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與蕭乘風兩人剛一出現在清風觀,立即就有一些人認出了他們.大家都遠遠地觀望著,不時朝這邊指指點點的。
蕭乘風說道:“龍弟,不要理他們。”
“嗯,”玲瓏點了點頭,提議道:“大哥,我們到前面看看去。”
兩人順著大殿回廊一路往前走去,很快便看到一個巨型廣場。廣場很大,約莫能夠容納數萬人,在中心處有一個圓環形的祭壇,祭壇中央聳立著一塊長長的石碑,上面隱約刻著日月星辰。廣場的西北角已經搭建起了數十座擂臺。今日,就是要以實力定輸贏。玲瓏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擂臺,忽然肩膀上一沉,蕭乘風的右掌輕輕地在上面拍了拍。
“快到這邊來看看,打擂臺的名單已經出來了!”遠處有幾人在對著自己人呼喊著,兩人趕緊尾隨而去,好不容易擠到人堆前面,玲瓏一看榜單——自己被分在丙組二擂。奇怪的是別的小組最少都有五人,自己這組卻只有自己和白器兩人。
她指了指榜單,正覺得奇怪。人堆里有人驟然驚呼出聲:“咦?這里怎么只有兩個人?”
“是啊,是啊!這樣子的話,他們豈不是占太大便宜了?”又有人出聲附和道。
第三人緊跟著鼻孔里輕呲一聲,無比鄙視道:“就你們兩個聰明,別人都是傻子?實話告訴你們誰被分在這一組就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嗷?”人們紛紛調轉視線。
那人立即興奮起來,頭頭是道地說道:“你們知不知道這白器是誰?”停頓了片刻,一副料到眾人不會回答的樣子繼續賣弄道:“這白器原本是華山國鼎鼎大名的白氏家族的嫡系后代,很小的時候由于武學天賦超群便被家族重點培養。他是個真正的天才,十三歲時已經突破先天境界,二十歲更是達到了先天末期巔峰境界,到了如今聽說,嘿嘿!”
眾人心癢難耐,忍不住出聲問道:“難道他已經是修真者了?”
“你說呢?”那人避而不答。蕭乘風越聽臉色越難看,一把拉過玲瓏說道:“龍弟,你還是不要上去比試了吧!”
玲瓏抬起頭,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了想終于說道:“大哥,真正的武者精神便是勇往直前,今日我若是怯于一戰,日后恐怕難有寸進。所以,這一站無論如何我都會全力以赴!”
“額!”蕭乘風啞口無言。事實確實是如此,真正的武者是不會退縮的,不管面前的對手有多難,如果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那么在日后心境的修為上就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心魔,對于修煉可謂是大忌。“好吧!大哥也不阻止你,走,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商量一下。”
兩人剛邁出幾步,不遠處那冤魂不散的四大害就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
“嘎嘎嘎,小子,今日你若是有膽一戰,就準備橫尸當場吧!嘎嘎嘎!”四人中的胖子囂張地大笑著,那摸樣像極了深海里的八爪章魚。
為首的祝明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小子。今日,你們兩個若敢上去比試,就準備一起上路吧。到了閻王殿的時候,還可以有個伴。哈。”剛想張開嘴大笑一番,“察”一把尖刀貼著鬢發飛了過去,兀地釘在身后的樹干上,刀身猶自顫動不休,嚇得他連忙將后面幾個哈字整個吞了下去。
蕭乘風甩了甩手一言不發。
玲瓏冷冷開口道:“祝明,你不需要用激將法。到時候自有你們好看的!”說罷,立即轉身離去,蕭乘風隨即也大步離開,留下四人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玲瓏話雖說的滿,實則心里根本沒底,悶悶地來到后山一個無人的角落隨意往地上一躺,便一聲不吭地望著天空發呆。
“龍弟,你是否在擔心下午的比試?”蕭乘風來到她身邊坐下。
玲瓏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可光靠擔心又能解決什么問題?
