:“陛下不是薄情寡義之人,只要我麾下那些舊部能安頓好了,做一個閑王又有何不可,只要郢都完蛋,廣陵南邊的王猛軍屁都不是一個。”
    在他們面前,張飛領著虎豹軍的人開始架起重盾,身邊的是高順的陷陣營,再然后是虎賁軍,最邊上則是武卒。
    城樓上,秦軍的異動自然落到了王玄策等人的眼中。
    “完了!”王玄策低聲呢喃一句,楚軍潮水一般向著城樓底下撤退,城樓的防御作用完全被降到了最低。
    王玄策被人群簇擁著,往后邊快速退去,他們曾想過深挖泥土,挖出秦軍的地道,可是完全行不通,郢都城墻深入地底下十多丈,就是為了防止敵軍挖地道攻入城中,他們自己開挖下去,那豈不是自己幫敵人打開了通道?
    再者長長的城墻底下,要是都挖一圈的話啊,那城墻還不倒了……
    王玄策看到有秦兵褲子低下一陣潮濕,顯然是被嚇尿了,可悲的是,他自己現在這個時候都有種想要小便的感覺。
    領軍為大楚征戰數十年,他卻還是第一次直面火藥這種恐怖的神靈力量。
    約莫過了盞茶時間,卻依舊就沒有半點動靜,王玄策低著頭看了看腳底下,發現腳邊上的拇指大小的小石頭在噗噗噗的跳動,然后過了五六個呼吸道和時間,城中鋪在地面上的地磚開始抖動。
    成片成片的楚軍士兵像是暴風雨中河面上漂浮的樹葉一樣,嘩啦嘩啦的倒下,慘叫聲,驚恐的怒吼聲成片。
    “轟隆隆——”
    郢都城內數不盡的房屋嘩啦啦倒塌,王玄策跌倒在地上,身邊的五六個部將抱住了他,大聲喊著“主公——”
    然后——諾大的城樓轟然飛上天空,無數數百斤、上千斤中的石塊滿天飛散開來,天空中下起來了一場石頭雨。
    正好不好,一塊數千斤重的時候呼嘯著想這王玄策這邊飛了過來。
    “主公快走——”一個門客在大喊,可聲音卻戛然而止。
    所有的人都看到一塊從天震落下來的碎裂墻磚塊,把三軍統帥王玄策連身邊二十多個部將門客一并砸死……
    城外頭,密集的石頭雨飛了過來,秦軍的盾墻只不過是支撐了片刻時間,就徹底倒塌。
    周瑜大聲呼喊著后撤,秦軍丟下了上百具尸體以后,那些零散的強壯碎片終于再也打不到人了。
    萬喜良顫顫驚驚的跪在周瑜面前:“小人們當初炸毀山體的時候,確實是就是這樣的距離啊。”
    “起來吧。”周瑜心有余悸的,看著天空中還沒有消散的蘑菇云,平常時候炸毀一座城樓只需要兩三口棺材的火藥就可以,這一次用了整整十五口棺材的火藥,力量可想而知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