沉默半響,蕭乘風突然語出驚人:“要么我想辦法把那個什么白器殺了?”
“嗷,大哥你可真幽默。哈哈哈,笑死我了。”玲瓏捧著肚子使勁在地上打滾。難以想象一個先天末期都未達到的人居然想殺修真者,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嘛!
“你!”
玲瓏猛地起身正色說道:“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自古以來人總歸就有一死。或輕如鴻毛或重如泰山,我林龍雖不是好漢英雄,可也不會貪生怕死。”死字剛落,草叢里突兀地刮過一陣微風,似乎有什么東西自頭頂一晃而過。
“是誰?”蕭乘風一聲輕喝,身體同時飛縱入草叢中,玲瓏也隨后趕到,兩人在草叢深處好一陣搜索,即使是最角落的地方都搜了個遍,也未發現任何異常。
“算了,也許是我多疑了。”蕭乘風搖了搖頭,眼神似不經意地掠過東南面數百丈外那顆枯死的老槐樹下,在那里停留片刻后,露出一抹深思之色。
玲瓏顯然沒發現他反常的表現,只是很光棍地揮了揮手,說道:“好了,大哥你不要操心,反正生死有命。”
“不錯。是大哥著相了。”蕭乘風灑然一笑,從懷中摸出一物,鄭重說道:“既如此,還請龍弟務必帶上此物防身。”
一件拇指大小上面刻滿古怪符文的黃色玉佩靜靜地躺在那雙遒勁有力的大掌上,閃著淡淡的微光。
玲瓏伸手接過,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
“龍弟不必多問,這只不過是一件防身之物。等到與那白器對敵之時,你只需提前用精血激發便可。”說完,便將如何激發此物詳詳細細地解釋了一遍。
玲瓏聽得似懂非懂,不過大致用途還是清楚了。這居然是一件可以抵擋低階修真者全力一擊的寶貝。“大哥。如此貴重的寶物定然是你的防身之物,怎可輕易交給別人?”她毫不猶豫地將玉佩遞還給蕭乘風。
“龍弟,難道你我的情誼連這小小的玉佩都不值么?”
玲瓏尷尬地皺了皺鼻子,半響說不出話來。
“要不這樣,你我結拜為兄弟。大哥給弟弟防身之物總是應該的吧?”蕭乘風眼珠一轉,興奮地提議道。然后,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玲瓏倒頭便拜。
盞茶時間過后,兩人重新站起身來。
“大哥。”
“二弟,嘻嘻,太好了!從此以后,我就多了個弟弟。現在,你接受我的東西不會愧疚了吧?”蕭乘風興奮地搓著雙手,眼巴巴地望著玲瓏傻笑著。
“好吧,既然大哥送了東西給我,那我也要送一樣東西給你。”說完,便在身上好一頓翻找,只是她一個窮得叮當響的丫頭哪里來值錢的東西。一時間,臉上熱潮陣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呵呵,自家兄弟哪里還需講究這套,比賽快快開始了,我們走吧!”他親熱地走過來拉起玲瓏轉身就走。
“好,大哥的禮物我日后再給你。”
兩人走出這片茂密的草叢不遠,恰巧經過那棵老槐樹,蕭乘風趁機又打量了一眼,眉頭不知不覺地皺了起來。
“大哥,你怎么了?”玲瓏略感不安地問了句,莫非這棵又老又丑、樹干上還有個大洞的槐樹內還藏有什么玄機不成?
“沒什么。”他不安地掩飾了一句,卻使得玲瓏更加狐疑起來。不過,她向來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沒必要要求所有人都毫無保留,想到此處,也就不以為意了。
約莫半個時辰后,老槐樹下忽然出現了一個披頭散發、渾身臟得就像從垃圾堆里剛鉆出來一樣的老道士。他就那么看著兩人漸漸離去的背影,靜靜站在原地,沉默不語,一直掩藏在花白亂發下的渾濁的老眼此刻正散發著懾人的寒光。